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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或许,能让他信任的人,本就不止我一个吧。
我关上门退出去,团在沙发上给挑选的几个中介打电话,最后确定下一个说可以在二十天之内帮我找到买家的公司。对于价格我没什么要求,只要能拿到现钱,多少都行。
墙上的表“咔咔”指到六点,天边泛起鱼肚。我揉揉眼睛,去倒了杯水抱着取暖,胸口闷的发紧,药放在卧室,也不知该怎么去拿,索性蜷起身子深呼吸了几口作罢。
景焱性子好动,每次伤口刚结痂又被他折腾的迸裂开,反复几次之后开始化脓恶化。我的生物钟完全被这件事打乱,晚上上班白天又没精神,整个人蔫蔫的。
avis更加频繁的跟景焱待在一起,他会做饭,会做可爱的小点心,会帮景焱洗衣服收拾屋子。那天电台白天录播,回去的路上买了点吃的,一进家门就看到avis围了个小围裙,摆了个火锅在切菜。我看看手里凉透的食物,笑笑丢进了垃圾桶。
当晚躺在床上,景焱枕着胳膊笑眯眯的对我说:“你觉不觉得那小鸭子有点奇怪”
“嗯”我望着天花板,不解。
“傻了吧唧,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景焱心情很好,把我揽在臂弯里,又说:“昭昭你知道么,我以前没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就总想找一个特贤惠的老婆,在家里能帮你做好所有后勤的那种。”
“你那是找个妈。”我说。
景焱本来笑着的脸蓦地阴下来,等了等,我才意识到说错话,景焱把手抽回去,蒙上被子没声了。
我自己理亏,又不想道歉,戳戳他的后背问:“你腿还疼么”
他往下缩了缩,彻底埋进被子里,恨恨的说:“死不了,不用你惦记了。”
“已经过去这么多天,赌债你打算怎么办”
“韩昭你闭嘴行吗”他猛地坐起来,顺手捡起枕头砸在我脸上。
我没事,他倒抻着伤口疼的直吸冷气,手掐着两侧蹙起眉,“这事儿你别管,我有办法,你放心,就算还不上我也不会连累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
“你别瞎想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能说出钱来吗”他吼。
我再也不愿争辩,翻下床抱着被子去睡书房,关上门的那一刻听到里面稀里哗啦的摔东西,当下憋了一肚子苦水。
小书房很空,只有一张书桌,一个书架。
我裹着被子坐在椅子上发呆,桌上放着安妮宝贝和小四的书。
过去在图书馆,景焱总说我看的东西都是女人才喜欢的,可唯有一句话,他一直很认同。是安妮宝贝的,说最好的爱情是两个人彼此做个伴。不要束缚,不要缠绕,不要占有,不会太想起对方,但累的时候,知道他就是家。
我不太赞同,却被那个家字所俘获。
“韩昭你他妈给我出来”门被景焱砸的咣咣响,我怄着气,趴在桌上不动。
可能是这几日折腾的太累,趴一趴就睡到天明。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锁打开,扫了一遍客厅没看到景焱的影子,还没来得及失落,就看到门上贴的便条,歪歪扭扭的写了三个大字:我走了。
我以为他是在赌气,出去散散心,很快就会回来了,但是我错了。
我坐在楼道里,被人当成傻子议论,等到不再等了,景焱也没有回来。我给他打电话,里面只有关机的提示音。跑下楼拦了辆的士到邂逅,门口还是一日往常的热闹,许多人进出着,我颤颤巍巍的踱进去,绚丽的灯光晃得人头昏脑涨,周围除了巨大的音乐和尖叫声再无他物。
我抱着脑袋,像个过街老鼠心惊胆战,等穿过舞池,一眼便看到倚在吧台上的景焱。
他怀里搂了个男孩子,另一只手上拿着一瓶酒,侧头在跟人说话。
找了个卡座背对着他坐下,并不打算就这么去戳破他,更多的,是我还没有那份向他质问的勇气。
“跟着你焱哥好好做,以后有的是好机会少不了你的甜头吃”
景焱对面的人拍着他怀里男孩的头,男孩笑着点头,露出的牙齿白白的,脸蛋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
景焱表情淡淡的,仰头咽了口酒,说了句什么,看口型大概是放心。
他揽着男孩的肩膀,一瘸一拐的出门上了辆面包车。我坐在那,拿着酒杯一点点往肚里灌,喝的脸上热热的。随着酒水越多,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悄然升起,占据了整个空白的躯体。我想景焱,想过去的景焱,想他会在我身边,想他再骑着机车带我穿过那条连接市区的大道。
我喝的迷迷糊糊,一双手从胸前抱住我,耳边暖暖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我哼了两声,他手下力道重了几分,紧紧拘着我,又问:“失恋了。”
这次,我想了想,点头。
“他一定是个薄情的人吧。”他语音里带着笑意,呼出的气打在脖颈里,热的不像话。
“乖,不想他,今晚跟我一起,我会好好疼爱你”
句末几个字,他特意拉长音,让人听了有种诱惑。我合起双眼,总觉得好奇怪,他慢慢把我抱起来,手探进了衣服里面,我凛然一抖,才庆幸似的,抓起桌上的酒瓶往他头上砸。
第一次,砰地一声,瓶子还是完好的,他没想到我会忽然翻脸,惊讶之时还未反应过来,我鼓足了勇气又补了一下,酒瓶砸破他脑袋的同时,我被甩出去,手里紧握的瓶口,锋利的玻璃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他整张脸变得血淋淋,惨叫着蹲在地上捂着脑袋,眼睛透过血液狠狠瞪着我。
我被吓住了,里面涌出来一群人,都跑过去扶他。我身上挨了几下拳脚,等逃出酒吧,外面冷气扑面而来,冲淡了许多酒精的作用。我努力冷静下来,捏着拳头掐了自己一把。
我心情不好,在附近报刊亭买了包烟,靠在邂逅对面那棵树后面抽。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我跟景焱从未像唐明皇和杨玉环那样起过誓,他是个不懂花言巧语的人,至今唯一做过一件浪漫的事,就是在处理完母亲后事的那天晚上,到我们学校宿舍楼下面声嘶力竭的唱了一首跑调的信仰。里面有六个我爱你,足够我回忆一辈子。
喉咙里呛得痒痒的,掐灭了烟,我决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要我不说,景焱定是不会开口的,那我们就不会分开。
“你不会真失恋了吧”
身侧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我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要跑时才看清,树阴下不是刚才那人,只是看着十分眼熟。
“你是”我开口,嗓子哑的厉害。
他笑得很无奈,从阴影里走出来,指着自己的脸问:“你不会真的这么健忘吧”
我暗自放松下来,嗯了声,想起来上次见过他,好像是叫林回的吧,我们还是一个学校。
“喂,你要不要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啊。”林回眼神里的无奈又添了些,一手搭了我的肩膀,看着邂逅的门牌说:“我刚才在那看到你了,记得你以前很招女孩子喜欢,每次演讲都有很多人特意去看,真没想到你也是个同性恋。”
“也”我甩开他的手,跟他保持一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