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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泪痕满腮。都说父母之女之间定是有着几辈子的缘,而她还没有在父母面前承欢够, 父母也还没有看着她大学毕业、看着她结婚生子, 他们的缘分便戛然而止。
来到这里,她只有一个几乎无交流的继父爹, 一个一心要卖掉她的娘。嫁给罗佑华以后,婆婆一点都不待见她,公公则是常年在床,如同虚设。
如此想来, 除了罗佑华将她视若珍宝, 她竟再没别的一丝温暖。
顾影自怜之下,差点抽泣出声。
“清莲……”
身后深沉的声音传来。
忙着矫情,竟然不知这悄没声息的男人是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的。
见她转身泪眼, 男人担忧地问:“清莲,你怎么了?”
女人赶紧堆上笑脸,擦了把眼泪。
“二弟,见笑了,我一时仰望星空,但见繁星点点,忽觉浩瀚宇宙,博大精深,无边无际,自己只不过是一粒不起眼的尘埃,渺小得几可不计,便不由得伤感起来。”
编完不着调的瞎话,女人赶紧拔腿离开。
男人黝黑的双眼在夜间显得尤为光亮。
她竟然哭了?
自从回到家,这个女人的一切都让他感觉极为陌生,包括今晚为老爹做的人工呼吸,那专业的手法以及利落的动作,还有当时临危不变的神色,让他有了一种不真实的错觉——这一定不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个卓清莲!
刚才她一转身的泪眼,竟仿似戳到了他心底某个不曾被搅动的角落。
以前的清莲在他面前哭成泪人的次数真的不少,但他从未有过被戳痛的感觉,但是今夜他第一次领教了这种在一个女人面前想去为她擦拭泪水的冲动情绪。
她为什么要哭?
再见这个女人,感觉她变得热辣热情,没心没肺,有时候还有点不可一世的态度,在人前仿似没有什么烦恼的样子,怎会偷偷一个人躲起来哭?
罗韶华思忖中,思维聚集到了一点,那就是关于大哥的谣言。
或许大哥真如天水湾所谣传的那样,其实是不行的?
而他也得知,清莲当时几乎是被她的母亲吴桂芳卖给大哥的,至于大哥当时为什么要花高价娶了清莲,他未做他问。
那这么说,昨天晚上从西偏房卧房里传出的那些蚀骨之音,真是两人在玩的技术?
即便大家公认大哥对清莲百依百顺,疼爱有加,但却没法真正给予她一个女人最起码的喜悦与幸福,清莲表面上看起来也算知足的样子,莫不是装的而已?
婚姻还真是一双鞋子,合不合脚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罢了。
如若清莲真是幸福知足的,何以会独自落泪?
正如他与刘玉梅的婚姻,也并非是外人所认为的那样。
“马上十二点了,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婆婆在堂屋里喊了起来。
这一喊打断了罗韶华的思绪,他望了西偏房一眼,便径直回到了堂屋。
在西偏房内的卓清莲也听见了婆婆的呼喊,她知道,婆婆肯定主要是嫌她在墨迹,于是赶紧整理了下衣衫,看了看脸色,还好,刚才哭了几下,看不大出来。
走进堂屋,其他人好像都在准备着去做什么事情。
“清莲,马上十二点了,我们出去放鞭炮!”罗佑华一边忙着一边告诉她。
罗韶华不着痕迹地抬眼看了她,然后低下了头,这个女人刚才还哭哭啼啼,现在人前却又是原来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倒不知道是她善于变换,还是有些事情他判断错误。
卓清莲确实一副兴奋异常的样子,刚才有些伤感地想家,想起了父母和奶奶,但既然回不去,那么共享一轮明月,在不同的时空共度除夕之夜,没有让她真的在从楼上掉下来的一刻彻底香消玉殒,也算老天厚爱了。
而且在前世的帝都,多年前的除夕夜还能听到满城的鞭炮声,这些年来因为考虑生态与安全的问题,环内已经不允许燃放鞭炮,过年的意味真的消淡了很多,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听罗佑华说他们要亲自去放鞭炮,她倒燃起了不小的兴趣。
“佑华,给我一串,我也要放。”
“你一个女人家,在一边看就得了。”
面对这男人明显“重男轻女”的论调,她自然是嗤之以鼻,抓起罗佑华手里的那串鞭炮便走了出去,身后的男人窃笑着跟了上去。
现在这时代,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礼花等等,就是普普通通的鞭炮,看起来简略又朴实,不过以前还真没有亲自放过鞭炮,想起来还蛮兴奋。
刚走到外边的院子,其他地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已经响了起来,不一会,整个天水湾都陷入鞭炮的轰鸣之中。
罗佑华上来为她点燃鞭炮,担心地问:“真的不怕吗?”
男人见刘玉梅和罗丽华以及老娘都立在一边观看,只有自己家这婆娘跟个汉子似的,非要亲自上阵,让他确实有些担忧加哭笑不得。
“罗佑华,别啰嗦了,赶紧点上。”女人着急地下了命令。
罗佑华划亮火柴先替罗韶华将鞭炮点燃。
以前没有如此近距离地听这轰鸣的声音,此次一响,真吓得女人连忙倒退了几下。
边上站的三个女人,人家都赶紧捂住了耳朵,她手里挑着鞭炮的杆子,倒腾不出手来做这事。
“你赶紧下去吧,你这能行吗?”罗佑华大声问她。
“快点吧,谁说不行?”女人坚决不会临阵脱逃。
于是罗佑华只能再次划亮火柴,将她杆上的鞭炮也点燃了起来,点完便跑到女人身后,为她捂住了耳朵。
没有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了,女人更加兴奋起来。
罗韶华瞅了对面一眼,心里忽然五味杂陈了起来。
她现在本来就是大哥的媳妇,他竟然在看到二人貌似和谐的画面以后,有些吃醋的滋味。
知道大哥忙着给那女人捂耳朵,自是不会再为他点鞭炮,他便只能自食其力点了起来,直到将老娘准备的鞭炮放完为止。
之所以只能他一个人燃放完毕,是因为刚才还豪气十足的女人在燃放完一串后便说手都被震麻了,在大哥的照顾下,脱离岗位回了西偏房。
一进西偏房,卓清莲果然咳嗽起来。
难怪帝都在环内不让燃放爆竹,确实这污染太大了,刚刚一会功夫,她便感觉喉咙里灌进了很多的烟灰。
“哎呀,我的胳膊,到现在还没什么知觉呢。”
男人嘲笑了她:“你不是还以为是好玩的游戏吗,刚才还自告奋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