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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了。”
“呵呵,实在是说惯了,脱口就出来了呢”
惟功以前,不论在顺字行怎么一言九鼎,在舍人营怎么管束各司局的将士,但回到府邸之中时,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模样。
也不能怪他,少年就进宫成为天子近侍,十来岁就创立了顺字行,当时他年纪小的根本没办法出头办契税牙行的契约,还是张用诚出头去办的,想起当年创业的事,真是筚路蓝缕,十分不易。
从小山村到英国公府,还有七叔七婶这样疼爱他的亲人,百事支持,又遇着吴惟贤那样的好师傅,进入武学的殿堂,又教出顺字行的大批好手,成为现在自己基业中的根基所在,回想起来,一切如在梦幻之中。
他虽然年不至二十,但到现在这些年来的经历,恐怕比很多人一生还要曲折,复杂和精彩的多了。
只是不论如何,惟功已经俨然有大臣和名将之风采,当年那种当了大官和大东主,回到家里还是少年童子的模样,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装不起来,而且论两世为人的话,现在的他可是已经三十多岁,再装小孩儿,自己也恶心的受不得了。
但在张元芳的眼里,这孩子却是真的变了。
俨俨然有大将之风,那种气息,只有内阁九卿一样的名臣,身上才能有之。
而英武之气,又非那些儒臣可比,朝中的公侯各执掌京营,勋贵子弟,或为京营参将,或为游击,二十左右年纪的不在少数,但身上纨绔气息有,象惟功这样有文武兼修之感,气质过人,令人一看而忘俗的,却是真没有一个了。
若勉强提起来,成国公府的那位少公爷,也有些成熟气质,英国公府的张惟贤,丰神俊郎,曾经低调和狼狈过一段时间,最近两年,因为立功之后执掌大权,为皇帝亲信,渐渐有了很大的威仪,有时候张元芳见了,也感觉十分忌惮。
这两人,还有一个襄成伯李成功,算是青年勋贵中的佼佼者,不过,张元芳自问不是偏袒惟功,众人之中,还是属惟开车要胜出的。
他极欣慰,上下左右,又看了好一阵子,这才用责备的语气道:“此行你太孟浪了。”
“是,”惟功苦笑道:“所以先见七叔,替我想个法子,见皇上一见。”
“什么”
张元芳吓了一跳,惊道:“怎么你不是偷偷见一见元辅就走,是回京来见皇上”
“见皇上,尤重要过见元辅。”惟功黯然道:“元辅对我确实有大恩,也有一些事要拜托元辅,但有一些事,非得见皇上不可。但要等朝廷同意再上路,那一切就晚了,所以,星夜就道,便衣笠帽,虽然冒险,想来还是值得。”
“好,我替你安排。”
张元芳就是有这么一宗好处,既然惟功说了,便是立刻答应下来。
不过,他接着又道:“这样的事,你父亲也办的到,你回来不寻他,又不找他,小心他又得吃醋。”
“算了。”惟功笑道:“这一次有一盒上等东珠,一会请七叔带给他,总替我告个罪就是。”
说起来惟功也是张元功的骄傲,只要张元功今晚知道惟功回来,不曾隐瞒于他,又有这么一盒圆润光滑,颗颗硕大的东珠当礼物,想来张元功也不会太计较了。
“你可要小心。”张元芳开玩笑道:“你那父亲成天就惦记着将你叫回京来,老念叨你,建功立业没个头,也不安心在京里呆着,你这年纪,成亲足够了,就算李家那丫头不大,好歹将人迎娶过来,他好叫你纳妾,哪怕没嫡孙,有个孙子抱就成了。”
“这事我可不急。”惟功坦然道:“习武之人,又是一方总镇,麾下数万人跟我吃饭,儿女私情,生儿育女,这在我来说真是不急之务。”
“好吧,一切由你。”张元芳笑笑,只道:“我和你七婶当然也是巴望你早点生下孙儿来,可是说好的,要直接过继一个给我们当孙儿。再有,你也说几万人跟着你,将来没准你也能和沐公爷一样,世镇一方,没有儿子,你就亏了。”
第507章 兴狂
这种如黔国公世镇云南的说法,其实是惟功的一些在朝的盟友曾经私下说起的话,张元芳想必也是听了一些,辽东这边属于经常打仗的战区,比宣大和蓟镇的战事还多出十倍来,朝廷原本也有将辽东给李家世镇的打算,不过如果有个国公世镇,倒是比一件不准世袭的伯爵要强的多了。
可能,真会成功。
惟功笑而不语,将这话揭开去,待天黑之后,张元芳从容离开,李青才又出现。
“我七叔向来有锦衣卫的人吊死鬼一样的跟着,为了万全,我们还是离开为妙。”
惟功想了想,吩咐道:“再去另外的安全房,这里会有人解决掉。明日一早,你到英国公府跟着我七叔,拿到东西之后,再来寻我。”
两人离开之后,这小院突然起火,烧的甚是厉害,噼里啪啦的火光直窜几丈高,一直待将小院烧的干净,火势才停。
所幸此时没有什么风,院子离别的邻居又有些距离,倒是没有连累到别家,只烧了这院子了事。
这一场火起之后,附近的人议论了好几天,只是不大清楚院子主人的背景,几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起了。
惟功与李青两人启用了别的住处,李青清晨出门,不到午时便折返,将一个油纸包交给了他。
“铜牌,官照文凭,袍服,倒是齐了。就在午后引见,七老爷说叫大人你不要耽搁了。”
这是一个山西都司的千户的一整套的告身和官袍,千户以上袭职,需得要到都督府和兵部来办理袭职的手续,然后会被礼部带领引见,毕竟是五品官员,朝廷七品文官,七品武职官员,就任之前会到京来办理相关的手续,然后引见给皇帝,算是能被皇帝知道。
当然了,天下两千多州县,几千个千户所,皇帝能记住这些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想“简在帝心”简直就是撞大运,有的时候,这些文武官员就被引到宫门口嗑个头,就算引见完毕,可以辞宫门而上任去了。
要是在万历中期之后,准定就是这样,现在还好是万历十年,皇帝没有和文官集团闹翻,也没有懒到彻底不见朝臣的地步,还算是一个发奋的时候,所以多半能见得着。
李青的脸上有忧色,张元芳其实也十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