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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破庙和郭头村隔了五里地,他们父女平常又不出来,严格来说,把事赖在他们身上也不合适,于是村民讨了张老汉的药方,也就各回各家。
张老汉的肺痨病严重,都能被这方子治好,其余人也不担心,可日子过久,村里病死两个人,剩下也只有出气没进气。
村民又去找张老汉,闺女说方子没错,村民不信,跟着她找郎中买了同样的药,回去又煎着喝,结果张老汉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村里却又死了俩人。
这时人们觉得不是张老汉传染的,可也有几家人认为就算与张老汉无关,老汉闺女手里也一定有治病的药,恼怒他们欺上门去才没有交出真药方,于是几家人联合起来跟踪老汉闺女,他们觉得老汉闺女一定要去买药,到时候抢过来配药就行。
白天里,闺女去买药,就是那几种药材没错,于是村民改成晚上盯梢,他们认为闺女一定会在晚上溜进城。
接连盯了三天没有动静,直到第四天的时候,老汉闺女半夜捧着个煎药的锅子出来了,几个村民大喜,偷偷跟在后面,可老汉闺女却没有找郎中,而是径直来了郭头村口,趁着夜晚无人,用小铲子在村口的大路上挖了一个坑,将药渣子倒进去埋好,便回了家。
村民不知道她在干嘛,也不敢贸然询问,就将这事告诉几个老人。
老人活的久,听说的事也多,直接告官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说是关外有个巫术教派叫萨满教,如今流传在汉地的出马仙,保家仙,老鼠耗子黄鼠狼什么五仙,其实就是他们的神,萨满教一般流行于深山老林之中,这些地方容易有蛇狐狼,所以他们信奉这样的小动物,郭头村的老人有个出过关的,和满洲人打过交道,他说满洲部落里的萨满巫师给王公看病时就用这招。
满洲人不吃药,就拿肺痨举个例子,老汉闺女用药渣,满洲人就用病人咳出来的血痰,他们将这些代表了疾病的污秽物埋在汉人出关的地方,等汉人踩上去,就会将疾病转移,不管老病人能不能痊愈,反正踩上去的汉人有些还真得了同样的病。
这不是废话么,活人沾上病原体细菌,不得病才有鬼了。
当然满洲人不这样认为,他们觉得健康的人得了病,就将疾病转移了,老病人为什么不痊愈,这与巫师没有关系,一定是病人缺大德了。
郭头村的老人将这个原理告诉县官后,县官初时不信,可出于牧守一方责任心,还是派官差跟着村民去破庙搜查,居然还真发现一些东西。
八个写着生辰八字的黄表纸人,黑布裹着药渣的假馒头被供奉在香炉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与传说中的巫术诅咒脱不开关系。
差人回禀县官后,县官也知道闺女有问题,可按郭头村民的话将父女烧死又太过残忍,只是赶进了深山里,任他们自生自灭。
没过了半年,那些得了病的人就都死了,张老汉的病情不得而知,只是后来有人进山砍柴发现了他的坟,墓碑上记载的下葬时间,比那些病人晚了足足二十年。
别说张老汉有病,就算没病也不应该活那么久,人们终于相信了,这个踩药渣的办法,确实能将疾病转给别人,所以直到现在,经常有人将自家的药渣倒在马路上,等倒霉蛋子去踩。
也许大部分只是盲目的做这缺德事,并没有像老汉闺女那样有本事准备纸人药馒头,可万一碰见有能耐的一个又踩上了,才是真的倒霉至极。
