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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最近真的是哭了好几次,她还以为她此生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呢尚世静的灵堂有些寂静,除了悲伤和难过,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压抑的气氛,沉闷得人透不过气来。这不像葬礼,更像是一场无声的战场,无形却弥漫着血腥。
尚峰的脸色冷得可以杀人,而尚雪从头至尾一声不吭。
来祭拜的亲友络绎不绝,却没有人敢提起跪在门外的那个女孩。
尚月在一个小时前被保安拒绝入内,说是大少爷的意思。大少爷说,不孝女尚月,没资格祭拜亡父。尚月知道,尚峰已经把争斗搬到了明面上,于是她只能跪在大门外。
徐意宁卧病在床,没有人告诉她,她的宝贝女儿正在受罪。
已经入秋,天还是很热,尚月面前的水泥地上被汗水打湿了一小块。身边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尚月只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总腆着圆滚滚的肚子从尚宅走出来,看见尚月仍跪在那里,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曾在晚宴上见过这个女孩一面,深有好感,看好友生前的意思,似乎对这个小女儿颇有有些无奈。“尚月”
尚月听见有人唤她,缓缓抬起头,视线立刻被圆滚滚的肚皮填满。
胡总叹了口气,尚月倔强的神色跟尚世静年轻时竟有七分相似。“别傻跪在这里,先回去吧。让人看了笑话,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
尚月也不知听见了没有,只是很缓慢地摇了一下头。
胡总也不再劝,作为尚世静的好友,尚家的情况也还是知道一些,只不好插手。何况尚月如果是个听劝的,早就不会跪在这里了。他惋惜地摇摇头,坐上车离开了。
尚月带着旧疾的双腿跪得久了,早就失去了知觉。可是尚月觉得腿就算是废了,她还得跪下去。不让进就不让进吧,就在外面磕着头,也是一样的。尚月想着,轻轻的匐下身子。
爸爸,我原谅你了。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晚啊好吧,也许还要说声对不起。
这十几年的恩怨,一笔勾销吧
我都不介意了,你也要说声没关系。
她那么恨的尚世静,在人死灯灭之后,所有的仇恨都如烟消于无形。剩下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如果她能听话一点,如果她早点放下,他会不会走得安心一点呢
尚月其实自己也道不明心里的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掌狠狠地揉捏,不止疼痛,还有各种不适,反正就是很难受。
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来,在靠近尚月的时候打了个滑,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急刹声。
尚月的耳膜被震得嗡嗡响,她想抬起头来看看哪个家伙那么冲,却发现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不多久,她被拥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尚月迷糊地想,啊,英雄救美来了。
穆华想搂紧她,又怕她难受,只低声问,“你怎么样”他那么急忙地赶来,看见尚月伏在门口炽热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心里就像被人狠狠地抽一鞭子。他都舍不得这么伤她。
尚月闭上眼,眼角滑出一滴泪水,彻底失去了意识。
穆华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将尚月抱起,朝着大门的方向鞠了一躬。这一鞠躬,是逝者的,而今天这笔账,只好算到尚峰头上了。尚月发高烧发了两天,一直在迷糊呓语,穆华几度担心尚月醒来后会变成一个傻子。
幸好没有。
她还认得他。“你怎么在这里”
穆华哭笑不得,“这里是我家,你说呢”醒来后第一句话竟然是意外他的出现,尚月到底把他摆在什么位置啊
“怪不得我一直做噩梦呢。”尚月嘟囔。这不是自己的床啊,睡得一点都不好。
还有力气斗嘴,算是一个好现象。穆华亲昵地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贴了一会,才道,“总算不烧了。”
尚月顺势用双手搂住穆华的脖子,呢喃道:“我难受”
这样的撒娇,除了在医院那次,就没有再见过了。看来尚月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最温柔的。穆华一边暗想着怎么用这一弱点将尚月彻底收服,一边将她睡得凌乱的头发抚顺,“乖,洗个澡就不难受了,我去给你放水。”
“哦。”尚月柔顺地点下头,放开了他。
穆华亲亲她的额头,转身走进了浴室。
尚月一个人坐在床上,呆愣了一会,才想起来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是晕倒后被穆华带过来的,因为她跪在尚家门口体力透支。为什么要跪在那里呢因为她被阻止进入灵堂,因为尚峰不让她进去,为什么要进去呢因为她爸爸没了
尚月猛然想起,尚世静,已经不在了。
至今为止,仍觉得像一个噩梦一样。恐怖,却不真实。
穆华出来看见尚月发着呆,走过去将她抱起来。
尚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勾住穆华的脖子。
穆华掂了掂尚月,皱眉道:“怎么又轻了”边说边走进了浴室。
尚月把脸埋进他的肩窝,不说话。
浴室不大,超大浴缸却占了一半。穆华让她坐在浴缸的边沿,柔声道:“你试试水温。”
尚月躺了两天,脑袋还是沉甸甸的,半搂着穆华的腰才能稳住身子。
穆华微笑,“要我帮你脱衣服吗”事实上,为了让尚月睡得舒适,她的衣服是由他换过了的。只是那个时候人没醒,跟现在柔弱的样子不一样,穆华可没有那个定力保证不动别的心思。
尚月低头看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超大号睡衣,无语地瞪了穆华一眼。
穆华知趣,揉揉她的脑袋,“早点出来,我做了好吃的。”
等尚月洗完澡,等了很久。
浴室的方向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穆华握紧了拳头,很努力克制住了破门而入的冲动。他不知道这样的情绪要什么时候才能发泄完,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去打扰她。
直到尚月低着头使劲拽着宽大的睡衣走出来,穆华做好的菜已经凉透又热过了。菜色失了原本的口味,穆华有些惋惜,可是看着尚月低眉垂目的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尚月坐在桌前,一直乖乖的,让吃什么吃什么,让吃多少吃多少。
穆华真是又心疼又怜惜,还从来没有过哪个女人吃个饭都能像拿刀剜着他心头似的,简直能把人磨疯。“好吃吗”
尚月乖巧地点点头。其实她现在味同嚼蜡,哪里还能尝出什么味道来。
穆华柔声道:“睡了两天,很闷吧吃完饭我带你出去散步。后山有一座湖,风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