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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大人都认得,若要认识皇帝伯伯,其实也很正常。
在楚骞第二次回头时,楚凝小跑着跟父王走了。
皇后的生辰一过,宫里又静了下来。天气渐渐转暖,一晃眼,谢玉珩在京城也已经待了快三个月了。因为是久住,费祐私下里又得了皇上的暗示,于是在半个月前,将他从客栈接回了费府。
费祐先是把人带进宫,继而又将他接回自己的府上住,还口口声声地称谢玉珩为“贤侄”,朝中有眼力的人得知后,就算猜不到谢玉珩的身份,也知他定不简单。唯有楚凝,朝里的闲言碎语反正她也听不到,依旧乐呵呵地整日去找谢玉珩玩。
这日午后,楚凝和谢玉珩在费府用过饭,无聊之际,便心血来潮地要拉他一起去费大人的马场骑马。
费府的下人们正在打扫马场,原本老老实实待在马厩里的三匹烈马被放到了马场中央,楚凝几乎一眼就瞧见了当日咬着她裙摆不放的“烈焰”,久经战场的烈马在府上养久了,也变得懒洋洋不愿动了,此时它正悠闲地跺着小步子,时不时地低头吃一嘴草。
楚凝看到它,想起当日在下人们面前的糗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今儿费大人不在府上,正好可以趁他不在,教训教训那匹野马
楚凝拉着谢玉珩毫不犹豫地往烈焰所在的方向走,秋容和阿仁在后头跟着。
谢玉珩是府上的贵客,平时去哪里,下人们不敢拦,但如今眼看着他和郡主就要走进马场了,离得最近的一个下人连忙上前,低头哈腰道:“郡主,珩公子,这是我们老爷的马场,平时只有老爷一个人来,野马性子烈又认人,两位贵人还是不要过去了,万一被它伤着,小的可承担不起啊。”
他虽没有明说不让他们进去,但字里行间的意思便是如此。身为客人,谢玉珩自知礼数,停下脚步,并没有继续前行。
楚凝瞪了那下人一眼,她记得这个人,那日就是他先急着去给父王报信的到底是怕他们被马伤着还是怕她会去伤害他家老爷的宝贝马楚凝轻哼一声,没理他,继续朝烈焰走。
“郡主您,您不能去呀”眼见拦不住,下人在后面拍腿大喊,可又不敢真的上前拦,毕竟这是郡主,身娇柔嫩的,别说下手重了,就连碰都不敢碰,怕齐王怪罪,遂求救似的望向谢玉珩。
谢玉珩这三个月已经摸透了楚凝的性子,知道楚凝的想做的事是拦不住的,越是去拦,反而她越会变本加厉。既然拦不住,与其适合其反,不如顺着她来。
没有往那个下人的方向看一眼,谢玉珩淡笑了一下,在下人哀怨的眼神下,跟上楚凝。
楚凝看着胆子大,其实也有点怂,就好比这会儿,进了马场,一心想着要找“烈焰”报仇,却在离烈焰还有十步远的地方不动了。
谢玉珩早就猜到她会如此,在她缩了缩脖子往后瞧的时候,笑盈盈道:“不是说要骑马吗喜欢那匹”
他说的明显就是离他们最近的烈焰。
“不喜欢。”楚凝撅着嘴,一脸嫌弃道,“珩哥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惩治一下它”
谢玉珩只以为楚凝贪玩,想来骑马,没想到她是要来“整马”的,有点意外地问:“为何要惩治它”
楚凝指着烈焰气呼呼道:“就是它,那日我都快要翻墙逃出去了,结果它咬着我的裙摆,害我逃跑不成还摔了个大跟头,可疼死我了。”
谢玉珩好笑:“你不是说那日是来看马的,怎么又成翻墙了”
在楚凝心里,珩哥哥是个什么话都可以说的“自己人”,于是耸耸肩道:“我还不是骗我父王的嘛,要是被他知道我想翻墙逃走,回去他又得教训我了。”
谢玉珩颇为赞同地点头,唇角含笑:“我还记得你那日是钻狗洞逃出王府的。”
楚凝早忘了这事,被他一说突然想起来,又有点不好意思,捂着脸转身:“珩哥哥连你也取笑我”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郡主居然会害羞了谢玉珩倒是觉得新鲜。
正在此时,右手边的一匹马突然低鸣了一声,楚凝正想着如何分散珩哥哥的注意力,让他忘了她翻过墙的那档子事呢,听到声音,侧脸望过去,只见那匹马背对着他们,尾巴晃啊晃的。
楚凝顿时眼睛一亮,心生一计,高兴地回头去找秋容了。
谢玉珩不明白她看了一眼马尾巴怎么就能那么高兴,但见她在秋容耳边嘀咕,杏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就知道她一定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谢玉珩无奈地摇摇头,只希望她是出口气就好,别真的伤了费大人的这几匹爱马。同为武将,谢玉珩在家中也养了一匹枣红色的千里驹,只盼将来若是皇上有用得着的地方,他也可以骑着烈马上阵杀敌。男儿有志,纵使他并非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可祖先是越国的将军,先皇封先祖为镇南王,也定是希望将来他们的子子孙孙也能同先祖一般,为国效力,尽犬马功劳。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一定主动请缨,这个镇南王世子的头衔,才不算浪得虚名。
谢玉珩凝视着前方,目光悠远,楚凝交代完秋容,回头见他一脸深沉地望着前面,伸长脖子找了找,也没瞧见他在看什么。楚凝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珩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谢玉珩回神,朝她摇了摇头,如今太平盛世,听说连飞鹰将军都被皇上从万里之外的幽州召回京了,他的抱负与理想,只怕很难实现了。不过这样也好,百姓安稳,安居乐业,比什么都强。
“珩哥哥,你会骑马吗”
听到楚凝的声音,谢玉珩目光温和地点点头。
正中下怀,楚凝高兴极了,跃跃欲试道:“那你教我骑马吧”
谢玉珩看了看马场中的三匹马,其中一匹害楚凝摔过,她一定不愿骑,另一匹行动迟缓,步履僵硬,看起来已显老态,也是不能跑的,如此只剩下背对着他们的那匹。然那匹是费大人的爱驹,烈马认主,费大人又在府里养了那么多年,只怕除了费大人,谁都不愿意给骑。
“这三匹马都不能骑。”谢玉珩对楚凝道。
“为什么”楚凝不解地问道,上一次过来看到她就很想学了,珩哥哥明明会骑马却不肯教她,难道是因为怕费大人知道后责怪楚凝想了想说,“珩哥哥你放心,费大人回府之后可没空管我们有没有骑过他的马。”
谢玉珩挑眉,只听楚凝“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又继续不依不饶地求谢玉珩教她骑马。
谢玉珩无奈,向她解释了一下缘由,楚凝倒还算听话,见他执意不肯,便也没有再勉强,只闷闷不乐地一个人跑了出去,撑着下巴蹲在围栏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玉珩以为她生气了,安慰道:“我家里有一匹枣红色的千里驹,比费大人的这三匹要漂亮多了,你若喜欢,改日我教你。”
平时出行,他都是骑着那匹千里驹的,这次是因为来京城,路途遥远还要走水路,不方便,他这才没有带它一起来。
楚凝并没有生气,但听珩哥哥这么说,还是很高兴:“好啊。”想想又有点不确定,“珩哥哥,你方才不是说马儿认主吗你的马会愿意给我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