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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使负责的,城中禁军调动,也必须有韩侂胄本人的手令,恐怕,想要靠着衙役夺下城防,不是那么容易啊”
张嵫之言,却也句句属实,虽然韩侂胄对临安朝堂上的官员,从不上心,可是都城戍卫,却是从未放权他人,由此,也看见韩侂胄其人,自负之中亦有心细之处。
城门戍卫一事,却也将史弥远难倒了,他从来没有插手过军队中的事务,是以对于临安城内的守军和大内之中的禁军没有什么影响力,之前也是想着凭借张嵫就可以做到把控城门,直到现在,史弥远才发现,原来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怎么容易。
为了不打草惊蛇,史弥远想了一会儿之后,稍显犹豫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把控城门一事,就暂且不要去管,只要杀死韩陀胄,以及他的乱党,那么其他的一切,自然会迎刃而解的。”
“这”
张嵫觉得史弥远的话,多少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可是眼见着已经越来越有丞相气度的史弥远,张嵫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心中的忧虑说出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张嵫的没有坚持,导致了刺韩之后,在临安城中秘密观察着一切的路铎,火速将韩侂胄身亡的消息传给了汴梁城中的顾同。而顾同在收到韩侂胄被杀害的消息后,也立即出手,派出人马联络江淮战场上的宋军将领。正是这样的一个疏忽和变故,让史弥远在当上丞相之后,才发现军中许多将领,已经倒戈向了晋王顾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处暂且不去提他,只说将李壁、张嵫二人说服之后,史弥远就开始了刺韩一事的最后一项准备工作,会见刺韩的具体执行着中军统制、权管殿前司公事夏震。
夏震是在钱象祖的陪同下见到史弥远的,二人甫一见面,就放下虚套,直奔刺韩主题。
史弥远交代了刺杀韩侂胄的具体时间以及准备工作,要求夏震想尽办法在十一月三日这一天,带上心腹兵马,埋伏在从皇城通往皇宫大内的六部廊桥埋伏,等着参知政事李壁将韩侂胄当街拦下,引下官轿,就立即夹裹着韩侂胄进入皇宫之内,于宫墙之内,将其杀死。
夏震听完史弥远的讲述之后,心中也略莫有了一些底气,心中又一想那些跟着他的禁军兄弟,夏震当场就拍着胸脯,把这件事情揽了下来。
“夏将军,是非成败,就在此一举,刺韩之后,你放心,我、钱相、李相、杨国舅、皇后娘娘、荣王殿下都会力举你当殿前禁军指挥使的。”为了让夏震安心办事,史弥远又使出必杀之技许以重诺。
夏震其实也就是一介武夫,心中没有什么城府,之前得罪了韩侂胄,没有当得了殿前禁军指挥使,是以对韩侂胄怀恨在心,此刻听到史弥远给他许诺殿前禁军指挥使的重任,夏震当即就乐开了怀。
鸟为食死,人为财亡,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夏震也必须将韩陀胄杀死了。
第432章 刺韩四
史弥远紧锣密鼓,召集心腹和盟友,计划着刺韩,可是风暴之中的韩侂胄,却对此丝毫没有觉察到。
也不是说史弥远的谋划一点儿的风声没有走漏出来,只是韩侂胄太过自大,面对下属的多次提醒,却从未将其放在心上过。
时也、运也、命也,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又怎能活到五更去
韩侂胄终究要为自己的自负、自大、目中无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只是,这代价太过惨重,相信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的话,韩侂胄一定不会弃置下属的提醒、暗示欲不顾的。
可是,世间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机会,也往往只有一次,错过了,那么就真的错过了。
时间,一天天的走过,韩侂胄忙里忙外的安排着迫使完颜襄尽快在议和诏书上签字的事情,转眼之间,时间就走到了那个精心设计好的时段。
开禧二年,十一月三日,天子登堂,临朝听政,凡是朝中五品以上官员,都要参加朝会。当然了,作为当朝宰辅,执掌大宋权柄的韩侂胄也不能例外。
早朝时间天不亮的就要开始,是以五更时分,城内五品以上官员,就纷纷起床,摸着黑的往宫城的大内之中行来。
韩侂胄的府邸,距离大内只不过一街之隔,相当的近,所以韩侂胄没有那么着急,悠闲悠闲的吃过早饭,然后在侍女的服侍之下,换上朝服,这才摆起宰相的仪仗队伍,出府门,往皇宫之中走去。
从韩侂胄的相府,到皇帝居住的大内,隔着中书省下六部衙门,其实也就是一条街的距离,不过为了显示出皇宫的地位非凡,此街,人又唤之六部廊桥,意思是过了这个桥,就到了帝王居所了。
距离很短,可是韩侂胄依旧乘坐着轿子,身遭有十五六个侍卫守护。
侍卫们估计也是觉得习惯了,都没有怎么警惕,实际上,韩侂胄带着侍卫,不是怕被人刺杀,而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宰相地位。在韩侂胄看来,敢于当街刺杀他的人,临安城中,估计还没有生出来呢。
主子不上心,侍卫们也就懈怠了,可是,韩侂胄也好,侍卫们也罢,谁能知道,今时今日,不测之事,真的要发生了。
走上六部廊桥,四周上朝的大臣们,看到韩侂胄的轿子,纷纷退避一旁,巴结献媚者,更不忘对着堂然走过的官轿道一声:“相爷福寿绵延。”、“相爷好。”之类的话。官场上的习俗,是以也没有哪个人觉得这些问好者做的不对,当然,心中既是真的觉得不对,可是一想到韩侂胄的淫威之盛,谁又敢说出来呢
到底还是项上的乌纱帽重要一些。名节这个东西嘛,也不是人人想着要有的。
不过,今日的大内宫门之外,气氛,总有一些怪。
如果此时韩侂胄下轿来看的话,一定会发现,往日他的几个对头,此时都聚集在一起,看着他的轿子往前走,只是,那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上路一样的阴冷。
雾蒙蒙的天气,却也给了目送着韩侂胄渐渐走向死亡之路的史弥远等人最好的掩护。史弥远看着官轿一步一步的进入到伏击圈中,心中的笑意,就一点一点的增多。
眼见着韩侂胄的轿子要出了六部廊桥,进入到宫门的时候,突然,侯在路边的参知政事李壁发话了。
“相爷,韩相爷,劳您等一等。”
听到呼唤,官轿之中闭目养神的韩侂胄睁开了眼,带着几分疑惑,他问道:“何人唤我”
轿子,终于停了下来,李壁心中却紧张了起来,今日刺韩,可以说他是第一个出手的人,刺韩能否成功,也就要看他能否将韩侂胄从官轿之上哄骗下来了。
想着心中预备好的那些说辞,李壁立在官轿之前,扩大了几许声音说道:“相爷,臣下李壁,烦请您下轿一叙,臣下有几句话要对您说。”为了让韩侂胄能够下轿,李壁不忘补充道:“是关于女真人议和的事情。”
“难道完颜襄同意签字了”
听到是议和大事,韩侂胄也没有多想,直接命人停轿,然后就移步轿外,想要听一听,究竟具体是何事情。
看着韩侂胄走出官轿,李壁目光之中,一丝精芒闪过,不过他掩饰得极好,借着向韩侂胄行礼的机会,他轻轻的动了动右手食指,然后,就立刻撒开脚步,往后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