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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神中醒了过来。
下面的程序一切都很简单,孙承宗宣读了当今万历的圣旨,当听到朱常洛有权调动兵事,甘陕宁三地的官员尽数受其辖治的旨意后,党馨和哱承恩的脸色都变得相当精彩,这些人阴奉阳违的表情没有逃得过朱常洛的眼底。
随后极其出人意料的是,朱常洛拒绝了党馨为他安排的驿所,带上叶、孙二人,住到了巡抚府中,至于党馨一家搬到那里,朱常洛一概不管。
对此党馨不能说没有意见,但是不敢,所以他忍了。
但是很快党馨就从忍升级到了忍无可忍。
这个不表现在自已的府第被强占,而是这位奉旨受命前来解决的扯力克之乱的王爷,对于洮河边上的乱子丝毫不加理会,反倒是盯着自已天天找茬。
找茬这两个不是虚话,自从这位小王爷驾到,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调动兵事,平叛兵乱,而是查老帐。
从府库钱粮一样一样的察,很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这让宁夏一地大小官瞬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由这位名声在外的睿小王爷种种举动,联想到那位因他倒台倒到家的山东巡抚周大人,同样身为宁夏巡抚的党大人终于坐不住了
忍耐到了极处就是爆发,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一向以刻薄、尖忌著名的党大人。
所以,袖子里塞上一本请辞折子,党大人决定好好和这位小王爷谈谈心。
这日子没法过了
巡抚府内书房,孙承宗放下手中帐本,一脸不解的望向同样在看帐本子的朱常洛。
三天了,来到宁夏府什么也没干,就看这些劳什子账本,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孙承宗都有点沉不住气。
放下手中的帐本子,朱常洛叹气笑道:“久闻这个党大人刻薄成性,我以为是个多么清廉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天下乌鸦一般黑,比起大明两府十三省那些膏腴之地,宁夏这个地方说起来也没有太大的油水。”
对于孙承宗的话,朱常洛不置可否,“从成化年间起,宁夏、陕西、甘肃的形势严峻,围绕着河套地区,咱们大明与蒙古各部几度反复争夺,后来又增设三边总制,为的就是节制三边,虽然经过隆庆和议,总算与蒙古各部结束了敌对状态,但是西北局势仍然不安稳,老师说宁夏贫瘠是实话,可要说这里没油水却是大错特错了”
孙承宗的眼睛忽然就亮了,“你是说兵饷”
朱常洛点头轻笑:“对啦,就是兵饷这才是乱之根源,这块肥肉谁都想吃,一争一抢,不生乱子才奇怪呢。”
孙承宗若有所思,皱眉道:“殿下,恕我多句嘴,眼下重中之重不是平乱为上么”
朱常洛笑得狡黠,说的话却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老师,咱们三千虎贲卫就算以一当十,能打得过集结洮河的十几万蒙兵么”
“若我估计不错,这几天咱们这里就该热闹了,等着瞧,这些大人物们会一个接着一个出现的。”
门外有虎贲卫进来亶报:“王爷,党大人在门外求见”
第121章蠢货
哱拜手里捏着一本簿子,脸上神色复杂变幻。
哱承恩垂手在一旁站着,脸色阴戾,眼角斜挑,一言不发。
从哱承恩和许国的描述中,哱拜几乎可以认定干掉了自已一千苍头军还有一员大将的祸首,很有可能就是出自于这个小王爷的手笔。
据事后自已派去检查的人回来后的述说,现场之惨令人发指,大多数被炸得断肢四飞的不算,根椐不多的一些囫囵尸体,勘察得出的结论是死于刀切,伤口平滑且一刀致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士所为。
苍头军被灭于三天前,而朱常洛三天后来到了宁夏城,时间地点如此巧合,若不是他还会是谁
初时的盛怒已经过去,现在的哱拜想得更多是将来怎么办。
片刻的犹豫后,哱拜终于将那个簿子交给了哱承恩手上,嘱咐道:“按计划行事,看看那位小王爷的反应再说。”
哱承恩的嘴张了几张,却在哱拜凌厉目光中到底没敢再说什么,应了声是转过身就出去了。
在他走后,哱拜叹了口气,由衷感叹自已的这个儿子是越来越难驾驭了
知子莫若父,儿子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他心里很清楚,对于哱承恩的野心和,哱拜不是没有想法,可是在他看来,现在远远不到时候,哱拜从蒙古叛到明朝时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急于求成的后果有可能会断送一切。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但是胜负难料,因为他输不起,所以哱拜不敢赌。
所以他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结果似乎没有让他失望。
哱承恩没有来,哱云来了。
听到哱云带来的消息后,哱拜二话没说,抓起长刀就来到自家园子中,手拿白绢开始静静擦拭长刀。
神情专注热烈,好象在他手下的不是刀,而是他最喜欢的女人的身体。
你也可以认为他只是单纯的在拭刀,也可以认为他是在为顷刻后杀人做准备。
哱拜每有大事难以决绝的时候,就会这样一个人陷入沉思。
在哱云看来,此时的哱拜神色复杂又迷茫。
哱云一脸的恭敬谦和的站在他的身后。身为义子,哱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特殊的身份,明白自已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几缕视线落在哱拜手中那柄雪亮冰寒的长刀上,也不知饮过了多少人的颈血,刀锋处都有了一抹淡淡的血影。
哱云很认真的瞄了一眼那把刀,那刀喝过很多人的血,包括自已亲生父母的血。
哱云眼底有恨,心里的血灼热如烧。
以他对哱拜的了解,这个人要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失手,如今那个小王爷没进城先来了他一员大将,折了他一千苍头军,看来就是个扎手的硬茬,这两人碰在一起,谁会压得过谁呢
哱云忽然觉得很有趣,隐隐约约的还有点兴奋。
视线不落痕迹的移过长刀,落到园中一片生机勃勃的新绿盎然上,突然发现中院中一棵树枝上有一个嫩黄的蓓蕾迎风努力摆动,而它的同伴们却大多趴在树叶底下蛰伏不动。
脱却兰衣换紫衣,恰似杨柳遇春意。
这么早想出头,是想占东风第一枝么
哱云默默的注视着它,轻轻叹了口气不到你开的季节,急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