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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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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他跟人相处实在不多,安慰一词只在书上见过。温莨见教主定定看着自己,目光柔了下去,叹了口气,道:“属下辛苦一些没什么,只要教主没事就好。”尹湫曜别过头去不看他。温莨这句话说得他心里又涩又暖,虽因为他是教主,但也足以令他动容。玄风蹲在火边烤兔子,温莨脱了破烂衣服在河里洗澡,尹湫曜搬出木凳,坐在小屋前看着他们两个。若是时光可以停留,尹湫曜觉得停在此时最好,没有江湖,没有藏宝图,没有纷争,没有多余的欲望,哪怕不说话,就这么相处下去也足以度过此生。人有时会陷入荒唐的妄想,但现实总会提醒人醒过来。温莨洗完,一头长发披散着,浑身湿淋淋地从水里站起来,看了眼地上脏破得不能再穿得衣服,把目光瞄向了玄风。玄风只觉后背一冷,教主突然走了过来,挡在背后,道:“穿我的吧,反正天气也不冷。”说着将身上的中衣脱了下来,里头只剩白绢的亵衣。温莨接住教主扔过来的衣服,道了声谢就穿在了身上,幸好这件中衣做得宽大,勉强还能穿下。三个人里只有玄风算唯一能出去见人的了。温莨从旧衣服里摸出一个钱袋,丢给玄风,“劳烦兄弟走一趟,买两身衣服回来。最好把你那件也换了,看着寒碜。”尹湫曜正要开口说不用,一起出去再买,玄风就已经站起来走了,回头朝他道:“属下去去就来。”尹湫曜只得点头,玄风大步离开。温莨坐到火堆边,目光沉沉地看着火苗,尹湫曜心中一动,走过去挨着他坐下,道:“怎么了”温莨看他一眼,突然将他搂过去,死死吻住。尹湫曜的惊慌在一瞬间平静下来,搂住温莨的颈脖回吻过去。离开这片树林,玄风故意走得很慢,温莨喜欢教主,他比自己更出众,武功也更好,站在教主的身边也更般配。这么想起来,玄风觉得有些自卑。不过像教主那样的人,自己能在他心中占有一席,已是十分幸运。玄风买回衣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木门里传来压抑的喘息声,他没有进去,在快要燃尽的火堆边坐下,往里面添了几根柴火,听着树皮炸开的声音和小屋里传来的低沉呻吟,望着火堆出神。等里面安静下来,将自己的旧衣枕在头下,躺在地上睡了一夜。尹湫曜被温莨缠着做了两回,不得不说久别重逢滋味果然不同,温莨知情识趣,花样又多,弄得他情难自禁。等醒来时,才想起玄风还在外面,忙披衣起床,温莨已经不在屋内,尹湫曜跨出门去就看见他们两个正在烤鱼。两人见他醒来,几乎同时道:“教主,饿了没有”尹湫曜不由笑了起来,走过去从他们两个手上分别拿过一条,凑在火上烤起来。“教主,我们这一路出去需得小心。南武鸣说不得正在到处找我们。”温莨将手上烤好的递给尹湫曜,将他手上那条换了回来继续烤。尹湫曜将另一条还给玄风,撕下一块鱼肉,小心地咀嚼起来。“不着急,那宝藏这世上根本没人拿得到。若是有图在外面,我一定抢回来毁掉。”尹湫曜漫不经心地道。温莨和玄风则是大吃一惊,尹湫曜不理会。吃完鱼,换了衣服,三人离开小屋。临走之间,玄风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走的路与来时不同,需要问路的时候,尹湫曜一概不准他们两个去。温莨和玄风不明所以,这路上遇到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教主这是什么意思尹湫曜是不愿意他们和女人说话,但看着温莨一脸笑意地和别的男人讲话,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统统自己来。可惜言语不通,很多时候根本问不到,三人这么一路兜兜转转,终于走到了一个有汉人的村子。向歇脚的主人家打听,才知道这里离南疆边界已经很近,大概还有三日的路程。“这一路都没有遇到三大派的人,莫不是被我们甩在了后面”尹湫曜咽下一口菜粥,问温莨。温莨也不清楚,他一直担心月堂主路上会不会遇上南武鸣,如果消息没有传回教中,被三大派的人围攻的话,他们很难全身而退。“我有点担心。”温莨心里中有些不安。玄风抬起头来,没有言语,只是将面前的馒头朝尹湫曜那边移去,自己埋头默默喝粥。入夜,尹湫曜坐在床边洗了脚,缩上床去,道:“今天我们三个挤挤,好容易有张床。”他们虽然穿着苗民的衣服,却不会将苗话,之前路过的一些人家根本不让他们进门,每晚都是席天幕地,尹湫曜自嘲道,回去不叫棾教了,改叫丐帮。玄风倒了水进来,尹湫曜就朝他道:“阿风,快上来。”说着朝里面挪了挪,玄风迟疑,被温莨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床上,尹湫曜笑着将他拉起来,催促道:“睡里边去。”自己紧紧挨着玄风躺下,床边空出位置,留给温莨。等温莨也上了床,“呼”一声吹熄油灯,左边搂一下,右边摸一记,尹湫曜的嘴角在黑暗悄悄弯了起来。温莨单手撑着头,幽幽道:“教主你可真贪心。”尹湫曜正待问为什么,玄风轻轻动了动,朝他颈边靠过来,一阵暖意从脖间涌起,尹湫曜身上搭着两只手,温热暖人,渐渐合眼睡去,无比安稳。

