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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些怀疑,那日长安你的泪水是甜的,让我想起从前吃过的雪石榴而且平常女儿家,有谁说去长安就去的了呢”阿雪忽然惊讶的问:“你吃过雪石榴谁给你的”
季生点点头:“城外莫言阁。”
阿雪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说:“明天哥哥接我走之后,你赶紧去莫言阁,求那给你雪石榴的人,也许能让我带着孩子平安回来。”
季生点头记下。
“季郎,如果我以后不如现在漂亮,你会嫌弃我么”
“阿雪的美,不在表面”,季生怜惜的说“你不要嫌弃我终身只能是个碌碌无为的布衣平民就好。”
两人向对惨然一笑,无语,只盼天亮的晚些。
天大亮,门外果真来了顶小轿,接了阿雪出城去了。季生也慌慌忙忙出了城,来到莫言阁,伙计们正在收拾店面,准备开张。那日见过的阿蛮招手将季生唤到了后边。季生撩起衣襟,就要跪倒,阿蛮慌忙躲闪道:“你要拜的人在屋里。”说完引着季生进了厢房,只见一个丽人正站在窗下作画,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正在品茶,好不悠闲。
两人看季生进来,笑着打了个招呼。没等季生说话,那女子笑盈盈的说:“为了阿雪吧。上次季公子来的时候,只是身上带着雪石榴花的味道,这次,那阿雪就成了你媳妇了。”
季生尴尬的应了一声。
那品茶的男子皱皱眉道:“这阿雪倒是痴情。只是近来这人间的风月之事,我们是不是管的太多了点”
季生听那男子如此一说,也顾不上面子了,只管磕头。
画画的女子暗暗推了那男子一把,那男子才伸手将地上的季生拉起来。
那男子淡淡的笑道:“好吧,这事倒也不难办。不过有个条件。”
季生点头:“只要小生做到的。”
“你要尽快抄完二十四章经。”
季生答应。
说话间,那画画的女子已经收了卷了桌上的画,季生没机会看的太清楚,仿佛画的是个仕女。那女子一边收拾笔墨,一边说:“季先生回去吧。不用着急,半年后,一定会和你娘子团圆。不过,如果要以阿雪为妻的话,以后你不会再有任何子嗣,你可想好了。”
“只要阿雪平安回来。”
送走季生,那女子将画揣到怀里,对那男子说:“石侍郎的事情,就有劳莫郎和阿宝了。”说完便唤了阿蛮,出门去了。
季生回去见了舅舅舅妈,只说阿雪家里有事,要回去照料几个月,从前厅出来,一回到自己房里,便立刻关了门,没日没夜的抄起经文。才写完,就平地里刮起旋风,那经文竟忽然不见了踪影。季生连连对天地拜谢,然后就板着指头算日子,只等阿雪回家。
再说阿蛮和那女子来到白马寺,那女子穿过长廊,来到一棵石榴树下。此时已近石榴开花的季节,而这棵石榴树却无精打采,花苞也稀稀拉拉的。阿蛮拍拍石榴树,低低的唤道:“雪石榴,莫夫人来看你了。”一股淡淡的烟雾从树底冒了出来,渐渐变的浓烈,最后现出一个女子的形容,正是阿雪,看起来单薄的几乎透明。阿蛮拉着阿雪的手,带到被称为莫夫人的面前。阿雪拜了一拜,那莫夫人从袖子里取出个小瓶子来,将一粒红色的丹丸丢入瓶里晃了晃,先浇了一半在石榴树的根部,才将剩下的递给阿雪道:“喝了吧。”
阿蛮拉着阿雪的手,带到那个被称为莫夫人的女子面前。阿雪拜了一拜,那莫夫人从袖子里取出个小瓶子来,将一粒红色的丹丸丢入瓶里晃了晃,先浇了一半在石榴树的根部,才将剩下的递给阿雪道:“喝了吧。”
阿雪接过瓶子,一饮而尽。莫夫人又笑着从怀里掏出画来展开,却是一副美人图,可惜没有画上眉眼。莫夫人一手拿着画,一手轻轻将阿雪一拽,那阿雪就扑倒在画上,倏然消失了。等了一等,那画上的美人动起来,用力一挣,居然从画里跳了出来。
