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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为小殿下想想不是么”
恭妃的哭声戛然而止,嘴角居然出现了笑意。
对她来讲这活死人样的生活早就过得句子了,可儿子要怎么办但是现在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因为儿子也快死了,自已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拉起儿子冰凉的小手,放到自已脸庞:“洛儿什么都不用怕,你好了,母妃陪着你过下去。千刀万刮母妃在前面给你顶着你死了,母妃也会陪着你下九泉、过地府总之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没伴的。”
恭妃一边笑一边哭,如同傻了一般喃喃自语,彩画在一旁骇得毛骨悚然。
“好吵啊”
醒来的朱常洛只觉得头昏沉沉的,脑袋里一片混沌,耳边好象有一万个青蛙张着大嘴在他耳边齐声大叫:“呱呱”
烦得他用手紧紧捂住自已的双耳,以求片刻的宁静。
“娘娘,快别哭了,小殿下他醒了”
一直密切关注着朱常洛死活的彩画忽然大叫起来。
“这里是那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渐渐苏醒过来朱常洛的摇了摇沉甸甸的头,首先映入视线的是大殿的房顶嗯,装饰的五颜六色挺漂亮,可惜有点旧。
定睛再细看之下不但旧有些地方已经泛黄甚至出现开裂剥落现象,不能说旧了,看起来有些年头,不过花纹极其繁复漂亮,还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朱常洛也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类似的东西,试着侧了侧头,浑身上下不但头沉急甸甸的,就连身上也有如压了千钧之物,试着动了几下,除了疼就是痛,只得放弃。
眼角余光所及,窗幛门帘乃至桌案器具,和那房顶一样,均装饰着繁复花纹,整体陈设简单粗糙,打量完四周环境,朱常络的注意力便被扑在自已身上这个女子吸引过来了。
“这个紧抱着自已痛哭的女人是谁啊”
眼前这个女人看年纪不算很大,容貌甚是清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只是这眼角眉梢俱带愁苦,看来过得并不舒心。
其实他看错了,恭妃王氏现在也不过二十有四,论年纪比郑贵妃还小了几岁,正是女人一生最好的时候,可惜生活太过艰难折磨太过,看起来倒比郑贵妃老了很多。
“喂,要不要抱这么紧,快要喘不上气啦。”
朱常洛用尽浑身的力气拚命挣扎,可凭他现在这个小身体一点小力气,处于狂乱状态中的恭妃基本上没有发觉。
总算天不绝人,瞟到小殿下挣得煞白的脸,彩画急忙拉开狂喜忘形的恭妃。
“娘娘快松手,小殿下刚醒来这身子还虚着呢。”
一句话惊醒了恭妃,急忙松手,这才使即将翻白眼的朱常洛长长出了口气,庆幸总算没有刚活过来就接着断了气,与此同时,他脑海中那断断续续的记忆如同开了闸门的潮水般涌了出来。
朱明同学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吃过肯德基,打过小怪兽,可是眼前这一切,都在以铁的事实告诉他:你穿了
醒悟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后,一头狗血的朱同学用绝望的眼神再次打量自已处身的这个世界,结果是一样的,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几乎恨不得再死一次的朱明同学嘴张了几张,无力的崩出一句话。
“那个谁能告诉我,这里是那里,你们又是谁”
“”恭妃。
“”彩画。
恭妃眼里刚消停的泪水又冲了上来,且大有汹涌之势,哽不成声,“洛儿,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怎么连母妃都不认得了”
按捺住忐忑的心情,彩画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小殿下,可还认得奴婢么”
彩画的自做多情没有起到效果,答案自然是一样的,一样的摇头三不知。
恭妃与彩画主仆二人对视了足足三秒,恭妃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常听人说,这人若烧得久了,便会变成傻子,小殿下莫不是啊哟”
一声脆响,却是脸上早已吃了一记
恭妃虽然是一宫主位,待下却是极宽,其实不宽也不行,因为没人听她的。
可这动手打人还真是生平第一遭,也是彩画活该,跑孩子娘面前说人家孩子傻,别说她一介婢女,就是郑贵妃在此,此时护子心切的恭妃也敢来这样一下。
“母妃皇宫”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再世为人的朱明觉得一盆又一盆的狗血兜头浇了下来。
迷迷糊糊中好象对自个现在的处境有了点明白,敢情老天爷对自个还挺照顾,没让自个穿来做个要饭的啥的,看这样自已这出身起点还挺高呐
没等他高兴多久,朱同学就有点乐不起来,以他从前世看多的电视剧中得来的知识,当即断定自已的前景不容乐观呐这破旧的宫殿,这晦暗的气氛是怎么一回事呢
没等他有时间搞明白这些,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饥饿的感觉提醒他这一切不是梦,做梦不是会饿肚子的。
朱同学无奈地深深的叹了口气,疲惫的闭上了眼,“我饿了。”
“唉呀,看我高兴的糊涂了,洛儿你好好休息,母妃给你熬粥去。”说完急匆匆拖着彩画出去了。
刚还闹哄哄的大殿突然之间没了声息,寂静中朱明闭上了眼睛,眼前想起自已的父母与朋友,不由得泪流满面。
曾经终究曾经,过去终已过去,自已眼前能做的,只是活下去而已。
一阵脚步声响,打断了正在难过沉思中的朱常洛。
抬眼见正是方才挨了打的彩画端着盘子进来了。
要说彩画姑娘此时心情极度不好,但也没办法,只能一脸的不高兴端着粥进来伺候。
都说这人眼为心窗,眼正则神正,眼斜则心偏。
二人眼神一碰,彩画心头忽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以前的朱常洛那敢与人对视平时不是躲在恭妃背后偷偷摸摸的看人,就是唯唯嚅嚅没有半点皇家长子的磊落气度,有的到是几分猥琐可怜。
怔了片刻后,彩画觉得自已终于搞明白那里不一样了,对啦就是这眼睛
现在与自已对上的这双眼清澈见底,清得仿佛能够照出人影子来。
可也是这清澈无翳、纯真无邪的眼神,愣是让彩画心底一抖,好象自已心里那点弯弯绕都已经被看了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