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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并没有忘记您的存在您是在遗嘱上的第几位第三位还是第二位”
盛晓清整个人都僵直了,她圆睁的双眼里此时看起来一片空白,她的大脑都已经停滞了摆动。
完了完了。
“cut”东元白喊了起来。
赵影瞬间从刚才的杨危楼中回来,走向了导演,在他身后,季岚安过了一会儿也跟了上来。
祝决就坐在旁边,一时之间无法肯定刚才季岚安是不是真的踉跄了一下,祝决回想了一下,刚才季岚安的结巴和语气中的弱势显得那么真实,恐怕季岚安刚才表现出来的恐惧和紧张并不仅仅只是演技的体现。
之前在剧本交流会上的你来我往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好像是过家家一样温和。
整场戏赵影都处于阴影之中,除了最后的那一跨步,大家几乎都无法清楚辨识他脸上的表情,但他那种波动幅度极为奇异的情绪铺设却突破了视觉,完全通过感官渗透了过来。
这是一位完全的天赋拥有者。
他看着站在导演身旁看回放的赵影,静默、木讷,如此年轻,却又如此有才华
祝决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斗志安定下来。
现场休整了一会儿,演员们,主要是赵影,休息了一会儿,机器再次运转了起来。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壁炉里的一团火在熊熊燃烧,温暖的安定火光照亮了壁炉前的沙发,殷续站在窗前,半张脸被火光映出了柔软的光泽,他穿着一套麻灰色的三件套,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的手杖,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他的动作很小,但讯息却很明确。
门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响,有人闯了进来。
来者一向游刃有余的身姿在这安谧的空间里甚至显得狼狈了起来。
不容错认地,殷续脸上绽放了笑意。在半明半暗的空间里,这抹笑意显得微小难窥,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他被面前的这个人逗乐了,发自内心地觉得愉悦。
“晚上好,警官先生。”他难得首先打了一声招呼。
然而他屈尊就卑的态度并没有获得一个良好的回应。
杨危楼第一次把帽子摘了起来,他的态度很无礼,他看起来攻击性极强,往前踏了一步,这一步与之前的那一步完全不同,它让人觉得急促,甚至有点不安。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殷续把玩着手杖,从眼角瞥了他一眼,他的语调甚至显得有些慵懒:“所以”
杨危楼站定,沉默,然后斩钉截铁地说:“你耍了我。”
殷续用一种诚恳得虚伪的语气说:“以我的本意,我并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有考量到比如你并没有我想的那么聪明。”
杨危楼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了几下,他道:“你这是在玩火。我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殷续不以为意:“可能您不知道我的丰功伟绩。”
他又变得疏离懒散了起来,他将手杖好好地拎在了手里,顺手戴上了帽子,与其他人避开杨危楼的下意识反应不同,他与他擦肩而过的距离近得有点毫无必要。
殷续垂着眼睑,并没有与下意识侧过头来的杨危楼对视,他只是笑了一声。
摄像机无声地在轨道上滑行,将他昂扬的逐渐远去的背影摄入了镜头内。
“cut”东元白激动地叫了起来。
祝决从门那边走了回来,出乎他意料的,每次一下戏就立刻去看回放的赵影这个时候居然还站在了场地中央,看到他进来,眉头都皱了起来。
赵影不怎么精通世俗间的礼貌,起码他现在盯着祝决的眼神就很失礼。
祝决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疑问笑意,但还没等他走近,赵影就已经转身走向了东元白。
监视器旁已经围了一圈人,刚刚拍完戏的季岚安也没走,一直在场边看着他们演戏,此时也跟着东元白再看了一遍刚才的回放。
赵影和祝决一靠近,那圈人就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让他们走到了最里面。
东元白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他欣赏而又激动的看着刚才的那一幕,透过回放,看到的东西比用肉眼看要更清楚,有一些刚才只是用感官感知的地方,此时他都能从演员的一些肢体语言上找到一些端倪。
不管是祝决还是赵影,虽然演了一出情绪紧凑的戏,但他们的台词的述说方法以及表情的展现,都是相当克制的,祝决在克制中还显得很放松,殷续那种天生性格中带来的恶意被他轻松的通过语气、停顿、音调、眼梢以及指尖的小动作给扔了出来。
“他甚至比试镜的时候演的还要好。”东元白难以置信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不,比之前排练时候也要好,这不科学他比赵影还要年轻”
他看了一眼祝决,又看了一眼赵影,前者回以了疑惑的表情,而后者一如既往面无表情。
“他甚至比赵影还要表里不一”
“又是一个变态”
演员们互相打量彼此表现的角度未必会与导演一样,但很多人得出的结论恐怕都是一致的。
第一天戏实打实地拍完,大家潜意识里就已经为组里演员的演技做出了一个排行榜。
并列在金字塔顶端的,毫无疑问是赵影和祝决两个人。
得出这个结论的不仅仅只有其他演员,就连赵影和祝决两个人都有所感觉。
他们两个才是整个组里棋逢对手、彼此不分上下的那一对对手
电影拍摄的行程并不舒散,行程安排地也很紧密,祝决和赵影拍了第一场对手戏之后,之后的所有对手戏都没有让东元白失望。他们两个又并不属于那种会压戏的演员,他们在摄像机中的存在感无以伦比,却不会让跟自己拍对手戏的演员变得畏畏缩缩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