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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示,常鸣的能力已经远远超乎他的想像,他自己像常鸣这个年纪的时候,远远不到这个程度
一百题以后,难度陡然增加。越扶舟看着常鸣翻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如果这后面的题目常鸣也会做的话,他前面的几十岁,岂不是都白活了
之前他还期待着常鸣的程度越高越好,这样大家讨论起来也可以深入一点。现在看着常鸣的进度,他竟然期待他就这样结束掉
果然,常鸣摇了摇头,越扶舟心中一喜。但接下来常鸣说的话,又让他的心落入了谷底
439 觊觎
常鸣摇了摇头说:“后面的还能做,不过得费比较长的时间,说不定还会出错。”
他抬起头,张望了一下四周,“这里场合不太合适吧”
吃完了还逗留这么久,服务员虽然仍然面带微笑,但表情已经有点僵硬了。
越扶舟是机关大宗师,哪里会在意这种细节,他看都不看旁边一眼,急急地说:“不,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快做”
常鸣琢磨一刻,说:“算了。越爷爷,不如我给你讲一下我的思路吧,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越扶舟已经充分了解了常鸣的计算能力,后面的这些题目,的确只需要思路。他连连点头说:“好好,这样最好”
常鸣翻开本子,从第一百零一道开始,一道接一道地给他讲过去。
他讲的并不是他的解题思路,而是越扶舟的出题思路也就是说,他讲的是越扶舟为什么要出这道题,这道题的难点与知识点在哪里,说得半点也没错
越扶舟越听越是心惊,忍不住打断他问道:“慢着,这里你等一等”
正如常鸣之前所感觉到的一样,越扶舟出的这些题都不是孤立的存在,而是整个系统的一部分。常鸣对这一点看得非常清晰,在讲解的时候也把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
用这样的讲法,二十道题瞬间之间就讲完了。常鸣很清楚,越扶舟要听的,不是他对于这一道道题目的解答,而是对这一整块知识的理解。解题的时候,常鸣可能会遇到一些陷阱漏洞,一些需要考虑的地方。但这块知识点,他的确是掌握清楚了的,完全可以侃侃而谈
越扶舟完全沉默了下来。
常鸣越讲越是兴起。在这个世界,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跟人交流这样的理论问题。这里面,有一些是他以前在另一个世界学到的;有一些,是他自己在机关术学习研究中的感悟。他把两者结合起来,有些地方以前自己没想清楚的,这时却豁然开朗
他讲得不是特别连贯,有时候讲到一半就会停下来,自己先琢磨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那样子,好像刚才的话不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一样。
他停顿的时候,越扶舟也绝不会催促他,而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满脸都是沉思。
一老一少一听一讲,都是无比出神,旁边的越子倾一开始还听得挺专心,后来就有点坐立不安了。
她再怎么天才,也只有十岁,程度毕竟远没有到这个地步,爷爷和常鸣哥哥说的话,她已经完全听不懂了。小姑娘有点坐不住,但瞥一瞥爷爷,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用筷子摆弄着桌上的残羹剩饭,把它们摆成各种奇特的形状。
小孩子的世界里充满了奇思妙想,其乐无穷。她不时摆出一只小猫,就两只白嫩嫩的手掌提起在旁边,无声地“喵”一声。偶尔摆出一只小兔子,就把自己的两条马尾辫举起来,假装是两只耳朵。
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比洋娃娃更多了无比的生命力,可爱得要命。
两个大人都无睱分心理会她,她一个人自得其乐,这可爱的小模样落到了旁边一桌的几个人眼里。
那一桌坐着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也看得出非常矮小,一脸的青白色,眼泡肿大,脸颊凹陷,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样。
他的身边紧挨着一个少女,看上去正当稚龄,大概只有十三四岁,身体一看就还没有发育完全。她的一双大眼睛朦朦胧胧,好像才哭过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怯生生地靠坐在矮小男子身边,身体微微发抖。
三人对面有一个中年人正向着矮小男子谄媚地笑着,满口叫着“范少”。矮小男子范少则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目光不知不觉落到了一边越子倾的身上。
越子倾一时鼓脸,一时瞪眼,一时歪头,种种动作放在普通人眼里,都会觉得像是自家小妹妹小女儿一样,值得怜爱。范少看着看着,眼睛里渐渐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少女对他这眼神非常熟悉,顺着他看的方向落到越子倾身上。
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从少女的眼中升起,愤恨、担忧、恐惧各种情绪在她的眼睛里混合,让她抖得更厉害了。她颤抖着手,拉了拉范少,低声道:“少爷”
范少心不在焉地拍了拍她的手,继续紧盯着越子倾不放。
他的眼神太赤裸裸了,对面的中年人也看见了。他往那边看了一眼,“呀”了一声:“好可爱的小姑娘”
范少睨他:“这样吧,你把那小妞给我弄过来,我就答应你,怎么样”
中年人一愣,似乎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片刻后,他盯着范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一抹厌恶迅速掠过了他的面孔。
范少斜瞟他一眼,中年人立刻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神。范少邪笑着说:“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公平吧一个不认识的小妞,换你兄弟的性命这个买卖,还做得吧”
中年人紧紧地咬着牙,没有说话。他这样着力地捧范少的臭脚,是因为他本人吗不,就是因为他有一个爱子如命的父亲,这个父亲还是一个机关大宗师这位机关大宗师到七十岁了才得到这么个儿子,得到儿子的当年就晋了级。他把这个儿子视为福星,捧在手心上如珠似宝一样看待,惟恐他受了一点委屈。
谁都知道,要讨好这位机关大宗师,去救自己的兄弟,从他儿子入手再合适不过
但自己把脸丢泥里踩也就算了,他要什么东西就给想办法去弄也就算了。但现在他要的这事太伤天害理了,他根本就没办法说服自己
范少的唇边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向旁边另一人撇撇嘴:“瘦猴,看来这家伙的胆子就芝麻大。你去给他示范一下吧”
他另一边坐着一个精瘦精瘦的汉子,满脸油滑,眼珠子总是骨溜溜转个不停。一听范少这话,他立刻精神大振,拍马屁道:“范少,不是我说,你眼光真是杠杠的那个小妞”
两人一起往越子倾看去,一起露出了淫邪的目光。瘦猴淫笑道:“天真活泼可爱,范少你拣到宝啦行,我去”
被人觊觎的那一头,常鸣还在侃侃而谈,跟越扶舟讲解着自己的思路。讲完了这二十道题,常鸣翻到后面一页,看了一眼越扶舟的笔记,眼睛一亮:“啊,这里你也想到了嗯,不错,我是这样想的”
一百二十道题他飞快地越了过去,竟然继续就着越扶舟没有出题的部分,继续进行着思考与分析
又翻了几十页,越扶舟的笔迹不再像以前那样连贯,开始变得断断续续。里面有一部分内容的旁边,还会打上大大的问号,显然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这里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常鸣盯着他的笔记,有时候点头:“这个想法没错,的确是这样的”说着,他用笔虚虚地在上面打了个勾。有的地方,他却会摇头:“不对,这里走岔路了,应该是”他缓缓地打了个叉之后,会再说出自己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