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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固执而傲然的女子。
有些东西惊艳了锦绣江山
060
沉安骑在马上,气定神闲地看着面前昏死过去的老太婆,大拇指摩擦着缰绳,却是耳听六路,忽而有阵清风吹过,沉安慢慢地阖上眼皮,又慢慢地睁开:“还以为你们能再挨上一段时间呢。”
他勾起嘴角而笑,又是儒雅翩然,他缓缓转过头,看着东薄殁和向暖一齐从草垛后走出来,眼神相对间,却是很快捕捉到向暖紫黑的右手,这种诡异的紫黑色,跟那死去的二十鬼影一样他不动声色地捻紧了缰绳,将马牵引了一个方向,与向暖和东薄殁齐齐相对。
东薄殁有意识地将向暖拉在了自己身后,直面而上,狐狸眼微眯,一张脸倒也是捉摸不清任何神色。
风动,草拂,这半山腰之间,东薄殁和向暖与沉安相对,在沉安身后是一拨纷纷沉不住气的鬼迹阁之人。
看着东薄殁和向暖走出来,鬼迹阁的人已经显出了所有的杀气,他们也纷纷调转了马头,在沉安身后布阵而站。
这是沉安第一次以本身的面貌面对东薄殁,以前纵然他早已有谋反之意,但都是暗着行动,东薄殁亦是如此,所以可见这次沉安真的发了狠,乃是破釜沉舟之势。
“沉爱卿一向爱民如子,百姓对沉爱卿的敬爱简直都编着歌谣传送在大街小巷了,如这一幕被别人看到了,朕十分期待凭沉爱卿的心思会怎么弥补。”东薄殁也望着沉安微笑,将向暖的手包裹在自己手里。
他深知向暖的个性,就算他强留向暖在草剁中,最后她也定是会跑出来的。她既然说出了“我已经陪你死过一回,这次也可以”的话,可见她的决心。
得女如向暖,他苦苦挣扎在权谋中,有这样一个女子陪他而战,陪他面对生和死,这是他东薄殁何等的福气
就凭这这口气,他总有一日会以江山为聘,千军万马为礼护得这样一个女子
这头,当东薄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沉安身后的魁鼎着实沉不住气了,二十鬼影本就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的死早已让他恨怀于心,在看得东薄殁笑容三分的时候,他握着剑的手几乎
不等沉安下令,他猛地扬起马鞭,作势就要向东薄殁杀去
“退下”谁知沉安怒喝一声,左手一挥,竟硬生生拦住他的去势。
魁鼎勒马,不敢反抗沉安的命令,死死地咬住嘴唇,却不得不退了回去。
沉安自是能感觉到自己部下所泛起的杀意和恨意,他微微侧头,鹰眼半阖,谁都不能看清他眼眸下的暗流涌动:“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上前”
说着,他跳下马,嘴角勾气,风灌起他的长袍,气质如此温润如玉。
他的对面,东薄殁也笑着看他,狐狸眼也弯起好看的弧度。
这样笑容相对的两个男子,没有人能看出他们的暗流涌动和杀机隐藏。同样,如果沉安的笑摆在闺阁女子眼里,恐也无人能抵挡住他的温柔。
但他诡异的温柔又是从何而生
沉安笑:“过来。”
那双三分寒意三分温柔的笑眼竟是穿过了东薄殁看到他旁边的向暖
不要说东薄殁了,连沉安身后的手下都忍不住吃了一惊。但惟独了解沉安的魁鼎不觉得意外。他的主上,虽下了格杀勿论的死令,但真要让他面对这个女子,又会是谁心甘情愿跳下谁布下的陷阱。
他的主上,可以对任何人冷血残忍,但惟独对她不行骨子里终保留着一份柔软,即使再入了魔的人,亦如此。
在那个狼牙月,他问过沉安,为什么有机会将东薄殁一网打尽,却偏偏还要放虎归山。
沉安抿着茶,笑得如此淡然:“你知道世间最值得欣赏的是什么吗”
魁鼎至始至终记得沉安的话:“莫过于一个人心死的表情。”
当时的沉安,对向暖若是抱着胜券在握的心的话,那如今,此时此刻的他,能伸出手看着向暖道出:“过来。”他是奢望还是代表他已失望。
魁鼎看着沉安伫于马下的身影,只为自己的主上感到太过不值
东薄殁悄然握紧了向暖的手,虽没表现出什么,但担心是显而易见的。
向暖抬起头,也笑容可掬地回过去:“相爷倒像唤一头小猫小狗似的,再说这小猫小狗也识得人,自是不会与蛇虫鼠辈混在一起。”
话中讽刺意味显然,沉安的眼乍然寒意,他仍然没有顾得身后蠢蠢欲动的手下,似乎也把近在咫尺的东薄殁给完全忽略,他就看着向暖他的眼睛里只有抓着东薄殁手的向暖他嘴唇亲启,似乎是在竭力忍耐自己所有的戾气:“向暖,过来”
向暖的心猛然一跳,竟有片刻失神,因为这是沉安第一次直呼她的名讳,以往都是吊儿郎当,意味十足的一句“谷主”。
在向暖还没有任何反应过来之际,沉安的脸再次寒意三分,这次竟直直地说出:“空络梦锦,过来”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被这个名讳吓到
空络梦锦,空络国的皇室之姓
东薄殁更紧地握住向暖的手,因为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颤抖。对沉安对向暖叫出这个名讳,他也感到意外, 但他感到意外的是,为什么沉安知道
向暖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对沉安问出:“你怎么知道”但这五个字地噎在喉咙里,被她强行咽了下去。所有的思绪一下子翻滚在她脑海里,竟让她不能冷静下来。全身所有的感官只能感受到东薄殁掌心里的温度
东薄殁握着向暖的手,几乎想把她揉到身体内隐藏起来,微微偏头,低声对向暖说:“信朕。”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却能在此时让两个人的心连在一起。
向暖十分不确定东薄殁心里拿捏的想法,她也只道出一句:“东薄殁,我希望在这个时候,你我都是共同进退的”
东薄殁低声笑,眼里闪过一瞬的温柔:“朕明白,朕知道。”语毕,缓缓地执起向暖的手将她引上前,缓缓放手,“过去吧。”
向暖一直盯着东薄殁的表情,暗自揣测他的用意,这个时候也只有考验他们的默契了。
他说,信朕。那向暖,便已经信他了。
东薄殁松开了向暖的手,向暖一步一步朝沉安走过去,见她走了过来,沉安眼睛里的温柔顿时要把她淹没似的,但这样诡异的温柔看在向暖眼里却只有心寒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