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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害怕,就没命地跑了。”
谁都知道长毛在装傻。
巡逻车虽然没喷上警察标志,也没警灯,可是一群治安队员可都穿着制服,长毛显然心里有鬼。可是搜遍了周身,什么违法物品都没发现,旅行包也被翻了个底朝天,显然也是一无所获,否则何卫东早就上来给长毛上铐子直接带回所里了,哪容他在这里辩白。
一个清清白白的人,见了联防队员不要命一样跑,甚至敢拿自己性命去跟火车赌一把,其中肯定有问题。
林安然抬起头对何卫东说:“东哥,我看这家伙八成有问题,刚才他真不要命了,道口火车都来了,居然敢冲进去,差点就让火车撞死了。”
其他联防队员听了,赶紧又打开长毛的旅行包,里里外外再翻了一次,除了一些衣服,还有一卷字画,剩下都是杂七杂八的生活物品,并没发现。
长毛见状更是得理不饶人,又嚷嚷起来了:“我没犯事为什么抓我呀救命啊,警察打人啦”
幸好是深夜,地方又偏僻,不然现在警察名声可不大好,让长毛这么一喊,肯定引来不少围观的群众。
林安然懵了。这哪出了问题莫不是自己神经过敏不可能呀,刚才明明看到这厮不要命一样穿过铁轨,跟拍电影一样,换了自己也绝对不敢这么拼命,要说没问题,那还真见鬼了
他一遍遍仔细回想着长毛开始逃窜以来的一举一动,忽然,一个场景闪电般划过脑海。
刚拐入北村路口时候,路边有一条水渠,林安然记得,长毛似乎刻意往水渠那边靠了过去,好像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谁有手电筒”林安然转头问道,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长毛肯定往水渠里扔了什么东西。
派出所夜里巡逻,几乎是人手一根大号手电筒,几个治安队员纷纷从身上掏出手电递了过去。
林安然接过一根手电,指着水渠方向说:“这家伙刚蹿进路口的时候,好像往水沟里扔了什么东西,大家伙帮忙找找。”
何卫东见状,留下两个治安队员看守长毛,对其他人挥手道:“走去看看”
那条水渠是生活废水排放渠,只有半米宽,深也不过膝盖,一群人分成几组,在水渠边来来回回进行地毯式搜索。
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治安队员里有人叫唤起来:“找到了找到了,在这呢”
第3章案中案
长毛果然有问题。
治安队长陈帆终于在水渠边上找到一个指头大小的锡纸包裹,打开一看,里面一颗颗白色颗粒,跟碾碎的药片差不多。
陈帆是老治安员,把白色颗粒放在鼻头边闻了闻,马上咧嘴笑了,问长毛:“你说,这是啥”。
长毛的脸色也变得跟那些碎药丸一样白,嘴硬道:“这这是感冒药”。
林安然也笑了,把白色碎粒拿到长毛面前:“感冒药你吃点看看。”
长毛嘴角抖索了一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是四号。”陈帆站起来,举起手掌,五根指头在身前晃了两晃,说:“最少有十克。”
林安然终于松了口气,毒品案件目前是新型案件,现在能抓到的吸毒者身上带货不会超过三克的量,这长毛身上居然有十克的分量,显然是个拆家。根据刑法规定,贩卖超过五十克可以判死刑,就算只有十克,也能判个七到十五年,难怪长毛要拼命逃跑了。
“起来吧,还装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何卫东伸出脚尖踢了一下还在地上赖着不肯起来的长毛,“把他押上车,带回去。”
十几分钟后,巡逻车急急驶入南路派出所。今晚是指导员钟冠培带班,两个民警值班,但是钟指导员喜欢垒长城摸几把,今晚钟指导员的麻将搭子少了一个,三缺一,所以夜里巡逻都由何卫东带队去,剩下一个民警王大勇在所里陪指导员打麻将。
何卫东刚带着长毛进了审讯室,钟冠培就从领导办公室里出来,问林安然:“小林,抓到什么人”
林安然说:“抓到个藏毒的,身上有大约十克左右的四号海。洛因,估计是拆家,身上带了那么多货。”
钟指导员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十克得好好审审,弄不好能挖出毒窝来。”调头朝里间的几个麻将搭子摆摆手:“散了散了,有案子,你们先回去吧。王大勇,过来和卫东一起审案子。”
何卫东从审讯室门里伸出一头,说:“安然过来,你笔录,我的字跟狗扒一样见不得人。”
他虽然是个警察油子,但性子直,脾气冲,业务精通,为人却不失耿直,没来派出所之前就是在分局刑警队里干的。其他民警都怕人家说自己没文化,这何卫东可一点不介意自己露短。
自从林安然在火车站广场上露了一手之后,何卫东对他颇为器重,一问之下才知道,林安然曾经在集团军侦察大队当过两年兵,又在中央警卫团里给姓秦的部长当了三年的警卫员,服役期间自考了大专文凭,绝对能文能武。
林安然自己倒觉得何卫东是大惊小怪,他当年在集团军侦察大队服役的时候,曾经在南疆边境参加过实战,几个道上的混混根本不入眼,在秦部长身边这几年,首长让自己部里搞情报翻译的军官还教了自己英语,如果把这事告诉何卫东,估计他不知道又得惊讶到什么程度。
审讯还算顺利,长毛不是个惯犯,心理防线很快就被突破了。何卫东和王大勇俩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一个要严惩一个给出路,一唱一和的攻势下,长毛很快就竹筒倒豆子,在哪买的货,谁的货,怎么联系等等全部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
长毛是个外地人,来滨海市跟着老乡做装修工,结果好的没学,跟着外面的人学会了吸毒,为了筹集毒资,只好以贩养吸,做做拆家。今晚打算回老家喝一个表亲的喜酒,于是买了十二克货,打算回家乡这段时间自己吸食以外,多余的就卖给当地的毒贩子,倒腾点毒资。
问到最后,这份口供已经十分详尽了,林安然翻了翻,觉得基本可以盖手印画押签字了。
何卫东忽然问了一句:“你旅行包里的那幅画,哪来的”
林安然这才想起长毛旅行包里确实有一卷字画一样的东西,在这种人的包里出现这么一件雅物,确实有些奇怪,不过那玩意又不起眼,林安然留心。
被何卫东这么一问,长毛的脸色又开始白一阵红一阵,嗫嗫嚅嚅半天没开口。
嘭
何卫东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是不是想不老实交代你知道贩毒可以判你多少年吗再不老实,我今晚就送你去看守所,让人给你送进老犯人最多的仓,告诉你,那些家伙一个个关了两三年,拳头痒得慌,你想不想试试。”
林安然在差点笑出声来。
何卫东也就吓唬吓唬长毛而已,长毛就算老实交代,也还是要送看守所收审,就算送也是明天的事情,白天分局法制股才上班,要经过他们审批、分管刑侦副局长签字之后,才能收审。
“兄弟,你这是何苦呢刚才态度不是挺好的么”王大勇马上离座出来唱白脸了:“我还说给你求求情,到时候让我们领导对你从轻发落呢,你看你看,你这不是白费我的一番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