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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铁锅里面的糨糊,这种情况下,人数越多反倒成了最大致命弱点。
许朝悲哀的发现,自已这边太多的伤亡居然是自相残杀造成。
终于意识到这一切的许朝绝望的睁大了眼,恨的五内如焚,悔的摧心伤肝
可是箭在弦上,马入夹道,再想回头也是不可能,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如果不拿下朱常洛,自已真的提头去见哱拜了
许朝觉得自已快要疯了,怒火似乎快要将他焚毁,可是手里长刀霍霍闪光,却不知劈向何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战斗似乎有了停止的迹象
哱家军胜在人数众多,就算虎贲卫战力惊人,以一当十,在这数千人合力压下来,渐渐的抵挡不住。
所有哱家军忽然惊喜的发现,原来胶着成一团的局势有了解冻的迹象,虎贲卫的抵抗越来越弱,人数似乎也越来越少。
而就在这个时候混战的人群中传来一个略带惊惶的声音:“全体虎贲卫听令,速速退入谷中坚守”这一声听在惊恼发狂的许朝耳中,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拔刀向天,尖叫道:“兄弟们,大伙加把力,他们顶不住了,将他们赶入谷中,杀”
“杀杀杀”哱家军士气大振,一阵疯狂猛攻后,虎贲卫已经渐渐退入了陷空谷。
天上乌云密布,暴雪倾泻,狂风卷着大旗噼啪作响。
许朝策马站在谷口,一对眼睛眨动如电,心里默默盘算。
王老虎带着一头一脸的血凑了上来,这一战让他丢了半拉头皮,那一身一脸的血不是别人的,全是他自个的,许朝乍一看着实有点触目惊心。
“许爷,他们全进去了,咱们怎么办”
许朝紧紧咬了咬牙,阴沉沉道:“点点看,咱们还有多少人”
片刻后军需官哭丧着脸凑了上来,“许爷,咱们实出一万人,此时不算伤亡,能战斗大约只有六千人不到。”
什么居然这样惨
许朝和王老虎一齐倒嘶了口凉气,二人对视一眼,如出一辙的从对方的眼睛看到全是死灰一样的绝望和震惊。
就算迟钝的王老虎,此刻也意识到哱拜这次非剐了他们不可。
王老虎费力的吞了口唾沫,“许爷这事大了啊。”
许朝现在胸中怒火放出来都能焚天烧地,一口恶气却无处可出,抬脚就踹:“大你妈大全军听我号令,全部压进陷空谷。”
挨了一脚的王老虎又痛又惊:“许爷逢谷不进,遇林不入,咱们只需将这谷围起来,他们必死无疑”
“太便宜他了我要亲手将他拿住用刀割下他的头”狠狠捏紧手中战刀,许朝象极了一只饿狠了的狼,闪着绿幽幽的光,死死的盯着王老虎,“爷就不信了,咱们这六千人拿不下他们一千多人”
王老虎不敢再说半个不字,可是在心里已经断定,这个许朝已经疯了。
其实疯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哱家军。
哱家军都是哱拜这些年收拢的亡命之徒,流兵散勇,个个凶狠如狼,悍不畏死,跟哱拜南北征战以来,象今天败得这么窝囊确实是首次,虎狼血性激发,一窝蜂般拥入陷空谷。
陷空谷大雪盈膝,狂风怒号,黑夜和白雪混成一片,方圆几里内几乎看不清任何情况。
许朝率兵追出一阵后,心头那股热血便有些发凉。
忽然一个小兵大喊道:“他们在那里,在那里”
众兵凝神一看,前方不远,影影绰绰一团黑影,隐隐还有马匹嘶鸣之声传来。
打头的王老虎嗷的吼了一嗓子:“兄弟们冲啊,拿下小王爷,立了大功,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啊”
