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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植回一两颗牙,但她更有可能会把这些牙吞进气管,然后噎着。”
一个满头浓密红发、身材矮胖的女人与查兹班德肩并着肩,她说:“我会坐在她身旁,确保这事不会发生。我是她妈。”
巴克斯叹了口气:“她是清醒的吗”
在他得到进一步的信息前,包括绿色警长座车在内的两辆切斯特磨坊警察局的警车,在回转道那里停了下来。弗莱德丹顿、小詹伦尼、弗兰克迪勒塞、卡特席柏杜等人走出前面那辆车。兰道夫警长与杰姬威廷顿则从警长座车的前座下车,生锈克的妻子从后座出来。每个人都佩有武器,当他们接近医院大门时,还全把武器掏了出来。
几个原本在旁边看乔巴克斯吵架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纷纷往后退开,其中有些人还深信自己会因盗窃罪而被逮捕。
芭比转向生锈克艾佛瑞特。
“看着我。他说。”
“什么意”
“看着我”芭比高举手臂,转动了一下,以展示内外两侧,跟着又拉起上衣,先是露出平坦的腹部,随即转身展示背部。“看到伤痕了吗
任何淤青”
“没有”
“确保他们知道这点。”芭比说。
他的时间只够这么做而已。兰道夫领着他的警员走进门来。“戴尔芭芭拉向前一步。”
在兰道夫有机会举枪指向他前,芭比就先照做了。毕竟,总是会有意外发生,而有时意外是故意为之的。
芭比看见生锈克脸上的困惑,并为他的困惑而对他更生好感。他也看见吉娜巴弗莱诺与哈丽特毕格罗睁大双眼。但他大多数的注意力,仍集中在兰道夫与他的手下身上。他们全都面无表情,但在席柏杜与迪勒塞脸上,他看见毋庸置疑的心满意足。对他们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要报复北斗星酒吧那晚的事。报复心就像个臭婊子。
生锈克站到芭比身前,仿佛要保护他。
“别这么做。”芭比低声说。
“生锈克,别这样”琳达大喊。
“彼得”生锈克问,“这是怎么回事芭比是在帮我们的忙,而且做得好极了。”
芭比不敢把助理医生推到一旁,甚至连碰他一下都不敢。他只是极为缓慢地举起手臂,掌心向外。
才一看见他举起手,小詹与弗莱德丹顿便朝芭比走去,速度非常快。小詹在前进时撞到了兰道夫,让警长手上的贝雷塔手枪因此走火。挂号区响起的枪声震耳欲聋。子弹射进距离兰道夫右脚三英寸的地板里,炸开一个惊人的大弹孔。
火药气味随即飘散而出,令人震惊不已。
吉娜与哈丽特一面尖叫,一面奔进主要走道,利落地跳过被吓倒在地、往后爬行、同时用手护住头部的乔巴克斯。他那通常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全落在脸前。才刚治好下巴轻度脱臼的布兰登艾勒比,在吓得逃走时,踢到了牙医的前臂。
喉片盒自巴克斯手中飞出,撞上总服务台,盒盖因此打开,让多莉麦唐纳小心翼翼捡起的牙齿掉得四处都是。
小詹与弗莱德架起生锈克,生锈克并未试着抵抗,只是一脸茫然。他们把他推到一旁,生锈克踉跄着向大厅另一端跌去,试图让自己不要跌倒。琳达抓住了他,两人一同趴倒在地。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抽筋敦大吼,“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走起路来还有点跛的卡特席柏杜走近芭比。
芭比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依旧高举双手。把手放下来只会害他被杀,说不定死的还不只他自己。
枪已经开过一次火,害其他人牵连进来的几率变得更高了。
“哈啰,浑球,”卡特说,“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他重击芭比的腹部。
虽然芭比预测到了这拳,早就绷紧肌肉以待,但这拳还是让他痛弯了腰。这王八蛋实在是孔武有力。
“住手”生锈克大吼。他看起来仍一脸茫然,但却也看得出十分愤怒。“现在就给我该死的住手”
他试着想站起来,但琳达用双手环抱着他,不让他起身。“不要,”她说,“不要这样,他很危险。”
“什么”生锈克转过头去,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疯了吗”
芭比依旧举着双手,让警察能看得见。由于他仍弯着腰,所以看起来像是在敬大礼似的。
“后退,”兰道夫说,“席柏杜,够了。”
“把枪拿开,你这个白痴”生锈克朝兰道夫喊,“你想杀人不成”
兰道夫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有明显的轻蔑之意,接着转向芭比:“站直,孩子。”
芭比照做。还是很痛,但他仍设法挺直身体,知道要是刚才没有防范的话,席柏杜那拳肯定会让他痛倒在地、气喘如牛。到时兰道夫会不会试图用脚踢他其他警察会不会加入大厅里还有人正在看着,其中有一部分人还溜了回来,以便看得更清楚点,但他们会在乎这点吗当然不会,因为他们血气上涌,事情总是如此。
兰道夫说:“我以杀害安杰拉麦卡因、桃乐丝桑德斯、莱斯特科金斯与布兰达帕金斯的罪名逮捕你。”
每个名字都像打了芭比一拳,但最后一个尤其严重,简直就是一记重拳。那个好女人。她忘了要小心一点。芭比并不怪她她仍因丈夫的事身陷沉痛之中而是自己竟然会让她去找伦尼对质,甚至还鼓励她这么做。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兰道夫,“天啊,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别装得你不知道一样。”弗莱德丹顿说。
“你到底是哪种变态”杰姬威廷顿问。
她的表情像是一张扭曲且充满厌恶的面具,眯起的眼睛中带着熊熊怒火。
芭比没理他们。他盯着兰道夫的脸,双手依旧高举过头。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再小不过的借口。就算杰姬这个通常最讨人喜爱的女性成员,也可能会加入他们之中。虽然对她来说,这不是借口,而是真正的原因,但也说不定并非如此。
有时,就算好人也会突然不受控制。
“换个好一点的问题,”他对兰道夫说,“你放任伦尼做了什么这是他搞出来的烂摊子,你清楚得很。他的指纹一定到处都是。”
“闭嘴。”兰道夫转向小詹,“把他铐起来。”
小詹走至芭比身旁,但当他才快碰到芭比举起的手腕时,芭比便先把手放了下来,背到身后,自行转过身去。生锈克与琳达艾佛瑞特仍坐在地板上,琳达用双手环抱着丈夫的胸膛,不让他轻举妄动。
“记住。”芭比对生锈克说。他的手穿过塑料束带接着束紧,直到束带勒进手腕的肉里。
生锈克站了起来。当琳达试图抱着他时,他把她推到一旁,朝她望去的眼神,是她过去从未见过的模样。里头有严厉的神色、谴责的意味,但也有着怜悯存在。“彼得”他说。兰道夫正准备要转身离开时,他又提高音量大喊:“我在跟你说话你看着我,让我把话说完”
兰道夫转身,面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