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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何不在我这里住下,让我好好给他看看,或许能将他医好也说不定。”
不忧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在他说出结论的那一刹,面前这狐妖的眼眸里瞬间充满了太阳的光线。他将雪狐紧紧抱着,望了一眼高耸入云的罗浮山,问:“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邱无愁。”不忧笑道。
“无愁兄,在下清越。走吧,这段时日,我们要叨扰你了。”
天气日渐变暖,罗浮山上的桃花也尽数开满,如同粉色烟雾,弥漫在山间。狐偃在桃花从中,将一把剑练得生风。桃花零落如雨,铺满石阶。他收回剑,却见不忧带着两人走上山来。此时阳光正巧射到山前,他眯起眼眸,只见那人银发及地,素色云纹长袍,身后跟着一名红发男子。
清越他眼眸转了转,即刻转身离去。
清越见了他的背影,也愣了一愣,然后露出微笑。“无愁兄,看来此处,还有不少熟悉的人呢。”
“熟悉”不忧看着消失在拐角的衣角,道:“难不成你认识他”
“先不说这个吧,快些给它看病才是正事,无愁兄请莫怪清越心急。”
不忧笑道:“那是那是,我们赶紧过去,是我又忘记正事了。请恕无愁多问,请问他是你什么人”
清越轻轻抚弄怀中白狐的皮毛,说:“他是我表兄。”
不忧见他眼中情绪涌动,心想他若只是你表兄,你怎会如此嘴上却道:“清越兄,你与你表兄当真是手足情深,令人艳羡。”
他将清越与洪焰引到石室,这石室又大又宽敞,摆设齐全,倒是间不错的住房。他说:“就请清越兄先暂时在此歇下,我即刻便去将药箱取来。”说罢便离去了。
清越在石室中转了一圈,这石室够大,可以容身。他在床边坐下,洪焰问道:“主人,需要吃的或是喝的么小的为您去取。”
清越摇摇头,说:“不必了,你去为我取两支桃花,然后插在瓶中吧。”
“是。”
洪焰出去后,清越将法力灌入雪狐的身体,他怀中的雪狐动了动,身体慢慢拉长,变成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他双眸紧闭,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清越用薄被将他裹好,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面庞,喃喃道:“厉星,若是你再这样下去,也许有一日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让我如何是好”
“从前都是我的过错,若是你从不曾去过清溪镇,从未遇见那女人,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小尚从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发觉太阳已经老高了。这个时候,早该吃饭了吧。他从床上弹了起来,胡乱擦了几把脸,正要换衣裳,狐偃却进来了。
小尚脸红道:“阿偃你你怎么忽然进来了”
“清越上来了。”
小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清越他为何来此处”
狐偃摇头,说:“我方才见他同师兄上山来,却不知他前来所为何事,不过今后必定会在山上碰到,你不用慌张。”
小尚点点头,说:“此处也不是他地盘,不必怕他。”话虽如此说,小尚却隐隐后怕。清越这狐妖虽说从未真正伤害过狐偃,却时常来找他们麻烦,也不知这次又是为的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佛头青十六
不忧回到石室,见白狐已化作年轻男子的模样,有些惊诧。但见清越一直握着他的手,便有几分明了。看来是清越为他渡了气,否则以他现在的状况,是绝对无法化成人形的。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前,床上的男子看上去大约二十七八的年岁。当然,他们狐妖不大看得出年龄,看清越的本事,估计至少能有上百年的道行,年龄得一两百岁往上了。那男人虽然双眸紧闭,但看得出,面容十分英俊。
他咳了两声,清越转过头来,说:“无愁兄,麻烦你快些给他瞧瞧。”
不忧在床边坐定,把了他的脉搏,脉象极其微弱,魂魄也几乎是游离状态,若不是被清越的气强行锁住,他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
“怎么样可还有救”
不忧道:“你可以暂时就这么做,将他的魂魄禁锢于身体之中。至于办法么容我再想想”
清越垂下眼帘,抚摸着厉星的手腕,幽幽道:“我只是想让他再起来看我一眼,同我说一句话罢了”
“主人。”洪焰从石室外走来,将桃枝插入花瓶之中,为冰冷的石室增添了一抹艳色。
不忧拱拱手,道:“我去准备一些药材,然后再想想如何救他。这就先告辞了”
清越喃喃道:“去吧,洪焰,你也出去走走。”
洪焰看了厉星一眼,又看看清越,转身离去。
桃花开得正好,小尚托腮坐在一颗最大的桃花树下,看着桃花,慢慢回想起从前的事情。
若是他不按照不忧的方法去做,那么他留在人间的时间便只有短短一个月了。从前一个人在荒地里游走的时候,总觉得时间实在太漫长,巴不得早些到投胎往生的日子。而认识了狐偃之后,却渐渐地舍不得了。狐偃说不舍得他,他也舍不得呀。重新投胎到别的人家,失去从前的记忆,一切重新开始。那他就会把现在的经历统统忘掉了。
身后传来轻轻的窸窣声,有花瓣从头顶飘落。小尚回过头,原来是狐偃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他摸了摸他的头顶,说:“小尚,在想什么呢”
小尚把玩着掉落在膝盖上的花朵,说:“没什么我在想,这桃花能开多久呢。”
自从送走那少年,二人对今后发生的事情便心照不宣了。小尚觉得,虽然舍不得,但他该去投胎便应当去了,他不想连累狐偃修行。若是没有他,说不定狐偃某天飞升成仙,不再为红尘所累,这不是功德圆满么。若是他真的想找自己,便可以等自己出生,然后再等上十几年,那么他们可以再续前缘,仔细想想,这样也不错呢
可是自己为何如此地舍不得呢
他低下头去,捡起地上的花瓣,捧在手心。狐偃将他的乱发拨到脑后,二人坐在花丛中,各怀心事,却都只字不提。
不忧从石室中出来,见二人情态亲昵,狐偃搂着小尚的肩膀,虽然不言不语,却十分和谐。
是在珍惜这最后的时光么不忧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并未打扰二人,往远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