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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回去吧,六宫未封,你不应在长乐宫耽搁太久。”
敕封六宫的懿旨在六日后下颁诸宫,如同桓宓所预料的一样,纵然她已经再三掂量了六妃各自的封位,确定没有薄待任何一人,却依然招来了来自宫内外的非议。
“因为我是个外姓,所以不论我做什么都是有错的。”桓宓暗中派了人去探听内宫中的流言蜚语,果然听到了好些让人厌烦的言论,不悦地皱眉:“真是可笑,不如下个命令好了,再有议论本宫薄待六宫的,本宫就坐实这个传言,将她薄待到底。”
“娘娘为什么要为这些可笑的言论而伤神呢”白碧君不赞同地摇头:“就算您出身凤氏,她们也会寻到新的错处来说三道四,您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更何况太后留给您的人脉,可不应该用在这个方面,您的心神也不应该在此处流连,宣华公主就要去和亲了,这可是举足轻重的大事。”
桓宓点了点头,勉强收拢心神去安排宣华公主大婚的各项事务,这本应是礼部的分内事,可为了显示大殷对两国交好的诚意和重视,商墨凌特意安排在长安先行举行一场隆重的汉人婚礼,使宣华公主从皇宫出嫁。
这本应由皇太后来操持,然而太后却以“长嫂如母”的理由,悉数交给了桓宓来做,一方面是因为皇太后与元诏皇后的旧时恩怨,她现在不再需要讨好任何人,自然也不用勉强自己做不乐意做的事情。
而另一方面,却是希望借此为皇后立威,使她在朝堂站稳脚跟。
“倘若您是出身凤氏的皇后,太后必然不会为您考虑的如此周全。”白碧君如是道。
然而桓宓却道:“因为凤氏的皇后自己就会处理这些事吧”
、伍。桓后
“虽然面子上是傲的,可心里到底气虚,”商墨凌前去长乐宫问安的时候,皇太后不可避免地提起了这位饱受各方关注的外姓皇后:“执念太重了,反而有些疑神疑鬼,先前还不这样。”
商墨凌笑了笑:“她会做得很好。”
皇太后看了他一眼,没有再接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梁王还没有消息吗”
商墨凌道:“他挟持了阳平君与夫人,逼迫凤衍书给他提供数额巨大的财务。”
皇太后没有丝毫惊讶,很平常地点了点头:“原本打算在他来朝觐你时,将先皇后的手书交给他。”
商墨凌哼笑一声:“或许这才是先皇后想让他做的,那封手书不过是用来迷惑您的眼睛罢了。”
“约莫丧失了希望的人,都会这样偏执罢。”皇太后点了一下头,又道:“后宫不问前朝政事,关于梁王,你看着决定便是了。”
商墨凌笑道:“母后可真不适合说这句话。”
皇太后瞟了他一眼,凉凉道:“怎么,你很希望有一个与你争权的母亲”
商墨凌表情一滞:“何出此言”
皇太后笑了一下,看着他的目光柔软几分,又道:“日前,皇后将宣华的陪嫁嫁妆清单送来请我过目,我仔细看过了,安排的很好,就是一位帝国看重的长公主出嫁时应有的仪仗,虽然宣华非我亲出,可我还是希望她嫁到敕勒,可以过得好一点。”
商墨凌面上显出几分自得:“我与您说过了,阿宓她当得起这个后位。”
皇太后却极快速地皱了一下眉:“娶了一位能干的妻子自然是幸事,可有没有本事保住这妻子,却是要看丈夫的本事了。”
商墨凌在座位上向皇太后欠身,道:“儿臣听候母后教诲。”
皇太后身子向后倚了倚,道:“我教不了你什么,倘若事事物物都可以依靠别人来告诉你正确的做法,那么你永远也做不出应该做的决定。”
商墨凌虚虚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母后自从成为皇太后,性情收了不少,之前您可是杀伐决断,从不留情的。”
皇太后笑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一个人登上帝位,无数人的命运都会随之而改变,于我而言,我已经走到了我所能走到的最顶端,这就是我的结局;但对你来说,却是一段人生的终结,另一段人生的开始;但是对于阿宓”
她不说话了,商墨凌等了一会,忍不住催促道:“对于阿宓,又是如何”
皇太后遗憾地摇头:“我从不会做人的妻子,也没有做过皇后,不能给她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意见,我所看到的宫廷,和她所看到的宫廷到底是不同的,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只能让她自己去摸索猜测了。”
桓宓此刻正在召见掖庭女史,听她们一件件汇报宫廷之事,椒房殿的殿上司阿默在此时出现在殿门前,低头屈膝地向她禀报:“宣华长公主求见。”
桓宓点头道:“请。”
、陆。宣华
宣华公主商宛翎乃是先皇后嫡出、大行皇帝的第六女,幼时也是被娇宠着长大,在皇后的纵容下,还养成了几分略有些刁蛮的性子。商墨凌登基时她前来道贺,当着满朝文武、内外藩王的面,对商墨凌和皇太后道:“今皇家事已了,诚愿皇太后身体康健,辅佐圣明天子于亿万斯年矣。”
三月孝期已过,商宛翎却依然着了一身素白,脸上薄施米分黛,显得气色尚好。
桓宓轻言细语地交代了几句,遣退女官,对她温柔微笑:“阿翎,你来了。”
商宛翎却低垂着眼睛,并没有对她的示好有所回应,只恭谨地站在当地:“听闻陛下与太后娘娘有意使臣和亲敕勒,臣特来询问娘娘,这件事是否已经定下来了”
“圣旨已经下了,我也已经拟好了你的陪嫁,”桓宓指使阿默将她的嫁妆清单取来:“你要看一看吗”
商宛翎只瞟了那份册子一眼,便将头扭回来:“皇后娘娘请容臣奏,臣此行身负大殷与敕勒两国和平之望,自感责任重大,顾来请教娘娘与陛下,免得在敕勒行差言错,为母国蒙羞。”
桓宓眨了眨眼睛,短暂的怔愣之后随即微笑起来,唤人来为商宛翎赐坐上茶,语气诚挚道:“公主自幼长于宫,礼仪风度无人可比,想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当事情真正发生时,您自然会心如明镜。”
商宛翎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地将目光移下去:“臣”
“再者言,”桓宓打断她:“您的母国还在,不需要您卑躬屈膝地讨好敕勒,此番是他们兵败,他们前来请求和亲,而大殷下嫁尊贵的公主于敕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