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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挡住脸预防老爸发飙摔东西,缩成一只乌龟了都。
贺成功连喘几口粗气,才平复下怒气,茶也没心情喝了。瞪了小儿子好一会儿,吩咐道“待会儿你陪我看看你\妈妈。”
贺母去世的早,贺景瑞生下来连口奶都没吃过,母亲的模样仅仅是照片上模糊的面影。只有当父兄收拾得狠了的时候才会顾影自怜地想,要是妈妈活着自己就不会那么惨。
随着年岁渐长慢慢连这样的情怀也没有了。
贺家亲戚不少,但对于贺景瑞而言,真正称得上亲人的唯有父亲和大哥。
小的时候,父亲是全家的梁柱,独自一人承担起偌大家族的生活,抚养两个小孩,并给他们创造最好的物质条件和教育条件。
他还不像很多家长忙着赚钱疏于照料孩子,总是尽最大努力陪伴两个儿子。只是后来生意越做越大,精力实在有限,对贺景瑞管得比较少。
因为这个原因,当贺景瑞走了歪路的时候,贺成功十分自责,恨不得抽死他的同时,又特别心疼愧悔。
这些年,贺景辉独挑贺氏大梁,贺成功管的事少,每天悠闲度日,晚年生活堪称舒畅,只除了这个不省心的小儿子。
好容易近一年时间,贺景瑞不惹事了,开始有个人样儿,谁知悬着的心还没放平稳,他又开始犯病。
先是在周氏集团为个男人打架,说他几句就离家出走玩失踪,一走就是个把月。刚规划好的未来被他无情地扼杀在摇篮里。
贺成功在商界叱咤风云,如今却被儿子整得要患抑郁症了。
一路上贺成功绷着脸,不发一语,表情十分忧郁。
贺景瑞拼命耍宝想逗他笑,他理都不理,心事重重地s思想者。
走进宁静肃穆的墓园,贺成功更深沉了。老头子全身散发的黑色气场把贺景瑞也感染了,不由自主地想起很多往事。
他明白父亲带他来这里的意思。
这是很多年来两父子的默契,每当贺成功有话教育他的时候,就会和他一起到墓园。坐在母亲的墓碑旁,父子俩都会更冷静、更亲密一些。
贺成功弯着腰认真打扫擦拭幕碑石台。阳光照在他身上,有几簇乱发随风摇摆,银白颜色如霜如雪,浸染了沧桑之色。他原本身材高大,如今也有些微佝偻,眼角额头的皱纹拉得很长很深,毫不留情地刻下杀猪刀的痕迹。
父亲老了。
那个张开手臂就能保护自己、以为爬上他肩膀就可以摘到星星摘到月亮的男人,真的老了。稳如山岳的躯体正以看得到的速度飞快衰朽。
“爸,您坐着休息,让我来吧。”贺景瑞抢过父亲手里的抹布和小笤帚,仔仔细细地打扫起来。
贺成功坐到一旁的石台上,静静地注视着小儿子的背影。
“小瑞过来陪爸坐一会儿。”等贺景瑞打扫完,放好果品和香烛,贺成功拍拍身旁的位置对儿子说。
贺景瑞乖乖地坐下来。
“你的事我不过问,我只想问你,你乱完了吗”贺成功凝视着前方爱妻的照片,态度和缓地开了口。
“完了。”贺景瑞垂下眼帘回答。
“真完了”
“嗯。”
“可以专心做事了”
“嗯。”
“我准备把地产公司交给你。”
“爸”贺景瑞吃惊地抬起头看着父亲。
“小辉的担子太重了,每天忙得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交不到女朋友。”贺成功深深看了贺景瑞一眼,又说:“本来老白家女孩挺好,还被你小子弄黄了。”
贺景瑞羞愧地撇开头,嗫喏道:“哥有女朋友的”
“那些个不正经的不行”贺成功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贺家长媳能随便到外面拉一个吗”
“人家哪有不正经啦”
“我说不正经就不正经”贺成功一巴掌拍到他头上,提高声调道:“还有你成天干些什么事为个男人和周老二打架,你可真够给我长脸的你给我记好,我看不上的人休想进贺家门”
贺景瑞被他爸一嗓子给吼哑了。这个时候可不敢得罪老头子,和小鞋匠的事还得徐徐图之。
“你别给我扯远了,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不要成天只知道瞎胡闹,也学着帮帮你哥。你哥这些年不容易啊”
“爸,我不是不想帮哥,我是怕那么大的公司交给我,我做不来。”
“怕了认怂了”贺成功斜睨着小儿子问。
“我不是怕,我是没哥那种基础。”贺景瑞心虚地嘴硬,“我没多少经验,您非要赶鸭子上架我也可以试试,但要是做不好您可别骂我。”
贺成功摸着下颌思忖了一会儿,说:“先找个职业经理人,你跟着学一阵,再正式上任。”
老头子都拍板了,贺景瑞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嘴欠的毛病作祟,嬉皮笑脸地问了一句:“爸您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公司折腾垮了”
“小瑞,我相信你。”贺成功严肃地说:“你是我的儿子,有没有才能我清楚的很。你放手去干,只要好好做事,就算真把公司整垮了,爸也不说你,当给你教学费。”
老爸这句话太让贺景瑞动容了。拿一家很赚钱的公司来培养自己,老爸这是在自己身上寄予了多高的希望我废柴老二也有被老爸看重的一天啊
“小瑞,你是个聪明孩子,可惜聪明没用到正处。”贺成功叹息道:“都怪爸爸以前太忙,没好好管教你唉,爸也不想打你骂你,可放着你像前些年那样乱来,不行啊现在有爸爸和你哥护着你,要是有一天我和小辉护不了你,你怎么办而且你真的愿意无所作为地混一辈子吗”
说着说着,贺成功的眼角渗出些许泪渍。
贺景瑞望着父亲,呆了。
那是贺成功呐白手起家创建庞大贺氏集团的贺成功,几十年里面对过多少大风大浪,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泰山崩于眼前不变色的人物
此刻竟因为儿子流下眼泪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什么坎儿都过得去的人,却独独在儿子的问题上无力了,软弱了。
贺景瑞愧悔死了,恨不得抽自己两大耳刮子。从来没这样心疼老爹
他低头递上纸,喏喏地说:“爸,我错了。”
贺成功默了很久,终于调整好情绪,郑重地说:“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你肯改,多少钱爸都愿意拿”
父亲宽大的手掌落到贺景瑞肩头:“钱没了可以再赚,重要的是你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爸老了,贺家以后得靠你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