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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莨踌躇片刻,呼了口气,望着他,字句坚定:“哥,我不能离开魔界!我无法在事情并不明朗之下同爹爹和帝君不告而别。我想留在这里将魔心之事彻查清楚。无论将来如何,我自会背负今日的选择。”
步筌声色倏然冷硬:“你还有何不清楚?我说的一切不足以让你相信?””哥,你也只是听到了谈话,许未真正了解事情始末。我知道你为我担心,我也不是不相信哥哥,我只是不想因为未有证据的片面判断而误解了爹爹和帝君。”
步筌突然握住她手腕:“你真是不走到绝望不死心!无论如何,你也必须离开这儿。”不由分说拽着她就要离开。
步莨未料他瞬间变脸,怔了一瞬,用力甩开他手,转身就跑开。
***
千赭殿内,魔帝正同北霁帝君商议浑沦一事。
昨日两人去到万寂之谷,第一次见到浑沦原形,一团暗红色的浓雾,可千变万化,可慑心控魂。修为低下者,稍不留意,就会被它控制心智。
北霁帝君建议去一趟天庭,让天帝开一次仙会,集思广益如何处理浑沦。毕竟浑沦已现出真形,就不再单单是魔界的问题。
魔帝眉头皱得紧,颇为忧虑:“浑沦若是知晓阿莨魔心一事,当着众仙之面说出,该如何是好?阿莨出生时,浑沦就感应到了,虽说它昨日只冲撞封印,什么也没说,可这担忧不能忽略。一旦被天界众仙知晓,阿莨的魔心就保不住!”
北霁帝君面色渐沉,无法抉择。
两人正苦思办法时,就见步语宣匆匆忙忙跑来,神色瞧着几分惊惶。进来见到魔帝,喘着气:“筌儿回来了!”
魔帝腾地起身,瞬步到步语宣身前,目光一凝:“他在哪儿?”
步语宣扫了眼坐在前方的帝君,急道:“北郊山谷,他要带阿莨离开!”
魔帝愕目咋舌: “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影风驰电掣般从屋内闪出,瞬间消失。
魔帝心头忽提,预感不妙,即刻追去。
***
北霁帝君赶到山谷时,就见下方一黑袍男子拽着步莨的手正说着什么。他云雾尚未收敛,急急飞身而下,落在他们前方。
帝君视线从步莨愣然的脸上快速掠过,落在步筌眼中,眸底寒意乍涌:“放开阿莨。”
步筌面无表情回看他,察觉步莨欲要挣脱,他迅速将她两手腕扣在身上,急急闪退五丈开外,另一只手掐住步莨脖子。
“你若上前,我便拧断她脖子。”
步莨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他,恶狠的话语,冷肃阴的神色,同她从小依赖的哥哥判若两人。
步筌垂眸看着她眼里显露的震惊和不解,只云淡风轻说道:“阿莨,对不住,原谅哥哥这一次。”
步莨懵然疑惑,掐着她脖子却又说得一切似乎迫不得已。他究竟作何非要带走她?
恰时魔帝和步语萱赶到。
魔帝见状,气得手掌登时虚握凝聚魔力。可步莨被步筌钳制在前,他根本束手无措,更是怒不可遏,甩出掌力打向右方,只听摧林断木之声,轰隆巨响。可见其滔天怒意。
“筌儿!”魔帝吼道:“你若对我有任何意见不满,你我私下去解决!抓阿莨做甚?她有何事对不住你?”
步筌道:“她没有何事对不住我,只不过,我得用她交换个物什,就看魔帝肯不肯配合了。”
北霁帝君冷冷睇去: “我再说一遍,放开阿莨。”幽冷的语气听着几分不寒而栗。
魔帝侧身瞥看他一眼,那眼神寒冽得如天虞山万年不化的雪峰积雪,眉间已现旴衡厉色。
“曦华……等等。”魔帝劝抚道,转身问步筌想要什么物什。
步筌回道:“阿莨的魔心。”
听言,魔帝和帝君惊谔之余,俱是看向步莨。步莨已从帝君一闪而过的紧张神色中清楚了一件事,他知道她魔心尚在的事……
所以帝君也同爹爹一样瞒着她吗?
步莨不知现下用何表情面对他们,她本就对一切一无所知,要问什么?亦或该指责什么?她根本无从说起,所有都是谜,包裹着团团迷雾的真相她是一概不知。
“别瞎想。”北霁帝君望着她茫然的双目,简短安抚。
步莨扯出抹苦涩笑意,不愿我瞎想那就把实情说出来啊,即便真是拿我魔心复活娘亲,我也接受,只要你愿意坦明。
开口却成了:“不能拿我的魔心来换吗。”
短暂的静默,步莨只觉心脏在这无声中渐渐冰凉,而胸口这颗心就是帝君制作的。
这么容易受情绪影响的心脏,总归没有自己的魔心好。步莨有些自嘲。
步筌冷声威胁:“即然你们不愿用阿莨的魔心交换,我便带她离开魔界。”
说罢,他拥着步莨腾雾飞离,步莨回神挣扎,却被他箍紧动弹不得。
步筌将将飞至半空,似遇到看不见的障碍,嘭地撞出巨响,两人身形一晃。待步筌握住她双肩悬于半空稳住身形,四周温度骤然下降,明明是暖和夏日,却是刹那入寒冬。
魔帝瞥见帝君结印的动作,不禁大骇:“曦华,这…这使不得啊!”
步莨也察觉到异常,望向下方的北霁帝君,登时惊得她面目煞白。
第十八章
星河月影,朔风骤起。
本是蝉不知雪的初夏,四周却是料峭春寒般的凉。如同步莨第一次见到北霁帝君那时,天虞山上寒意透心。
她愣然看着前方正施法的帝君,这个结印她知道——祭灭阵,帝君的杀阵之一。
此阵威力惊人,会将阵法中的生灵逐渐冻住,再灭杀殆尽,寸草不留,化为粉齑。
步莨从未见过他这般冷冽森寒的怒色,他向来都会挂着抹温润浅笑,至少对她一直如此。她有些震惊又不解,难不成为了杀哥哥索性把她也一并杀了吗?
步莨晃了晃脑袋,想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晃出去。
“停下!否则我就将阿莨杀了!”
步筌状似用力掐了步莨脖子,步莨却是真不太好受,咳了两声。
北霁帝君并未回话,手中施法未停,眼中冷意愈盛,四周更是冷得如降霜雪。
唉……步莨心底一叹,看来得自救才行。
她转头朝步筌自嘲道:“哥,拿我威胁没用的,你看帝君都无动于衷。祭灭阵你我都扛不过,你放开我吧,我知道破阵法诀。”
“阿莨,哥哥只是想帮你把魔心取回来,才出此办法。”步筌低声道。
步莨心底冷笑,她还能相信谁的话?“我并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等我破阵会帮你做掩护,你便趁机赶紧离开吧。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步筌定定看着她,神色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