众兵一声欢呼,心里那点畏惧顿时抛到了脑后,唯恐跑得不慢,让别人抢了功劳,各自发喊潮水般的涌了上去。
痛打落水狗谁不会现成的功劳谁不抢
不远处的山崖壁上,孙承宗一脸紧张的盯着不远处,紧抿着的嘴角和脸上细密的汗珠将他的心底的紧张暴露的干干净净,转头向一个虎卫问道:“好了没有”
虎卫低声道:“马上就快好了。”
孙承宗怒道:“加快速度,没有时间了”
虎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一声不吭的快速而去。
在他身后,一些虎贲卫身染鲜血,喘息着坐在一起,身上的血有自已的当然更多的是敌人的,可是在他们的脸上有的只是紧张和期待,若是许朝和哱家军在此,定会认出这些染血的虎贲卫正是刚刚和他们以死相拚的生死对头。
可这些虎贲卫在此,却不见朱常洛和叶赫的人影。
哱家军围住了一个人,就象一群野兽围住了一只羊。
许朝慢慢的策马上来,雪地上这个人神情傲然的斜视着他,正是朱常洛。
许朝心里忽然一股莫名的惊慌,就连伸出的长刀都已经开始颤抖,嘶哑着嗓子喊道:“你的人呢”
偌大的谷中一片静悄悄的,只有风雪呼啸之声,除此之外静得完全不象话。
那些虎贲卫那里去了为什么只有朱常洛一人在此许朝心头莫名恐慌迅速放大,诡异的情景容不得他掉以轻心。
朱常洛一张脸虽然苍白,可是眼眸比天上的寒星还要闪亮,鸦翅一样的双睫动了一动,忽然笑了。
“你怎么才来让我等了好久。”
朱常洛伸手对许朝招了招手,轻描淡写般笑道:“你不会忘了我先前对你说的话了吧”
许朝心里咯噔一下,“你已是山穷水尽,还想用虚言恫吓我么”
“你要记着我说过我会活剐了你的。”朱常洛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谑,“我从来不吓人。”
许朝觉得自已真的快要疯了,他不能再和这个小王爷说话,如果再说下去,他怕自已不疯掉,也会气得吐血,手中长刀一挥,“兄弟们,杀了他”
“谁敢”一声低喝如同发自地狱杀神的咆哮,叶赫对于哱家军来说就是一个难解的恶梦
叶赫手中望月一挥,一道清光挥出,当先几个争斗于抢功的兵丁齐声惨呼,鲜血激洒而出。
后边涌上的人流顿时乱了,一群凶神恶煞瞬间成了着了冰雪的蚂蚱。
朱常洛眼睛晶晶闪亮,笑道:“叶赫,成了没有”
叶赫没有他这种身处危境,却似庭闲余步一样的自在,点了下头转身拉住他的手,低声道:“快走。”
触手处如握了一块寒冰,心里越发郁闷,体内两仪真气运转,拉着朱常洛踏雪疾行。
朱常洛忽然转头对着许朝挑衅的笑了一笑。
许朝第一次知道,原来笑也可以这样的气人
脑子轰的一声,登时无法自控,气得血贯瞳仁这是直接拿自已和这些六千多兵当死人么心中的不安如野草般越长越盛,恐慌使他越发焦灼无比,不祥的感觉依旧越来越浓,可是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多考虑了。
“追上去,杀”
这是许朝今天晚上说过无数次杀字中,最真心实意的一次。
如果有可能,他想亲手结果了这个恶魔一样的小王爷
哱家军杀声震天,潮水般涌了上来。
叶赫抿着嘴,拉着朱常洛在雪地疾奔,疾风刮面,有如刀割,朱常洛以前只是从书上听说,如今身临其境,可算见识了。
耳边传来叶赫低声:“到地方啦,你准备好了么”
朱常洛深深吸了口气,轻声笑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叶赫长眉轻扬,这首秦风是他第二次从朱常洛的嘴里听到。与上一次激情澎湃、热血沸腾相比,这一次心中少了几分激扬,却多了几分感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