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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下的,你呢”
“和你一样,家传渊源,我奶奶算是海洋生物学家,从小看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巫靓靓夹起盘子里剩下的鱼尾,晃了晃问:“有谁想吃鱼尾”
江易盛、周不言、周不闻都表示不要,我看着鱼尾,心神恍惚,一时没有回答。
“给你”巫靓靓站起身,笑着把鱼尾放进了我的火锅里。
锅不算大,鱼尾不算小,半截浸在沸腾的汤里,半截还露在外面。我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噩梦魇住,全身僵硬,竟然连用筷子把鱼尾塞进锅里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呆看着那条露出水面的鱼尾因为沸腾的热气在我面前不停地颤动。
幸好,有人及时救了我,把鱼尾夹走了。
我刚松了口气,却发现夹走鱼尾的人是吴居蓝,我又立即紧张起来,恨不得从他锅里抢过来。
吴居蓝神情自若地把鱼尾烫熟,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大概因为他没有一丝异常,我渐渐松弛了,甚至为自己刚才的反应羞赧。
本来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这会儿闹了这么一出,我再没有胃口,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
大家也纷纷表示吃饱了,江易盛建议女士们去客厅休息,男士们留下收拾碗筷,得到了女士们的热烈支持。
我招呼巫靓靓和周不言去客厅坐。
巫靓靓看到客厅和书房都摆着姿态各异的海螺做装饰,礼貌地问:“介意我四处参观一下吗”
“请随意有喜欢的告诉我,我送给你。不过,有些是爷爷喜欢的,我要留着做纪念。”我笑着说。
巫靓靓一边慢慢地踱步,一边仔细地看着。我知道她是内行,不需要别人介绍,由着她去看。
我陪着周不言在沙发上坐了,一边吃水果,一边说话。
没多久,周不闻和江易盛都进来了。江易盛对我说:“别的都收拾好了,只剩下洗碗,吴大哥说他一个人就行了。”
“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有扑克牌和麻将牌,你们想打牌的话,自己拿。”我端起一盘水果,去了厨房。
洗碗池前,吴居蓝穿着爷爷的旧围裙,静静地洗着碗。我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他。此景此人,就是情之所系、心之所安,若能朝朝暮暮,就是岁月静好、安乐一生了。
吴居蓝抬头看向我,我粲然一笑,快步走进厨房。
我用水果叉叉了一块西瓜,想要喂给他。
吴居蓝说:“你自己吃吧”
我把西瓜连着碟子放到了身侧的桌台上,鼓足勇气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
我试探地问:“我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就当众宣布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不生气吗”
“不。”
“我、我对那条鱼尾的反应你失望了吗”说到后来,我几乎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
“没。”
我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居蓝停下了洗碗的动作,看着我说:“你对那条鱼尾的反应,只是因为爱屋及乌,我为什么要怪你”
我像是一个受了委屈、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的人,却被最在乎的人一语道破天机,既开心,又心酸,一瞬间鼻子发涩、眼眶发红。我知道我当时的反应不妥当,但我真的无法控制。
吴居蓝轻叹了口气,伸出满是泡沫的手,把我轻轻地拥进了怀里,温柔地说:“你对鱼尾的反应没有伤害到我。不用这么紧张我,我已经活了很长时间,敏感脆弱这一类的东西早就被时间从我身上剥离了,能伤害到我的事少之又少。”
我没觉得他的话是安慰,反而觉得更难受了,刚才只是为自己,现在还为吴居蓝。如果坚强是千锤百炼后的结果,难道只因为有了结果,就可以忽略千锤百炼的痛苦过程了吗
我头埋在他的肩头,闷闷地说:“只要你在我心里一天,我就会紧张一天,紧张你被别人伤害到,紧张我不小心委屈到你,紧张你不开心,这些和你坚强或脆弱没有任何关系。”
吴居蓝抱着我一言不发,半晌后,他笑着说:“你男朋友在海里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所有的鱼都是他的食物,你以后在他面前吃鱼,尽可以随意。”
我愣了一愣,在心里连着过了好几遍“你男朋友”四个字,猛然抬头,惊喜地看着他。虽然刚才吃饭时他算是公开承认了我们的关系,但那是被我胁迫的,这是第一次,他清楚、主动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男朋友”我忍不住紧紧地钩住吴居蓝的脖子,咧开嘴傻笑了起来。
“哎哟我什么都没看见”江易盛刚冲进厨房,又遮着眼睛往外跑。
我忙放开了吴居蓝,吴居蓝说:“你去招呼一下他们,我很快就好了。”
“嗯。”我红着脸,走出了厨房。
江易盛和周不闻站在厨房拐角的公孙橘树下,一个面色尴尬,一个面色愠怒。
我猜到他们有话说,慢慢地走到他们面前时,心情已经完全平复。
周不闻说:“小螺,你真打算找一个吃软饭的男人吗”
江易盛忙说:“大头,你别这样吴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叫吴大哥叫上瘾了之前叫他一声吴大哥是因为他欺骗我们他是小螺的表哥。话说白了,他就是一个给小螺打工的打工仔,不肯安分守己做事,却居心叵测打小螺的主意”
我截断了周不闻的话,“大头,你凭什么肯定是他居心叵测打我主意事实是,我居心叵测打他主意”
周不闻讥讽地说:“就凭吴居蓝,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吴居蓝哪点比你和江易盛差”最后一瞬,我还是看在过往的交情上,不想周不闻太难堪,把“江易盛”加了进来。
江易盛知道周不闻触到我的逆鳞了,忙安抚地说:“吴大哥哪里都比我们好小螺,大头只是关心你,说话有点口不择言。”
周不闻冷冷地嘲讽:“是啊吴居蓝是比我们长得好看,他不长得好一点,怎么靠卖脸吃饭”
我也冷冷地说:“反正我乐意买你管得着吗”
江易盛听我们越说越不堪,站到我和周不闻中间,脸拉了下来,“你们都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