第五十五章

六月初三,阴,偏北风。这是通往从南疆通往南镇的必经要道,之前经过一个镇子,三人重新买了汉人的衣服换上,从来不穿白色的玄风今天穿了一身素白布衣,温莨是一身灰蓝,尹湫曜通身黑色,只是布料比平常穿的差得太多。三人骑着马在路上疾驰,对两边的山上暗伏的杀机毫无察觉。温莨已经收到月堂主的传信,棾教的人马就在南镇入口。通往关隘的山道越来越窄,路上碎石遍布,弯道又多,根本看不见前方多远,忽然一声风鸣从左侧山中呼啸而来,三人心道不好,俯下身躯,“嗖”一声过后,连续数十声接踵而至,路中间弹起一条绊马索,马匹中箭,前蹄被绊,哀鸣嘶叫着摔倒在地。三人在马倒地之前跃身而起,挥剑挡开数枝毒箭,借路边一块大石藏身,带着蓝羽的毒箭纷纷落在大石附近,温莨的一条腿差点中箭,被尹湫曜一把扯了回来。“好险。”三人同时松了口气,尹湫曜语速极快地问道:“我们的人离这里多远”温莨从怀里掏出一枚烟火,点燃了飞到空中,回道:“约有五十里。”大石背后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玄风惊道:“不好,是炸药。”扯住尹湫曜就朝前冲,温莨朝石后看了一眼,惊出一身冷汗,一个冒着浓烟的木桶正朝这边滚来,“快跑”尹湫曜来不及回头看,扯了温莨一把,轻功施展到顶层,瞬间飞出百米远,只听得背后“轰隆”一声巨响,无数碎石从背后扑来,尹湫曜运气一跃,落在山路转折之处,山壁将碎石全部挡住,三人毫发无伤。正要松气,头顶传来铁链声响,原来这是两侧山峰最狭窄之处,上面被人设下机关,又一个装满火药的木桶从天而降,正在三人头顶。尹湫曜暗骂一声,两掌用力将温莨玄风朝前一推,自己腾空而起,一脚将那半空中冒烟的木桶踢飞出去,脚尖触到山壁,一个借力朝前跃去。后面传来巨大声响,惨呼声甚多,尹湫曜勾唇一笑,落在停住脚步的玄风和温莨身后,定睛朝前一看,却是许久不见得南诚式、陆无归和圆通主持。尹湫曜抱手笑道:“三位掌门许久不见,可还好”南诚式拔出剑,指着尹湫曜狞笑道:“托教主的福,在下对教主可是日思夜想,今日特来迎接。”说完移步如飞,挺剑而来。尹湫曜暗笑,这南诚式是长了功夫还是长了胆子,竟然敢冲上来,拔出佩剑,迎了上去。玄风和温莨也被陆无归和圆通缠住,南武鸣与苗女也加入战局,尹湫曜心道不好,想解决了南诚式去救温莨和玄风,哪知这南诚式却不硬拼,且占且退,圆通递了一个眼色,南武鸣与苗女对付玄风一个,圆通则回身去追尹湫曜。尹湫曜前有南诚式,后有圆通,若是硬拼这两人不是他对手,可这两人偏偏狡猾如蛇,一个退,一个进,将他引得越来越远。尹湫曜心道有诈,不想纠缠,回身一脚踢在圆通禅杖之上,就要与温莨玄风汇合。圆通与陆无归相视一笑,吹响一枚竹笛,两山之间突然降下一个铁笼,宽与狭道一致,尹湫曜动作极快,却恰好被罩在其中。“哐嘡”一声巨响,铁笼落地,击起尘埃砂石飞溅,玄风和温莨背对这边,此时听见声响忙回头一看,一同惊叫出声,“教主”尹湫曜没料到三大派此次筹备如此周翔,后悔自己这些时日来松懈贪玩,此时被人算计,真是报应。圆通与陆无归的笑声从后面传来,尹湫曜气沉丹田,横剑砍出,“噹”一声火花四溅,手中佩剑裂成两截,虎口震得发痛,那铁笼只被砍出一道银痕。南诚式哈哈大笑,“尹教主何必白费力气,此乃千机门所铸,寻常兵器根本无法砍断。”尹湫曜气结,他下山后还未遇到称心的兵器,每次用的都是不同的剑,手上这把虽然也是好剑,但在千机门的玄铁面前还是脆如烂铁。空有内力却无法破开这铁笼,尹湫曜恼恨万分,伸手去硬掰,圆通也笑起来,道:“阿弥陀佛,尹教主以为今天还能逃出生天么”话音一落,与温莨玄风二人纠缠一处的南诚式父子同苗女一齐脱身后退,玄风已经受伤,鲜血从手臂上流下来,一把吞云剑上血迹斑斑,南武鸣也没讨着好,肩上被玄风刺了一剑,此时退到南诚式身后,朝他嘲讽一笑,很快你们就会变成筛子。顷刻间无数只利箭破空而来,温莨大急,挥剑如网,无赖箭矢太多,他能挡下的实在有限,也无法坚持太久。余下的箭朝铁笼疾射去,尹湫曜被关在里面,根本就是活靶子,玄风大喊一声,“教主”扑了上去挡在他身前。