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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杯酒里化了。”
说罢一饮而尽。
众人见此,便也端起杯子喝干。
姚梵刚刚放下杯子,那郭继修却发话了:“我五家在此商议事情,这姓姚的戳在这里面算怎么回事秀松兄,你还是叫这个商贾出去外间吃吧,菜都是一样的,也不少了他一口。”
周秀松面色一寒,道:“姚兄是我请来的贵客,今天这堂会,就是特意谢谢他的大礼,回请他的,你这话说的太没道理。”
郭继修轻蔑的看了一眼姚梵,不再理会这个话题,继续道:“那好,这酒我是喝了,可这个理却要再评一评。
蓝顺正你说,你带人打伤我家一百多号,还打死我两个庄丁,这笔账怎么算。还有你周家、黄家,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却拉的这场偏架,叫蓝家毁了我的水坝,这帐又怎么算
适才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们留着面子,现在既然咱们郭、周、黄、蓝、杨五家都坐在这里,这事就要说开了,得拿个章程出来总之,我郭家不能白白的吃这个亏”
姚梵诧异,心说郭继修这枪口倒也不光是对着自己,感情丫和别家也不对付啊,这话说得,除了杨家以外,把其余三家全得罪了,别的不说,他把周、黄、蓝、杨、郭这五家的顺序改成郭家排在头一个,这小子还真是狂,简直是砸人周家的场子。
姚梵乐得看戏,一言不发的吃菜抿酒。
那杨家的大爷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言不发的夹了一颗卤花生米,放进口里慢慢的嚼着。
那蓝家大爷蓝顺正嘿嘿一笑,道:“继修兄倒是会反咬,这一场打下来,我家庄丁死了5个,庄子里现在还躺着一百五十多个伤了的庄丁和佃户,我没向你索要汤药费,已经是给了你家御史老太爷面子了,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
你要不乐意,横竖不过咱们再打一场可那小清河的水,谁特么也甭想拦下独吞”
姚梵刚才在戏园子里没看见蓝顺正,估摸着这家伙在周家有亲戚,没去戏园子,直接跑去后院走亲戚去了,这番见了便细细打量,心说这就是那个给三姐开了苞的家伙么
姚梵见这蓝顺正面色黝黑发亮,从脸上就能看得出他身体结实精壮,他胸膛赳赳的挺着,脑门子上阴沉沉的一层细汗,高傲地扬着脸坐在那里。
周秀松也道:“我周家和黄家做事素来公道,这次争水本就是你郭家先挑起来的,你要不把河水截走,蓝家又怎会与你打起来这年景眼看着就是个大旱,你把水截了,难道要蓝家喝西北风去
眼下天干无雨,只有靠着河的田地还有些指望,我看过其他地方的麦子,都是不灌浆的,只长了空壳子,今年各家的收成,不用说一定是全完了你把水一截,蓝家岂不是连河边地都没水浇了”
姚梵心里纳闷,小声问坐在他边上的黄金山道:“黄兄,河边不是有水车么把水提上来也就是了,怎么离河边远了就没水浇了呢”
黄金山道:“如今河道干的只剩当中三四尺,水车哪里能汲得上来。”
姚梵不依不饶得继续问:“那怎么不打井井水总是能用的吧”
第43章 黄金英
43黄金英
因为郭继修指责黄家拉偏架,黄金山本打算和郭继修理论一番,结果却被姚梵追着问,只得道:“挖井能抵个什么事儿现如今十几尺的井都干了,二十多尺的深井只有大户人家的庄子里才有,就那也是只剩个混底子,姚兄你如何对农事一窍不通”
姚梵心说你丫别诋毁我,我看2011的中国北方农村抗旱,很多都是采用打抗旱井的方式,设计深度一般最少打20米,也就是60尺,一口这样的机井一日可以提水浇旱地40亩以上。
2011中国北方各省按照地理条件不同,打的深度也不同,姚梵知道,像山东的沂蒙山区打抗旱井是最深的,基本都是打150到200米,直接打入地下水层。缺水山区的耕地灌溉,全靠国家给打抗旱井,只是这种百米以上深井需要专门的设备和专业施工人员。
黄金山见姚梵沉思,便不再理他,对郭继修道:“周兄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好好一条河,你拦个水坝子,这叫下游蓝家拿什么浇地如今既然大旱,咱们作为本地大族,就该共度时艰才是,莫要窝里斗”