爷爷说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正好走到家门口,他做了个总结:“天下龙脉出西北昆仑山,人体百经出足下昆仑穴,又至头顶百会穴,人踩着什么东西,那运道就会顺着昆仑穴流到全身,所以这药渣子可以吃可以抓,就是不能踩,脚底板才是最重要的,踩着地就能接地气,踩着狗屎就走狗屎运,对吧你吃一坨狗屎,却走不了狗屎运,就是这么个道理。”
“真受不了,你先回吧,我在门口吐一会”
第三十五章棺材吃人
在家里呆了一会,爷爷就是不肯说如何收拾了不化骨和饿殍,最后逼得他急了,就提着那篮子鸡蛋去小芳家,他不让要小芳家里的东西,一来他家日子艰难,再一个也是不肯结缘,省的以后被埋进棺材里锁死的饿殍因为这个找上门来。
我觉得是小题大做,就算没这一篮子鸡蛋,饿殍也恨极了我们。
爷爷出门没多久又提着一兜子点心回来,他让我拿这些去给老爷爷上坟,还让我杀只鸡,取鸡血泼在五乘坟上,我还没说话,他两腿一抖,跑的见不到人。
真看不出来这是快八十的老头
自从昨夜来了不化骨,老牛就一直闷闷不乐,我讲笑话它都不鼓掌了,安慰了几句就带着虎子上山,先去了老爷爷坟前祭拜。
有太阳光照着,面前的十几个坟也没那么可怕,我在坟前磕了几个头就不知道说啥,有心思报告一下学习成绩,又怕把他们气的诈尸,最后闷头瞎说话,把左红莲的事给讲了一遍,我觉得虽然她是厉鬼,也不能比我家祖宗这么多人厉害吧要是惹得我不高兴,给她玩个千里迁坟,带着祖宗跟她做邻居去。
从祖坟上下来,我捧着一碗鸡血去找五乘,那只鸡也简单蒸了一下,是给树猴子的礼物。
现在来杏桥山,我是雄纠纠气昂昂,咱媳妇是青藤仙子,后台是不死老和尚,还有几个狐狸精姐姐,这世界还有对手么
有虎子这条狗形导航,走了半个多小时就看见五乘的坟,只是不见他的身影,我按爷爷的话将鸡血泼在坟头,正准备下山就听见头顶有人说:“替我谢谢你爷爷,他的良心还没全被狗吃掉。”
树猴子在一个树上坐着,声音却是五乘的,我把鸡扔给他,没过半分钟就掉下来一堆鸡骨头,虎子凑上去看了一眼,伤心的走了,我笑道:“五乘大师,你饿了多少年,从你嘴里吐出来的骨头,虎子都找不见能吃的地方了。”
树猴子跳下来,揪起我的肩膀放在五乘的墓碑上:“叫师父。”
“不叫。”
“为什么”
“我不相信你”
“哦。”五乘走到一棵树下:“这是那小锁狐狸的肉,我饿了。”
“师父。”
“嗯,乖徒弟。”树猴子笑了:“小锁狐狸已经去投胎,你把师父哄高兴,师父指你一条明路,十几年后让你见到她。”
“真的假的”我狐疑道:“我爷爷说投胎要排队。”
“放心,师父出手,自然护她直上奈何桥,你要是不信,可以现在自杀体验一把。”
跟这种精神病就没法交流,我不想再跟他啰嗦又不好意思立刻走,就打岔道:“你给我念念经去霉运吧,我昨晚见到棺材了,估计要倒霉。”
“什么棺材,师父送你回家的时候可没见到。”
“之后的事。”我把昨晚听见运棺材的事跟他说了。
树猴子从脸上的长毛中揪出一只跳蚤,看也不看扔进嘴里嚼碎:“杏桥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意外道:“你咋知道有事发生”
“大半夜运棺材,事出反常必有妖。”五乘闭着眼享受跳蚤的滋味,老神在在的解释:“棺材是什么死人的房子夜晚是何时鬼魂的天下大半夜拉棺材就等于给游魂野鬼送豪宅,正常人不会这么做,所以杏桥村一定有事发生。”
死和尚说的颇有道理,我把海牙的事对他说了,五乘琢磨几分钟,很肯定的说:“运棺材的人将他害了,你爷爷连这也想不到”
“我就没跟他说这事。”
“哦,师父还以为他从白眼狼退化成土狗了,徒儿,今天你上山也不要白来一次,师父教你一招道法,魁星踢斗,可以克一些游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