莫夫人靠着石榴树看着那跳出来的美人说:“阿雪,你太虚弱,这六个月不得离开树体。六个月后,你现在的这个身体会顺利生下孩子,和孩子一起回到季生身边。方才那水可以保你五十年为人,但从此你无法再生儿育女。五十年后,你将先季生一年而亡。”阿雪闻言,连连拜谢,莫夫人一笑道:“回头多给莫言阁送两个雪石榴就行了。”
回莫言阁的路上,阿蛮问莫夫人:“那阿雪的哥哥是什么阿雪为何如此像那石家小姐”
莫夫人答道“这阿雪本没有人型,机缘巧合看到了石家小姐,认为样貌很美,就依样变化。幸好只能学相貌,而心性不会受到影响。至于那阿雪的哥哥么,阿蛮不知道么”莫夫人双手合十,两脚分立,将身体挺的笔直。阿蛮一见,忽然恍然大悟:“是他啊,不是只护法么,如何连这雪石榴也一道护了还没护到点子上。”
莫夫人笑道:“阿蛮不要胡说。”
等回到莫言阁,阿宝和莫生都不在,阿蛮问莫夫人两人的行踪,莫夫人随口答道:“想是去长安了。”
过了一个月,长安传来消息,说是最近身体一直不好的皇后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有两个西域来的僧人将一部经书放在桌上说是送福泽来了。皇后醒来一看,外边的桌上真放着二十四章经,手抄的蝇头小字,却是字字铁骨金钩,力透纸背。正惊讶,宫女进来说是昨天御史大夫献给皇上的,说是为娘娘祈福,,皇上还没仔细看就忙命人送过来了。皇后又翻翻经文,对那字是越看越爱。又想的晚上的梦,连道这经文有灵性,那两个番僧难不成就是竺法兰和摄摩腾两位高僧了,想着想着,身体仿佛也轻快了些。小太监一看皇后似乎有些好转的迹象,忙飞奔了去告诉皇帝身边的内侍。
这皇后和皇帝是共患难的夫妻,感情不错,皇后好些了,这皇帝也高兴。又听皇后说字好,忙拿了经书仔细翻看,忽然想起同这经文一起地上来的还有一份奏折,还没来的急细看,便叫内侍取来,打开一看,顿时气的七窍生烟,连连唤人穿御史大夫入宫。
这御史大人王大人正要休息,忽然宫里来人传他,胆颤心惊的穿好朝服,小心打听被传唤的原由。听宫人说什么二十四章经和奏折之类,不由心里嘀咕,自己昨日告病在家,什么时候给皇帝呈递了这许多的东西
到了皇上面前,看那圣上脸色不佳,正要开口,就听皇上说,你在奏折上说的科考诬陷作弊等事属实你也大胆,明言了手里没有证据,需要请旨去查。好,给你三个月,去弄个水落石出。不然,办你个诬陷大臣,欺君罔上的罪名。
看皇帝气哼哼的,这王大人哪儿敢多说,暗叫着蹊跷加倒霉,领了圣旨匆匆的出了宫。刀架在脖子上的事,这御史大夫当然是要查的尽心尽力,一丝不苟,既然这二十四章经和奏折一起出现,也许就是条线索。看那字体,御史大人有几分眼熟,忽然想起礼部侍郎处罚的一个作弊的书生来,那卷子自己还看过。于是顺藤摸瓜的追查下去,还真就弄清了一桩栽脏的冤案。由于牵扯到礼部石侍郎,科考的主考官,顺带着自然联系到了那刚得宠的石昭仪,这王大人不敢怠慢,忙将证据呈给皇帝。这皇帝一看,还真有这么回事儿,便恢复了那被诬陷的考生的功名。怀了一点私心,只罢了石侍郎的官儿,其家族男子永生不得入仕。对事情的根源到也没有深究,只是渐渐的对石昭仪有些冷落了。
且说这季生恢复了名誉功名,一时间,上门祝贺的人络绎不绝,还有来提亲要季生纳妾的,季生只笑笑摇头不允。六个月的期限一到,季生就日日站在门口期盼,终于这天黄昏日落,一顶小轿停在门前,随行的正是阿雪的哥哥和莫言阁的阿蛮。那阿蛮将轿帘一挑,扶下来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那妇人轻飘飘来到季生面前,唤了声:“季郎”。季生初开始愣了愣,盯着那妇人的脸仔细看了一看,那眉眼间隐隐有些阿雪的样子,听声音到也的的确确是阿雪不错,但这妇人却远没有从前的阿雪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