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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掉了。
他“啪”地一下打开灯,顿时屋子里一片透亮,顾潇楠揉着眼睛坐起来,腰上还堆着雪白的被子,看清眼前人的时候惊讶地睁大眼睛,片刻又恢复平日里无所谓地神态,皱着眉头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房间。”他弯下腰捡起杯子,回头又倒了水递给她。
这下是彻底醒酒了,顾潇楠喝了水又迅速地躺好,拉起杯子蒙到了头上,声音透过厚厚的棉花传出来,闷闷的,还带着些刚醒的嘶哑,“把灯关了。”折腾了一宿她头还疼,实在也不想矫情地瞎闹腾了,睡就睡吧,安安分分就行。
周一凡也回到原来的位置睡下,用力扯了两下,顾潇楠才分了些被子给他。这下虽然关了灯,但是两人都睡不着了,隔着好大一段距离他都能感受到她僵硬笔直的姿态,以及假装很均匀的呼吸。他一翻身她便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一点,周一凡伸长手臂把她捞回来,顺道儿问她,“庄禹比我好一万倍”
“嗯”顾潇楠在他看不见的一边瞪大了眼睛,怀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的一阵乱响,她拽紧了被角问他,“什么意思”
“晚上的时候你跟我说的,他比我好。说说看,好在哪里我也好反省反省,扬长避短。”最后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想他周一凡打小就是大院里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长相,家世,成绩,以及事业,那样拿出手不是一等一的,她倒好,分分钟把他拿来和庄禹比,还被别人秒成渣。
醉酒的话怎么能够记得,顾潇楠拽着被角不出声,一时间只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让你特么的嚼舌根,让你特么乱说话
周一凡听不见回答也不着急,动着动着就到了她身边,一伸手就把她紧紧地箍在了怀里。一时间两人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气蒸的她整个人都紧缩发烫,像是刚放进开水里的小虾。
就在这时候他还记着仇,一只手捏着她的耳垂逼她回答:“嗯说说看啊,我是诚心想学习一下。”
顾潇楠简直羞愤欲死,挣扎不得动不得,此刻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消失不见才好。那边还在好整以暇地等她的答案,她心一横,索性闭上了眼睛,告诉他,“不知道。”
“不知道就把他夸成那样”他一边发狠一边禁锢住她,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被制服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顾潇楠感觉自己像是置身在广阔天空中的一片云,飘飘荡荡,松松散散;又像是风和日丽的日子里的一叶扁舟,在漫无边际的大海里一路颠簸,载浮载沉。这种闲适舒缓的感觉持续了很久,顾潇楠咬着自己的手指哼哼唧唧地哭了。他俯身细致地擦掉她眼角的泪,怜爱又暴虐的样子,真奇怪,那么融洽地一起出现。像是放松身心在水里漂了很远,忽然一阵疾风骤来,她一下子被卷进了风暴的中央,周围都是铺天盖地的狂野力量,鞭挞桎梏地她无法动弹。顾潇楠惊叫着附着住他,万分依赖又十分不甘心的模样。周一凡低下头冲她低低地笑,零碎又满足地笑,眼里像是盛满了夏夜的星光。一会儿以后他紧紧地拥住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眼睛上轻轻啄,像是吃饱了的狮子慵懒地舔着饭后甜点。顾潇楠身心俱疲,被他卷进怀里也无意挣脱。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已经很含蓄了,
话说我们的文就是这个调调对吧
太激烈的咱也不合适,况且我还是个小姑娘呢
、第四十二章纠错,勿重看
巨大的欢愉过后是可怖的空虚,顾潇楠裹紧了身上的被子,翻身背对着他睡去。周一凡知道她此刻心里有个坎儿,也不勉强,虽然有心抱抱她,但生生忍住了。
心里揣着心事,两人都睡不着,周一凡听她起身寻水喝,也就顺道儿开了灯。顾潇楠喝完了径自上床,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他心里憋闷,无从释放,撑着手臂靠近她一点,立即伸手将她卷在了怀里。
顾潇楠蜷在被子里挣扎,像困在笼子里的小小仓鼠,不得法又费劲,一张俏脸也因此涨的通红。她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哑着声音呵他,“松开”
“不可能”他靠得更近了些,男人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檀香似的味道源源不绝地传入她的鼻子,他们前后拥在一起,像两只叠在一起的瓷白汤勺,顾潇楠只觉得他的鼻息不断喷在自己的后颈处,痒痒的,心尖发麻,他说,“顾潇楠,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她在旦夕之间变回了那个刚刚离婚的顾潇楠,冷漠淡然拒人千里的顾潇楠。这样的认知让他十分害怕,他们的关系刚刚有了一点进展,她就开始龟缩进壳儿,真的,挺让人挫败的。
“跟我说说,你又怎么了”
她终于不再挣扎,安安分分地睡好,他听见她深吸了口气,说,“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你就不能顺着自己的感觉往下走么”周一凡愤懑又失望,“每做件事都要上纲上线的也不嫌累,一定要有个什么理由才能和我重新在一起是不是”
“别人的看法比我更重要是不是”
顾潇楠失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他手里的劲儿更大了,紧紧箍在她的腰间问她,“要不是遇见李姐这个事儿你今晚根本都不愿意见到我是吗”
说对了一部分,虽是酒后乱性,但她还是存了些心智的,总归是被生死由命的强大力量震撼了。明明是刚过去了还不到二十小时的事情,可她回忆起来像是过了许久。她始终记得自己的狂喜,在知道掉下去的不是周一凡的那一刻。后来坐在医院的时候,她瞧见了悲伤不已的李哥,心里一度自责又羞愧,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们人各自有命运的逆鳞。
她从前的那些坚持,罔顾和原则,在强悍的命运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总是要在生死关头才幡然醒悟,是的,我依旧爱他,我好像离不开他了。
可是过后呢她依旧面临着强大自尊心带给自己的倔强固执和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的愚蠢。好像这才是真正的顾潇楠,那个被震撼的半夜喝酒神志不清的姑娘只是临时的一个赝品一样。
周一凡心里当然知道答案,他聪明,通透,但他同时也不再年轻了,不像从前那样执着于正确答案,就算是她寂静恐惧时的一时依赖,那他也认了,毕竟欠下,那总是要还的。
他掰过她的身体,两人面对面躺着,呼吸相闻。两人好像从没有过这样温情的一刻,顾潇楠也不矫情了,任他的脑门贴着自己的额头,也由着他在她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睡不着那我们说说话吧。”
她淡淡的“嗯”了声表示同意。
他问她,“以后不打算回临州了”
“嗯。”
“那小飒怎么办”
小飒是他当初送的那只萨摩耶,顾潇楠想了想,告诉他,“在我家楼下的宠物店里,周小舟出差回来就去带走。”像是觉得这样的做法很不妥,她垂着眼睑轻声说,“要是你也可以去接回家,小飒嗯,很乖。”
周一凡的郁躁更甚,她送走小飒简直就像当初遗弃他那样洒脱爽直,毫不留恋。好像只要是和他扯上关系的东西,她总能站起来就脱身,拍拍灰尘就可以奔赴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并且,那个阶段里面,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