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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过程中稳定他的情绪,而且听到的所有关于案子的信息不准对外泄露,做到守口如瓶。明白了”
两人点点头,表明听清楚了。
冼科长又说:“其实也不用过分紧张,说白了,看守就是做做三陪先生,陪他吃,陪他睡,陪他玩,看守的地点在市委招待所,条件也还不错,有电视有扑克,没事你们陪他打打扑克嘛。”
林安然和彭海洋对望一眼,笑了笑,听上去不坏,还能打打牌消磨时间。不过回过神一想,其实打牌也不光为了消磨时间,很多时候也是为了让被双规的对象么有过多时间去思考一些问题,否则很容易想不开。
冼科长交代完,带着两人下楼又上了车。结果没开两分钟,甚至连市委大院都没出,在大院的东南角一栋四层楼下停了下来。
林安然从车窗外往外看去,周围绿树成荫,而且是个独立小院,里面有三栋小楼,两栋只有三层,一栋四层,四层那栋楼的楼道的大门旁挂着滨海市市委招待所的牌子。他第一次来这里,心想,原来这招待所就在市委大院里头啊
冼科长领着两人上了三楼,在走廊上站定,又说:“每一次换班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到时间了自然有人来替换你们,交接好了就可以回家洗澡,隔一天你们再过来,两班倒,明白”
林安然和彭海洋点头回到:“明白了。”
往前走了两步,冼科长又不放心,回过身子又交待道:“记住被双规对象说的任何关于案子的信息,都要及时向我们汇报,不能在外对任何人提及案子的信息,不能向任何人提及你的看守任务,不能为外人给毛忠东通风报信,这是保密纪律,知道”
两人只好再次用力点头,强调自己已经很清楚纪律。
第77章困兽
虽然林安然知道被双规的人脸色肯定不会好看,但在房间里见到毛忠东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之前在火灾现场见过毛忠东,典型的基层领导模样,虽然有点啤酒肚,身材微胖,但腰板还算挺直,头上白发也不多,红光满面的样子。
可现在的毛忠东整个瘟鸡样,人仰着脖子靠在上,穿着一条晴纶睡裤,双手交叉在脑勺后,眼镜直勾勾看着天花板,身上一条秋衣上罩着一件手织旧毛衣,有的地方跑线了,露出线头,像他的人一样落拓。
房间里已经有两个年轻小伙子,见冼科长带人进来,赶紧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冼科长向两人点点头,转而向在上发愣的毛忠东说:“忠东同志,从今天开始,小林和小彭俩人负责轮班,今天他们陪着你。”
见毛忠东不吭声,他又走过去,在前坐下,两手撑在双膝上,说:“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向组织坦白就可以了。”
见毛忠东还是不搭理他,起身走到门口,对林安然和彭海洋说:“你们从现在开始值班,明天这个时候有人来换你们,期间的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东西来,记住晚上最好是轮流睡觉,留点心。”
说完自己转身走了,两个市纪委的年轻人也冲林安然二人笑笑,跟在冼科长身后出了门。
人都走了,林安然转身把门关上。这市委招待所的门有点奇特,居然有三把锁这让林安然觉得这栋四层小楼是不是用来专门关押这些双规干部的,他借口上厕所,又把厕所里面也查看了一番。
将房里都巡视了一遍,林安然可以很肯定,这种房子,绝对在装修时候就考虑了双规干部的需要。厕所上有个小窗,上面有小拇指大小的铁条,每隔三十厘米就横一根。而且,整个房间没有阳台,只有一个大窗户,大窗户就在门口旁边,窗户外就是走廊,也有防盗网隔着。
可就这么一个没阳台只有一扇大窗的房间,却有三张席梦思单人床,而且这三张放进去一点不显得拥挤。这种设计,在普通的旅馆真的很难看到。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房里日常用品一应俱全,电视、热水、茶几都有,洗浴间里有条大窗帘,拉起就可以在里头洗澡,对面是马桶,配齐了一次性的浴帽、洗头液、牙刷牙膏之类。
转了一圈回到床边,气氛有些沉闷,毛忠东还是仰头看天花板,保持这个动作已经很久了,没一点要挪动的意思,整个人像个雕塑。
见桌上有两副扑克,林安然拿过来放在手里来回洗着,笑着问彭海洋:“海洋,咱们打牌”
彭海洋是外勤室人员,经常在外头跑动,找线索抓赌扫黄之类,很少在办公室里待着,和林安然不熟,但想到要在这里待上24小时,不打牌似乎没什么可做的,于是点点头,说:“行呀反正无聊,打什么”
其实在来之前,林安然就预计到会很无聊,他悄悄问过江建文,毛忠东有什么嗜好没有。
江建文在政法委工作将近两年,有时候跟着安秋岚下去街道办指导工作,和那些基层领导接触较多。他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某次到解放街道办检查安全文明小区建设,毛忠东招待吃饭,没上菜前很主动邀请大家打牌,显然是个平常爱摸牌的老赌徒,于是将这事告诉林安然。
一个人最怕就是胡思乱想,尤其还情绪极端低落的人。林安然第一次参加双规看守,很担心毛忠东会不会因为心理压力过大,而做出什么傻事来,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分散他的注意力。
反正他和彭海洋负责的是看守,调查审问一类他们不会插手,只要让毛忠东回到房间里就能将心情放松下来,其他才不管了。
林安然故意提高声调说:“玩十三张吧”
十三张,是滨海地区的一种扑克打法。十三张牌,分三道,头三张,二道三道分别是五张,同花顺最大,杂牌最小,很讲技巧,也很讲胆量的一种玩法。
泥塑一样的毛忠东听到林安然说玩十三张,脖子果然微微转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原来样子。
彭海洋显然对玩十三张也是兴趣浓厚,说:“好啊,不过玩十三张不赌钱不好玩,玩多大的”
林安然看看表,是早上十点,估计送饭的要两小时才到,就说:“咱们也没多少工资啊,我内勤这边补贴少,没提成,就打五毛一板子吧。”
十三张有自己的一套计算方法,每轮下来少的输一两板,多的会输上十几板,由于时间短,五毛钱一张玩几个小时也能输个百来块。
两人凑在一起,发牌打牌,林安然故意大呼小叫,显得十分兴奋。
过了半个小时,毛忠东总算忍不住了,终于活了过来,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凑过林安然这边,说:“你们我一起玩行不行”
彭海洋故意调侃他:“毛主任,你有现金吗”
林安然伸手拍拍彭海洋说:“咳,不怕嘛,你还怕毛主任欠钱就算现在没有,将来出去了再还也行。”他语气轻松,似乎现在毛忠东是来这里住几天酒店,过几天就能出去一样,故意让毛忠东卸下一些思想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