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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完四月的分例进门。瞧见嘉妃,先行了礼,俏生生的一笑,道:“娘娘,刚才在六尚那边可热闹了”
嘉妃微抬眼皮,不以为然的问道:“左不过就是放分例的时候那些琐碎事儿,有什么可热闹的”
梨罗一边摇头一边笑道:“不晓得元妃娘娘身边的绿竹姑姑为着什么,好好的在六尚给了李姑姑一个巴掌,直把人打的跌在了地上”
嘉妃闻言,自是无比的惊讶,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问梨罗道:“是李香薷”
“可不是”梨罗忙不迭的点头,笑的幸灾乐祸,“下手那个狠啊,打的李姑姑脸上立时起了红指印儿呢”
嘉妃不觉蹙眉,心里不免纳罕。立时让梨罗悄悄的去打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宫人互相打巴掌的事儿简直是闻所未闻。瞧见的人好奇心作祟,这后宫又是流言蜚语散播的最快的地方,很快便是传出了数个说法。
其中说的最多的,便是有人说,原来是元妃有心给绿竹寻一门亲事,不知道因为什么作罢了。
嘉妃想起此前种种,心里越发是笃定。这一件丑事,多半是因为那孙烈的缘故。
扇巴掌的事没过去几日,嘉妃那边又得着信儿。说是元妃向皇帝进言,将御前的一个侍卫调去守了皇陵。御前的侍卫若无大错,轻易很难会被调走。更何况调去皇陵,便是跟遭到贬黜一样。
嘉妃得了这个信儿,若有所思的一笑,“一直在等机会、等机会,如今这机会也该来了”
第75章 妖星降世
这日黄昏,嘉妃从毓秀宫归来。这一路上乘着仪轿,看着难得阴霾的天气,若有所思的一笑,道:“自打进了二月,就再没下雨呢”
梨罗跟在嘉妃的旁边,缓缓地走着,“可不是,都说春雨贵如油。如今眼瞧着就要入夏,今年春天是一滴春雨都不曾下过不晓得又是什么缘故。”
嘉妃轻声笑了笑,慢悠悠的说道:“天不下雨还能是什么缘故老天爷不肯呗”
梨罗撇了撇唇角,叙叙的开了口,“在奴婢的家里,若是不下雨,可是要带着五畜三牲去祭天祈雨的,严重的,还有给河神送童男童女儿的呢”
嘉妃闻听梨罗这话,挑了挑眉,颇有兴致的问道:“还有这样的事儿”
梨罗忙颔首,郑重其事的点头道:“可不是一年的雨水可是关系庄家收成的大事儿别说是童男童女了,这河神要什么,咱们不也得给什么”
嘉妃似是细品了一番梨罗的话,点头道:“自然,这老天爷要的人,谁敢不给”嘉妃这话似有深意,却也似是悠然一叹罢了。
刚走到棠梨宫的宫巷前面,嘉妃便是瞧见李香薷一瘸一拐的进了棠梨宫。嘉妃瞧得清清楚楚,立时吩咐梨罗道:“你跟过去看看”梨罗喏喏的应了下来,快步跟了过去。
很快,梨罗便打听回来。说是因着孙烈被送走,绿竹是积怨成恨,全怪在了李香薷的头上。绿竹跟着云千雪的日子长,在长乐宫里是一等一的受尊重,李香薷在长乐宫的日子自然就不好过。
李香薷今日来澄碧馆,是因为不小心伤了脚踝,绿竹不让人给她药油,她不得已才来棠梨宫向沈嫔要。
嘉妃对这件事到是有几分不信,听完梨罗的回话,是但做未闻。却到底在背地里叮嘱了六顺,细细的盯着李香薷的动静,能打听出来的是一样都不能漏。
绿竹与里香薷两人自六尚掌嘴的事儿后,再难同事瞧见。背地里琐碎的矛盾,也只有极少的能传进六顺的耳中。只不过,李香薷与沈嫔的来往似乎平凡了一些。这样的事儿,嘉妃看在眼里,却仍旧是按兵不动。
天授八年的春日在各宫的平淡中度过。到了炎炎夏日,因为数月里不曾下过一滴雨,长安变得干热起来。这样燥闷又晴朗无云的天,热的人浑身难受。
霍延泓一连两次去天坛祈雨,仪式极为隆重。可半点用处也没有,老天仍旧是滴雨未下。
如此,大齐迎来了开国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旱灾。这场旱灾,让庄稼人心里焦虑不已。看着许多河水干涸,土地龟裂,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让人无奈。这样的事儿,放眼前朝也是现有的,见所未见。
各州府县的官员,频频带着五畜三牲去祭拜水神、河神,甚至有进献童男女或妙龄女子这样的事儿发生。
各地旱灾的折子连着往上面递,霍延泓在五月伊始,来下罪己诏,道:“百姓有过,在予一人。”
可天不降雨,让大齐自皇帝往下都是素手无策。霍延泓日日与朝臣在南书房里商讨对策,安抚百姓,成夜成夜的熬着。
天降灾祸,难免人心浮动。
很快,大齐的各州各县便是传闻,天不降雨,是有妖星作祟。原本这样怪力乱神的话,霍延泓根本不想偏听偏信。奈何朝廷各处风言风语不断。便是连大齐的国宗清平宗也极鲜见的递上了奏折,向皇帝请奏。
那奏折言明,说是东方荧惑黯淡无光,紧临妖星,主旱灾、饥疾、兵乱、死丧、妖孽。如今妖星蠢动,只怕已经临世,才造成这样现有的灾厄。
清平宗是先帝钦封的国宗,其中的宗主德高望重。霍延泓不得不重视这一道请奏,又交给了钦天监各处,一起想法子。钦天监监正因为这场旱灾,一跃成为了朝中的肱骨重臣。
这旱灾的事儿出的突然,六皇子的生辰草草的度过去,五皇子与六皇子两个至今还没有个名字。
这一日,看着长乐宫院子里的花因为阳光的炙烤,发蔫的样子,心里也是没精打采,“如今朝堂、民间将妖星降世的事儿传的是沸沸扬扬的。我想起六年那会儿,因为一个扶风县地震,朝堂便是要逼着皇上废黜你。如今妖星降世,不晓得是奔着谁来的”
云千雪兀自用竹筒舀了一勺子清水,浇在栏杆上摆着的杜鹃花中。那花蕊吐芳,端的是明艳动人。“你管她是奔着谁来的呢花苞总会开,该来了,早晚也要来”
姜子君瞧着云千雪清淡又漫不经心的模样,撇了撇嘴唇问道:“该来的是会来,可得提前准备,别来个措手不及你若再为着这个离宫去九华寺,可值不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