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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律不松口。
来来回回几次过招,王锡爵可就招了众怒。一时间攻讦王锡爵的折子如同雨后春笋,纷纷涌向乾清宫。顾宪成等人对于王锡爵的忌惮仅次于申时行,见此情景,在背后推波助澜,就盼着能趁着这次机会一举将王锡爵扳倒。
朝廷中乱纷纷的闹成一片,每天吵吵嚷嚷的如同东大门外的菜市场。在王锡爵看来,这些人全都是一群呱呱乱叫的乌鸦,除了会叫,会吵,还能干什么所以他准备任人笑骂,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会证明他的忍辱负重。
天阴沉沉的黑,一道瘦小的身影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永和宫角门处,没等他敲门,候着的小福子已悄悄打开门,黑影一闪便进了去。
还是那个房间那个人,小印子摘下斗篷时,发现灯下的皇长子这一年长大了好多,容貌越发俊秀,气质一如初见时的优雅,可是唯一不同的是,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东西,小印子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怎么形容,只觉得那双眼如同出鞘利剑,满含锋锐飞扬后的沉静。
小印子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光,机灵的请安行礼。朱常洛放下手中书卷,似笑非笑,“上回让你查得那个事,有没有结果”
“回殿下爷,这事奴才一直放在心上,娘娘宫中好象有一个秘室,奴才刚当上差,现在是进不去的,也许那里边有殿下爷要的东西也末可知。”
一样的口齿伶俐,一样的言语爽快,朱常洛赞赏的看了这个家伙一眼,别看他说的简单,但凡加个秘字的东西不用想也能知道是何机密的事情,小太监在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够查出这样的机密,果然是个厉害人物。
“很好,你做的很不错。”该给的夸奖朱常洛绝不吝啬,“切记一切以自身安全为要,宁可不冒险,也不要将自已折了进去,多留心打听多看着那点那秘室,有什么变故记得来通知我。”
温声安慰让小印子喜欢之极,伏地磕了个头,“殿下爷放心,秘室的事交给奴才,您就瞧好吧。”
“即如此,你便悄悄的去罢,不要惊动了人。”
小印子爬起来刚要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来,脸上有些犹豫,似乎有些东西要说的样子。
“你有话便说即是,不必吞吞吐吐。”
小印子应了一声,“殿下爷,您可还记得彩画么”
彩画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使朱常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如何能够不记得,自已和母妃中毒全是她的手笔,可她不是死么了
“怎么为什么这样问”
“前几天巡宫之时看到花园角落处有火光,奴才悄悄上前一看,原来是桂纸正在那烧化纸钱,爷是知道的,宫中入夜是禁火的。奴才留了心眼便没有喝止她,躲在一边听她说”
朱常洛脸色已变,“我倒想听听她在说什么”
“奴才怕惊了她,老远远听着好象说什么彩画死的冤,让她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去找她她边哭边说,颠颠倒倒的奴才也能听这一些了。”
目送小印子离开后,转头见叶赫正在蹙着眉着沉思,“那日我在郑府听到郑国泰说的密难道就是储秀宫里的秘室”
“也不见得,没准此密非彼秘。但是无论如何,既然能称之为秘室,里边玄妙就不能少了。”收起淡淡笑容,忽然正色道:“叶大个,眼下时机不到,小印子刚说的那个秘室你不要随便去探”
望着这个过年后由朱小八成功升级成为朱小九的家伙,叶赫颇为愤愤不平,自已在朱常洛眼中就象一碗凉水,一眼就被他看个透底。可是自已看朱常洛,撑死也就能看个三分,同一屋檐下长大的两个人,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为什么,即然知道有那么个地方,我正准备去探一探呢。”
朱常洛一脸的郑重,“千万不可那个地方早晚要去但不是现在,你一定要听我的,不是担心你的功夫,若是因此惊动了郑贵妃,只怕会影响到今后全盘计划。依我猜那日你在郑府听郑国泰酒后的说的那个密字,肯定不是什么秘室,没准不是密信便是密旨”
朱常洛忽然兴奋起来,凝视窗外沉沉夜幕星河璀璨,“能让顾宪成和叶向高等人如此重视的秘密,太早揭漏了就没有意思了。”
“放心,我又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你说不动便不动。”
“叶赫,这几天你帮我盯着一个人。”
“谁”
“储秀宫大宫女桂枝。”
揪住小的才能拖出老的,桂枝不是重点,重点是郑贵妃。
“我天天有的忙,那你干什么”言下之意,很是不平。
朱常洛瞥了他一眼,仰起头,负手看天,“我要看书”
叶赫嗤的一声笑喷,换来朱小九的怒目相向。
“看啥书,呶,祖训、太宗实录、英宗实录,还有你家老太爷的世宗实录呢,您这是在学着怎么做皇上呢”
“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想要翻身关键全在这几本书里呢”
“”
第七十七章逆鳞
夜风轻柔,远方飘来凤凰花的淡淡香气,天边晚霞灿烂如锦,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倦羽斜飞,一腹心事的万历独自沿着石路踽踽独行,身后紧跟着圆脸白面的黄锦。
这几天一直压着一桩心事,看皇上今日难得心情平静,黄锦心里琢磨了一下,趁机碎步急走了几步,开口陪笑,“陛下,老奴有一事禀报。”
“说吧,朕早就想听听什么事能让你这几天百爪挠心一样,别以为朕看不出来。”斜了黄锦一眼后万历淡淡哼了一声,不愧是长年累月彼此相处的二个人,黄锦懂万历,万历何尝不懂得他。
黄锦呵呵一笑,“陛下您圣明,几日前皇长子殿下,啊呸,是睿王爷”说这到里,轻轻给自已来个嘴巴,“陛下您别怪老奴,这过了个年,年纪长了这记性倒不长了。”
听到皇长子三个字万历的脸登时沉了下来,没等他发作,被黄锦这么一插科打诨触动心事,眼光落到了黄锦的头发上,不由得心中一愕,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头发已经渐变花白,到底是从小看着自已长大的人,嘴上虽然不说,但黄锦在万历心中的份量只有他自已知道,那股升起的无名邪火不由得就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