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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团站开,先是看到上面的字迹,眉头一皱。但是等他看到上面的文字时,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脸上的愁容被难以言喻的喜色所取代
他又看了看李权,李权没好气地点了点头,又站到了苏文冕的前方,替他挡住了前方视线。
苏文冕这下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拿起笔,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写了起来
乡试的第一场风平浪静地结束了,考完之后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神色各异的考生们表情都很精彩。
苏文冕看着这一幕摇头晃脑地替这些苦逼的孩子感到惋惜:
“三年呐一等又是三年哩啧啧,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呀”
苏文冕一步三摇头地往回走着,遇见相熟之人询问无不露出一个“妥了”的笑容。他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是在做梦,就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竟然从天而降一份天衣无缝的完美答卷。
“是老天垂怜我苏文冕苦读艰辛不行回家一定要给菩萨上柱香,保佑我接下来的两场考试,那位神秘的考官大人再给我答案”
想到这儿,苏文冕加快了步子。
晃眼已至深秋,眼看是越来越冷,无休止地寒风一股股吹进壁溪村的某一间草屋。
草屋内,酸臭的气味怎么也吹不走,不过里面的破烂家具摆放得还算齐整。
一个灰头土脸小身板儿拿着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桌子,但上面的老垢怎么也擦不掉。寒风进屋,吹得小身板连连哆嗦。
一件儿单薄的布衣,围了件有着无数小洞的围裙,污垢已经把破烂衣裳原有的颜色完全覆盖了。小小的草鞋,有一只已经少了后面半截鞋垫儿,漆黑的小脚丫正踩在湿哒哒地软泥地上。
小小的身子变得瘦弱了许多,背也弯了,手也长茧了,眉心的红痣已经没了灵气,清澈如灵泉的眸子里没了往昔的神采,有的只是疲倦和劳累。
绿竹是真的累了
来到这个家之后,她真的过得好累好累人累,心也累。似乎连说一句话都变得很辛苦。
如果问她后不后悔,她肯定会坚定地摇头。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改嫁,那个休了自己的男人会永远地保护她。
她很怀念曾经的怀抱。
但是她不想给那个男人添麻烦了,如果自己不改嫁,那个男人在自己困难的时候还会像那天那样,抱着自己在暴雨中到处奔波,守在自己的身边一刻不离。
她不想这样,因为她只是一个外人,跟李家没有半点儿关系。所以她选择了今天的生活。
绿竹擦了擦汗,额头上便多了一道污痕。
突然,一个如恶魔般的声音传来过来:“赔钱货煮饭没有”
第116章:苏家遭贼
“马马马上就做。”
听到那个如恶魔的声音,绿竹赶紧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手忙脚乱地往外走。
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慌乱中踢翻了屋中的一张断腿凳子。
“走路不长眼啊”贾氏拿着竹条头发蓬松地从里屋出来,脚步紧凑,凶恶的模样像是一条老母狗。手中竹条舞得呼呼作响,“没用的东西你看看天色待会儿文冕回来没饭吃,老娘不打死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绿竹连连应答,小手拖着左腿飞快往外奔。
可怜的绿竹眉头已经拧到了一起,被蛇咬过地左腿感觉是越来越不听使唤。本来以为是痊愈了,谁料来了这里遭到虐待后旧伤复发,起初还是隐隐作痛,再后来是越来越严重,现在连走路都变得很困难了。
但绿竹哪儿有功夫管这些,每天都是做不完的家务,一不注意就要被家里的母老虎鞭打,过一天都等于是在煎熬。好在那苏文冕一心考状元,没碰过她。不然小小的丫头就真变成行尸走肉了。
绿竹在外面的露天灶台下生火做饭,贾氏在里面连连喝骂:
“没用的赔钱货无脑的蠢猪嫁了李老爷连一点儿金银首饰都不带出来浪费老娘这么多心思,领回家来白吃食要是文冕没有考好,那都怪你这丧门星,看老娘不打死你”
这样的话传到绿竹耳朵已经麻木了,绿竹的小包袱终是被贾氏偷偷打开,却没有发现想象中的金银。从此绿竹就过上了地狱一般的生活。
天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绿竹的小脸儿上,冲刷着她身上的污渍,露出了她本该漂亮、但显得蜡黄的小脸儿。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但她却感觉很舒服,只有这样的寒冷才能刺激她麻木的神经。
苏文冕对今天的雨没感觉到半点儿寒冷,反而让他觉得神清气爽,一路高唱凯歌大摇大摆地走了回来。
回到家,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绿竹做好了晚饭,只是稀粥和萝卜干。但她什么都没有,一碗米汤,仅此而已。
苏文冕娘儿两坐在桌上,而绿竹只能蹲在一边。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到绿竹的眼泪,而桌上的两人还沉寂在喜悦之中。
“娘今次是有高人相助啊我看今科的解元非我苏文冕莫属了如此好运,怕是以后的府试、殿试都会鸿运连连,咱家要转运了”
“哎哟喂真要是那样,我可要谢天谢地咯不过儿子你要养身体,若能三试之中连中三元,那你可就我们苏家光耀门楣了日后载入史册,流流什么”
“流芳千古”
“对对对流芳千古”
贾氏激动得手舞足蹈,神神秘秘地从一个角落摸出了两个拳头大的玉米面儿窝窝。
“娘你竟然还藏私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早点儿拿出来”
苏文冕盯着窝窝眼睛都直了,伸手就要去抢,谁料贾氏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滚滚滚接下来还有两场考试,你考完一场吃一个。就这么定了”
绿竹角落里看到金灿灿的玉米面儿窝窝满嘴的口水,肚子似乎也感应到了美食,开始翻江倒海。无奈之下,绿竹只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晃眼到了深夜,草屋里没了动静。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爬了起来,悉悉索索地摸向了放玉米面儿窝窝的柜子。
李权监考后也回到了壁溪村,在自己的草屋里睡下。
第二天早上,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刘嘎一脸紧张地把李权叫了起来,说是村里的八个甲头来跟老大报道。
说是这么说,刘嘎却小声地跟李权提了个醒儿,让李权待会儿说话注意点儿,别惹恼了对方。
李权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穿戴好就到了校场里。
八丈亭的校场有几个声影在晃荡着,各个游手好闲没事儿可做,不是在一起说笑,便是无聊地踢着地上的沙子。
张嘎凑过来:“老大,就是他们。”
李权走到场中,有气无力地喊了句:“报道的都过来。”
场中的几个人便也有气无力地走到了李权面前,有人站着,有人蹲着,稀稀落落地立在李权一米远的地方。
这几人各个都长得壮硕,他们看着李权这弱不禁风样子难免会透露一些不屑之色。
李权没有先说话,反而是对方一人先开口:“喂,你就是新来的保长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