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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也是你张基重便是知道这个,才先发制人灭你气焰,叫你没那么容易坐上少帅的位子但这一切。。。穆家的烂摊子关小盈什么事你们凭什么叫她出头顶罪”
二少越说越愤懑,连脖子根都红了:“穆世勋,你要是个男人,就别只敢拿张茂下菜,你直接冲张基重的老虎头上啊可是你,堂堂一七尺男儿,竟然默许一个弱女子做你的挡箭牌穆世勋,你的骄傲哪里去了你的骨气哪里去了我是无用,但你亦是个懦夫”
“穆世棠”三少脸色忽青忽白,双拳紧握,厉喝道:“你适可而止”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呢。。。那些腌臜窝里斗,我不过懒得问罢了”二少满面鄙夷之色,冷道:“张基重作为元老级将领,在军中影响甚广,纵是你筹谋多年,到底羽翼未丰,又未正式受封少帅,自还不到与张基重决裂的时候只可怜小盈,身在局中身不由己,失去了白静江的庇护,她的性命便掌握在你们的手里如今你和大姐让她往左,她不能往右,便是要去拔姓张的虎毛,她也只能乖乖听命穆世勋啊穆世勋,在父帅眼里,你一向比我出息、高明,是前途无量的将才,然而在我的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躲在女人背后、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三少素来自制克己,然而此时此刻脑门青筋暴起,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两眼死死瞪着二少,目中喷火,显然已是怒到极点,眼看两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四少急忙拦在兄长们之间,恳切道:“父亲和大姐又不是聋子,你们若是真为她好,就一人少说一句,不然最后倒霉的还不是她”一语惊醒局中人,两人立马静下来,过了片刻,二少率先开口道:“我只是想见她一面,不会斯缠。”三少沉默了会儿,让到一边,二少整了整衣襟,推门而入。四少伫立门边,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洞开的门缝投向里去,绞在屋内那一抹纤细俏丽的背影上,心底一阵阵酸涩难明,最终只得长长叹一口气,转头迎上三少探寻的目光,不由苦笑,伸手捶了下腿,道:“放心,三哥,如今的我断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冲动了,既已放手,何必纠缠不清我对她只有祝福。。。我所能做的,也只有祝福。”
“你若能就此放下,乃是辛颦的福气。”三少看着四少,问道:“我知你打算去瑞士游学定居,准备何时动身这时节去瑞士倒是刚刚好,晚些就太冷了。”四少哑然失笑:“三哥很想我早点走么”三少淡淡道:“四弟多虑了,我是为你好。”
“哦,是么”四少不知为何自嘲一笑,蓦地抬眸直视三少的眼睛,脱口道:“三哥,扪心自问,二哥说得可是实情你当真对她。。。没有半点私心么”三少目光微沉:“先前还说信我。。。怎么,如今连你也来质疑我了么”
“我本是想信你,但瞧你刚才护着她的样子。。。三哥,二哥至少说对一点,我们虽样样不如你,不如你聪明不如你城府,而我如今又失去一条腿,更是不中用了,但我还没瞎了眼坏了脑。。。三哥,请你别把我和二哥当成笨蛋。”四少看着三少渐渐沉下去的脸色,一字字道:“当日在校场之上,你曾警告我放手,说我若执意与她在一起才是害她。。。你还说,穆氏子弟当以大局为重当断则断。。。你可还记得”三少怔了怔:“当然记得。”
“你自己说的话,你记得就好。。。就好。”四少一连说了两个就好,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三少,这张面孔他打小看到大,永远是这般坚毅冷漠,但他一直疑惑,那克制压抑在坚毅冷漠之下的,究竟是什么
“只待出国手续一办妥,最迟下个月,我便动身,辛颦母子与我一块儿。”四少顿了顿:“我娘也一起走。”三少似乎并不意外,颔首道:“这样安排更好,免得到时候跟姓梁的打起来,你娘里外难做。”
“我娘说了,穆梁两家之间的事儿,无论如何收场她都不闻不问了,她现在只求我和二哥能好好地。。。”四少眼眶一涩,叹口气不说了,转身下楼,手搭在扶梯上,走了两步又停住,低声道:“三哥,你这是何苦呢,我不能娶她,难道你就能娶她么。。。她若是个不介意名分的,当初何必与我闹翻,后来又何用与白静江分手。。。且不说白静江是个何等难缠的角色,未必就如表面看起来那般轻易放过了她。。。便是退一步讲,哪怕真如你所愿,彻底拆散了她与白静江又如何,她心中牵念的人,毕竟不是。。。”
四少背对三少,看不见三少的脸色,此刻蓦然回首,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三少垂头站在那里,走廊柔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那一半不曾没入阴影的面庞,竟是泛着从未有过的惨淡之色。
第85章 谋中谋一
漆黑的夜,茫茫无际,像是一只巨大的黑手罩在头顶,狠狠压抑着人类内心深处真正的欲望。
这一夜,过得很是漫长。
每个人都是满腹心事,每个人,都是柔肠百折。
“三哥,我已决定忘记过去,与辛颦重新开始。”四少望着三少半晌,终于转身,长长叹口气,道:“待我走后,父帅就有劳三哥多照顾了,三哥你也。。。好自珍重吧。”他每站得久了,截肢便有些麻痹,走起来一瘸一拐,并不雅观,但他仍挺直了背脊,每一步都踏地很稳,那一份果决坚定的力量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驱散了原先的阴郁灰暗。
三少默默凝视四少远去的背影。
就在今晚之前,他的四弟仍处于消沉自责的情绪中难以自拔,然而,他见到了她,也不知她对他说了什么,他似是顿悟,脱胎换骨一般地重新振作起来。
那个女孩子,何等聪颖灵慧,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总是能够洞穿虚假的伪装,看清真相,看透人心。
这样的她,叫他如何舍得放下。
三少立在门外,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门板,突然不愿继续被阻隔在外,或者说被阻隔在她的视野之外,他伸手推门,举步迈了进去。
然后,他便看见了他最不愿看见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