郭继修恼羞道:“我郭家可没亏待过你们四家每年都有二百斤盐分别相赠,你们两家这样偏心,今后别指望我郭家给盐”
周秀松暗自叹息,心说郭家自从那二老爷去世后,这新当家的郭大少爷实在是不堪,一斤粗盐值得几个了不起五六十文罢了,一年送二百斤来,还不够我庄子里腌咸货的呢,不过是区区十几两银子的开销而已,你郭继修当我们都是买不起盐的穷光蛋吗
再者说,你家一贯私熬私贩,此举无非是用盐堵大家的嘴罢了,今后不送也好,不必为这几个小钱担你人情。
周秀松又看看姚梵,心说人比人得死,这姚凡就要比这郭继修强十倍,一个见贽礼罢了,人家出手就是五百两银子还有手表、肥皂、花布相送,可要比你郭继修阔气出百倍
黄金山更是不屑,冷哼一声,说道:“合着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呢不过是些粗盐,你也好意思提起今后你便莫要再叫家里送了,就是送了来,我也叫人统统扔进海里去,我黄家的田庄和商号虽然都不大,一年进项只有区区几万两,可也不缺这点嚼骨。”
蓝顺正更是直接对郭继修骂道:“你既然提起来,回头便叫人来我家算账,往年你家送的盐,都给你算钱就按前年盐价最高的时候算罢,你要不派人来取,便是孬种还有你家六姑,你也赶紧接回去罢,省的让我见了厌烦,蓝家现在我当家,这事我替我家七老爷做主了”
其实郭继修说完就后悔了,这样的斗气话实在太过小儿科,可是当他听蓝顺正说,要他把他家六姑接回去,这话顿时气得郭继修站起来骂道:“姓蓝的,你别欺人太甚我家六姑是你家七老爷明媒正娶纳过门的,那是你七婶也是你能休的你放肆”
蓝顺正咧了嘴嘿嘿冷哼道:“哼哼,什么七老爷七婶的,一对都是特么小妇养的,也敢在我面前作威福,回头我定要禀了老爷子,叫撵了家去”
郭继修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半死。
周秀松见二人的话赶着话,实在越说越僵,心说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前面调和姚梵和郭继修,这里又要调和你们两个。
“都别说了都越说越不成话了这顿酒,谁要是再说抢水的事情,谁就识趣得自个走罢”周秀松下了最后通牒。
于是郭继修和蓝顺正算是找了个台阶下,不再对骂,赌气喝着闷酒。
姚梵看了这出活剧,心里便有了计议。
姚梵开口对黄金山道:“原来我大清的井这般的浅
我姚梵倒不是不通农事,只是我见那西洋人抗旱方式不一样,人家是打深井,普通的平原地带,打个60尺就能出水了,一口井一天下来平均浇地接近300亩。不过洋人算的是公亩,咱们大清算的是市亩,大约一市亩等于洋人的六亩六分地,也就是说一口井能灌溉40多亩地呢”
黄金山听姚梵这样说,将信将疑地道:“60尺姚兄说笑吧单单一口20多尺的深井,连挖土带砌墙,起码也要干两个月朝上,须知这土越往下挖越费力,镶铁皮的木锹少说要挖秃六七把,要是遇上石头,那就更瞎了,那里还指望两个月能挖出来。”
姚梵见众人看着自己,笑着摇头道:“洋人不用人工挖,洋人有打井机,开了机器,一天便能挖一口60尺的深井。”
黄金山见姚梵不像是说谎,感慨道:“那洋人的机器居然这般厉害我只听说巡抚丁大人要办机器局,却不知道那洋人的机器已经厉害如斯了。”
周秀松却听出些味道,便向姚梵打听道:“姚兄可有办法买了那洋人的打井机器来若是能买来,我庄子边上5000亩地倒是只要打个一百多口井,便能全浇了。”
姚梵道:“买是能买来,可是那机器打井要消耗专门的洋油,打一口井不算其他损耗,光是洋油就要喝掉三百斤,若是全部算下来,一口60尺深的井,建设费就要一千两银子。”
周秀松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这还了得,为了四十亩地,花一千两银子这钱就是拿来买地,也能买个五十亩上好的水浇地了待旱得厉害了,地价还要更便宜。”
姚梵知道这个价钱吓人,笑道:“可是一口井能用上百年,这银子摊开了,却也就不那么贵了。”
周秀松皱着眉问道:“难道那洋人这般有钱能挖的起这样贵的井”
姚梵道:“只要鸦片生意兴旺,每年自然有几千万两的银子流出去,洋人财源滚滚之下,还有什么建不起的”
周秀松叹气道:“大清国一天打不过洋人,这鸦片烟是一天禁不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