箭穿透身体,鲜血在胸前慢慢扩开,箭矢接连而来,玄风的身体微微颤动,血迹越来越多,一身白衣血红刺目。尹湫曜已经呆住,他就这么看着玄风在他面前挡了一只只箭,血像水一样从他的身体流淌而出,乌黑的箭头从染红的衣服里穿透出来,闪着幽幽的蓝光。尹湫曜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箭头,想问一声,玄风你痛不痛玄风笑起来,咳出一口血,柔声道:“教主别碰,有毒。”尹湫曜的手指颤抖着摸上他的脸,如此熟悉年轻的面孔,在他眼前渐渐失去血色,那双昨晚才吻过的唇瓣苍白乌青,“不”尹湫曜只说得出这一个字。玄风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道:“不痛。”“不”悲怆的哀鸣回荡在狭窄的山谷,后面是南诚式等人猖狂得意的笑声,温莨已经中了一箭,纵然悲伤也无法回头。“哐当”一声巨响,玄铁从中破开,一道如霜寒光在众人眼前闪过,剑鸣声如冰刺耳,冷俨落在铁笼一侧,手上是微微颤动的天下第一名剑,寒霜剑。尹湫曜从中跃出,拾起落在玄风手边的吞云剑,运剑如风,直取南诚式三人。圆通等人立刻应战,以一对五,尹湫曜目赤如血,手中之剑却稳如泰山,剑锋过处必见血痕,招招致命,式式夺魂。混战一起,箭雨便停,温莨拔出腿上毒箭,回身扑向铁笼旁的玄风。小心将他翻过来,粘腻滚热的血从指缝里流过,温莨别过脸去,不忍看他身上的伤。玄风睁开眼,看着温莨,扯出一个笑容,道:“今后你要帮我,帮我好好肏教主,别让他,到处去找别人”温莨哽咽着点头,玄风又道:“我床头有个盒子,你帮我找出来,下葬的时候,一起埋进去”说罢颤巍巍地抬起血红的手,握住温莨的手臂,道:“一定。”温莨点了点头,泪水夺眶而出。玄风眼神渐渐涣散,末了,循声朝后看了一眼,尹湫曜的背影是那么模糊,笑了笑,心道,那巫师是个骗子,世上哪有什么永生。尹湫曜已杀了南武鸣,南诚式被他砍断一条手臂,随即长剑一抹,人头落地,陆无归浑身发抖,看着无动于衷的冷俨,大喊道:“冷俨,你可记得你师父说过什么。”冷俨不答。尹湫曜挥剑,陆无归手中判官笔断成两截,再一剑,人头落地。苗女见状要逃,尹湫曜一剑穿心。剩下圆通一人,见势不妙,抽身便逃,尹湫曜拔腿便追,后面却传来温莨一声哀恸的哭声,脚步如千钧之重,尹湫曜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一地的毒箭和鲜血,目光落在玄风身上,他身上好多只箭,肯定很痛。尹湫曜朝玄风慢慢走去,那张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眼睛却闭上了,腹中突然一阵急涌,“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目光眩晕,好似看见了去年光雾山上的红叶,灿若云霞,红艳似血。玄风一身黑衣,站在枫树下侧过神来,阳光落在他的脸上,那样好看。“哇”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溅落在玄风身上,跟他的血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渐渐渗入那些狰狞的创口。我的血,不知能不能融进你的心里,换回你的生命。尹湫曜倒地之前,心里只有这句话在回响。六月十三,玄风死后第十天,尹湫曜率众灭掉了千机门。六月十五,北斗派覆灭。六月十八,点苍派灭门。少林寺闭门不出,请来官府庇佑。尹湫曜站在寺门口,一箭射穿匾额,冷冷道:“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玄风的葬礼尹湫曜没有参加,他当时昏迷不醒,等他醒来之后,看见温莨,第一句话就是,玄风去哪了温莨侧过头,道:“走了。”尹湫曜“哦”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自己梳好头发,将梳子端端正正地放好,转头问温莨:“光雾山的枫叶什么时候红我要带阿风去看,这次你也一起去吧。”温莨呜咽起来,久久没有应声。尹湫曜幽幽道:“去年我和阿风去光雾山看红叶,弄得不高兴,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他天黑了还下去买银耳汤,他手都划破了,裤腿上全是泥,那山路很难走,他为了快点回来,不知道是怎么上去的,我喝两口,还是热的。但那时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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