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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分别他有些怅然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里风大,默燃。”流光再次开口,“快回去吧,陌阳很快就会来接你了。”
默燃整个人一震,几乎是不敢置信一般地回过头去他甚至来不及意识到,为什么自己相信流光不会告诉安陌阳:“你说什么”
流光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眸在月色下显得如此安静而温柔。他的白衣上洒满月华,像是自月华中走出的神祗一般,表情温和。
却又冰凉的让人生畏。
默燃感觉自己从手到脚一点点凉下去,凉下去像是在冷藏室里被一点点冰冻住一样。他暗自压下心头无法抑制的慌乱,“什么时候。”
“应该快了吧。”流光移开自己的目光,“大概你醒之前我就打了电话,现在”他顿了顿,余光自默燃的脸上扫过,“应该已经快到门口了。”
默燃沉默地看向流光的眼眸。一瞬间,竟然从心底诞生一个荒诞的想法:为什么会是他
错了,自己在祈祷什么。他有些怔然。明明就应该知道,面前这个少年,是不能轻易相信的人。他似乎听到有隐隐的喧闹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听,还是来了。”流光都这么说,那么应该是真的来了。默燃沉默着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向流光看去。
流光看着默燃一言不发地站在他面前,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默燃只是问他:“你看我的衣服整齐吗”
流光有些讶然。最终还是以微笑回应他:“不,很好。”
默燃点了点头,转过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走出不远,他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可不可以带我去门口”他的语气平静而安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流光点了点头,走在默燃前面,向大门口走去。
大门口停着三辆黑色的轿车。已经有人站在门口,远远看到流光带着默燃出来,退后到中间那辆车面前,向车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
默燃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在看一场戏。但是,他的血液却还是像被病毒侵蚀了一样,一点点凉下去,凉下去。他的脚步坚定而缓慢,像是要去刑场一般。
他既然有勇气逃,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真正在面对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不甘,有遗憾。
如果不是流光他的目光停在前面身形颀长的少年身上。如果不是他他微微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就这么想着,他已经走到了大门口。隔着雕花的铁门,默燃看向那辆车。他知道那里面坐着谁。
铁门吱吱嘎嘎打开的声音,沙哑的像是一个老人的喘息。默燃皱了皱眉,转过头去对流光说:“有时间换一扇门吧。这样吱吱嘎嘎的声音,真是难听。”
流光微笑。“这门,本身就应该是这样的声音。”
默燃没有回答,只是跟在黑西装的后面,往车上走去。远远地,他似乎听到了流光的叹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车门打开,踏下的那只脚皮鞋擦得锃亮,安陌阳的脸从车门上方露出来,微笑着看向默燃身后去。
“谢谢了。”他遥遥地对着流光说道。
流光只是点了点头,转过身,朝着屋内的方向走去。默燃回头,看着那个白衣少年在月华下渐渐暗去的身影,黑色的眸底闪烁着莫名的光。
“默燃,”安陌阳轻笑,听不出任何不妥,“我们回家。”
、何必当初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安陌阳看着默燃的脸色,有些玩味地说着。“你看,古人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
默燃轻笑,未曾言语。他将目光投注在华丽的水晶吊灯上,投注在落地窗上,投注在实木的地板上,甚至投注在这张大床上最后他还是看向了自己的手。
“你说要带我回家。”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轻轻地说着,像是天真的呢喃。“但是你忘了,我已经没有家了。”
“有我在的地方就会有你的存在。”安陌阳的眸光一闪,声音依旧平稳,“默燃,我保你不死,保你衣食无忧,你还是你的肖家大少爷条件,只是在安陌阳的身边而已。”他戏谑的语调忽然一变,冷笑着一把拉起床上单薄的少年,“或者,你有的选”
“是,我没得选。”默燃的笑容依旧,他迎上安陌阳的目光,正要开口,安陌阳的眸色一沉,“啪”地一个耳光,就打在了他脸上。
默燃一个趔趄栽倒在床上。他坐起来,喉间隐隐都有了铁锈味。安陌阳这一巴掌打得不轻,他的眼前都出现了淡淡的黑影。
“看看你,默燃。”安陌阳站在床边,眼神凉薄而讥讽,“看看你,肖默燃。你哪里有一点肖家人的样子你除了可笑的自尊和这张好看的脸,你还有什么”
是啊,他还有什么。默燃攥紧手中的床单。他还有什么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还有什么是值得他拥有的,是他有资格拥有的
“我对你太过隐忍了,对不对。”安陌阳的语气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他,“默燃,我不会再心疼你了。”他扣住默燃的下颌,一字一字,有些发狠地告诉他:“默燃,从此以后你没有挑剔的权利。如果你再逃跑的话”他顿了顿,忽然放开了默燃。“我忘了,你没有什么人可以担心的。”
“如果你再次逃跑的话,我就把你送给凌轩。”安陌阳看着默燃渐渐亮起来的眼睛,笑得漫不经心,“他自然有办法让你痛苦,你也知道。”他想了想,又柔声道,“别怕,默燃,只要你”
“滚吧。”默燃勾了勾唇角,垂下自己的眼睛。
“我忘了,你还是肖家的少爷。”安陌阳停顿一下,又说出一句让默燃刺心的话,徐徐走出门外。
咔哒。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他终于放松了下去。他没有看到这个房间里的摄像头,但是他知道,他现在就像是笼子里的小白鼠,一举一动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流光说,何必当初。
安陌阳说,何必当初。
他也问过自己,何必当初。但是他就是知道,做与不做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如果重来一次,即使知道有今天,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逃跑。
因为他是肖默燃。他的骨子里,还带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偏执。即使是在一切都无法保留的今天,这种习惯还深深地烙印在他的骨子里,打上永不磨灭的印记。
他发了会呆,站起身,有些摇晃地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里是没有摄像头的。但是他就是肯定,安陌阳把握住他不敢怎么样。
他站在镜子面前,回忆起流光家的花园。空气中隐隐约约浮动着的花香味,似乎就在眼前。
于是他摊开了手。梦境像是被切割了一般,碎成一片一片他的手中,静静躺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碎玻璃。
默燃缓缓合上手掌,用力地握着,似乎要将这玻璃融入自己的掌心。有些尖锐的痛自掌心传递上来,镜子里的那张脸,出现了一个笑容。
绝望,而又疲软。
流光第二天一早还是来给他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