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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男女大防,他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叶知秋的。
叶咏夏就不一样了,同为女子,见一见无伤大雅,没有理由阻止她们见面。
而且她是以嫡姐的身份站出来的,如果她见了叶知秋一口咬定那就是她与田济生有过婚约的庶妹,对围观的百姓来说,便形同铁证了。
他以为叶知秋跟叶思远已经达成共识,以叶思远的精明,定会约束好家里的人,远远地避开雪亲王府。哪怕田济生请来的人证是叶府的下人或亲戚,他一样有词可驳。
若事先知道叶咏夏会站出来,他绝不会给田济生叫出人证的机会。
由此可见,那幕后之人为了给他找麻烦,当真是煞费苦心,准备万全啊
见他盯着自己出神,叶咏夏的心怦怦直跳,脸颊微红,嘴角的笑也染上了些许羞涩。
这英俊高贵的男人,宽敞华丽的花轿,成群的府兵和侍卫,长长的迎亲队伍,那六百六十抬嫁妆,还有这万众瞩目的场面,叶知秋那个低贱的丫头怎配拥有,这所有的荣光都该是属于她叶咏夏的。
是时候该让一切回归正途了
如是想着,她胸口一阵滚烫,挺胸抬头,用堪称大胆的目光热切地注视着马上的男人,“王爷,我见过你要迎娶之人,很确定她就是我那失踪多年的妹妹。
当年我母亲和大嫂有意将她许配给田家表哥,婚事已然议定,她却不知检点,与府上的一名杂役暗中来往。被发现之后,又假意悔过,以去南方老宅为已逝祖母守孝为名,逃离叶家。
我们叶家百般寻人不着,唯恐失信于人,只得让我代她嫁入田家。
成亲之后,我才知道田家表哥对她用情至深,数年来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我深知无法取代三妹成为表哥心中的那个人,是以秉着成全之心,与表哥办理了和离文书。
也是天从人愿,时隔六年,三妹又回到了京城,却换了一个身份,更得蒙皇上赐婚,许配给了王爷。我父母为她终身幸福考虑,宁愿装作不识,也不欲声张。
我不忍田家表哥一腔痴情归于流水,也不齿她继续欺君罔上,蒙骗王爷,一错再错。这才知会表哥,来此拦截花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妹本就该和表哥在一起。既然她已经回来了,就请王爷做主,矫枉正错。成全了她和表哥这对有情人,让我们四个人各归各位吧”
各归各位
凤康险些笑出声来,这个女人在说什么疯话难不成她以为把叶知秋拉下花轿,她就可以坐上去了她到底哪来的自信,以为他不娶叶知秋,就一定会娶她这个残花败柳
这还真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叶知秋那样聪慧通透的人,怎么会有这样愚不可及的姐妹简直痴心妄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围观的绝大多数人显然没有他这般犀利敏锐,纷纷将异样的目光投向后面的花轿。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似乎是信了叶咏夏的说辞。
事关叶知秋的声誉,他就是不想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也不行了。也多亏这女人主动露出自负贪婪的一面,否则事情还真有些难办。
“这位叶小姐,你看上本王了吗”
“啊”叶咏夏不是没听清楚,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着凤康。一时忘了反应。
凤康很给面子地又问了一次,“本王是问,你可是看上本王了”
人群鸦雀无声,无数道惊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雪亲王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糊涂,叶咏夏却是福至心灵,双眼熠熠地放出光彩。
她就说嘛。堂堂雪亲王。怎么会看上叶知秋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肯定是那贱丫头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蛊惑胁迫了他。
这不。看到更为优秀的她,王爷立时就清醒了。
巨大的喜悦撞击着胸膛,若不是极力维系女子该有的矜持,那声“是”就脱口而出了。
颔首低头,让自己修长雪白的脖颈展露无余,声音也是含羞带涩,“小女小女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你不是要各归各位吗”凤康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难道你不是想让你口中所称的妹妹跟田济生在一起,然后你取而代之,嫁给本王
莫非是本王理解错了”
叶咏夏唯恐否认堵了自己的后路,红着脸,扭捏地瞥了他一眼,“若王爷不嫌弃,小女愿意弥补三妹犯下的过错,终生侍奉王爷,替三妹赎罪”
“原来如此。”凤康语带恍然,“难怪本王听你说话破绽百出,自相矛盾,前言不搭后语。
你说你妹妹先是在议婚之际与杂役暗中来往,后又宁愿以守孝为名出逃,也不愿嫁给田济生,就说明她对田济生根本没有情意。你所谓的用情至深,不过是田济生一厢情愿罢了。
既如此,又何来成全之说
你言辞凿凿,一口咬定你妹妹欺君罔上,蒙骗本王。又说你父母装作不知,不欲声张,就连你也是时至今日方才决定站出来揭发,岂不是说你们知情不报,与之同罪
一人欺君,足以抄家灭门。更何况你们全家都犯下欺君大罪,株连九族都是轻的。
三岁孩童都明白这个道理,你会不明白
你若不是疯子,就是为了攀附本王,胡乱指认,信口雌黄,不惜给父母血亲扣上天大的罪名,将他们推向死地的丧心病狂之辈。
你愿意侍奉本王,可惜本王不愿。
今天是本王大喜的日子,本王不想因为一两个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
来人啊,把这个脑子有病的女人,还有那个连真假都拎不清的田济生,一并给本王拖走,免得他们满嘴疯话,污了大家的耳朵”
“是。”
官兵侍卫齐声答应着,分成两队围上去,一拨去拉田济生,一拨去拉叶咏夏。
田济生没想到这个“确凿的证人”一出来,反倒让凤康抓住了言语上的漏洞,被定性为疯子或是黑心毒妇。感觉大势已去,无心挣扎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