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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表面上的那么简单,缓急之时,顺字行也是可贵的助力。
“属下立刻就去办但如果我们预料有错,后果可能也会很严重”
张用诚也站起身来,此时事态紧急,一切事情都应该抛在脑后,专心在这一件事情上。
万一被潞王夺嫡成功,皇帝易人,惟功这么多年的苦功就算白下了,而且多次拒绝潞王的拉拢,文臣还好办,了不起回家当缙绅,冠带闲住,反正本朝不会轻易杀戮文臣。象惟功这种富贵寄于皇帝一身的勋臣武臣,潞王一句话的功夫,可以将惟功拿下,关在诏狱之中,或是直接处死,也不会有文臣站出来,干冒奇险,替一个武臣拼命说话。
所以在此时此刻,惟功这一边,是真正的到了生死存亡考验的时候了。而要不要断下决心,凭着情报局查出来的蛛丝马迹就开始行动,也是考验惟功这个当家人的时候了。
很多时候,后人看某个势力的主事者决断的时候,要么燥急,要么失之于优柔寡断,主要就是当时的人并没有全知全能的能力,没有办法透过迷雾看出事情的本质来,后人的判断建立在全面掌握资料的前提下,当然觉得当时的局中人愚笨不堪,很多选择都可以逢凶化吉,但主事者却选择了最烂的一种做法,当然令人感觉扼腕叹息。
惟功现在就面临这样的决择,要么开始动员,冒着判断出错,暴露实力的危险。要么就是迟疑犹豫,将最后一搏的机会也失去。
往前可能是悬崖,迟疑也可能粉身碎骨,在这个时候,不管是宋尧愈还是张用诚,都无法替惟功做出决断,所有的建议,都只能是等着惟功最后的决心
第二百八十七章 和解
“这个时候,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惟功的决心很快就下定了。蛛丝马迹汇总起来看,真的是十分危险,那种凶兽潜伏,窥伺着自己的感觉太强烈了。
这一段时间,他几乎夜不安寝,总有一种危机感时时浮上心头,这种强烈的感觉和他当年和小伙伴们在山村打猎时遇到猛兽潜伏时的感觉一致,用山村伙伴们的话说,惟功就是一个天生的好猎人。
惟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直觉,他只能归结于自己是两世为人,可能灵魂与常人不同算是老天给的一个小小的礼物。
他对张用诚道:“你持我的令牌,照宋老夫子所说的去办,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全城的舍人营将士召集起来。对了,用诚你用顺字行的车马人手,不要怕引人注意,声势越大越好,快去吧。”
王国峰也站起来,请示道:“大人,属下同用诚哥一起去吧,情报局行动组的人手已经集结起来了,立刻就能用。”
情报局分成几个部门,在外的顺字行也是按情报局的分法,将人手分成内外两部门,内门分为情报,行动,参谋、军法等各部门,一切规矩与舍人营没有太多的区别,说是商行,其实就是准军事组织。
行动组就是情报局下最精干的部门,大组下分若干小组,有专门负责盯梢,有的专责是刺杀,有的是武力镇压,平时分散,集结起来时,就是很精干的突击力量,在京城,人数在二百人左右,全部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好手。
“国峰这件事办的很好,记一大功吧。”
惟功用赞赏的眼光看了王国峰一眼,几年过去,眼前这少年个头平常,长相平常,没小时候好看了,光凭相貌,他已经记不得王国峰被人踩在脚底,要踩断手脚去乞讨的模样了。走在人群里,绝对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但就是这么一个二十岁不到的青年,一手一脚,辛辛苦苦的帮他建立了情报局这个最为得力的组织,而且,事事算在人前,论起头脑灵活和有决断,当然在张用诚等人之上。
待张用诚和王国峰离开之后,惟功并没有急着入宫,他与宋尧愈对坐着,又将来兴儿叫进来,吩咐砌茶。
“岁末残冬,这时候只能喝陈茶,不过陈茶有陈茶的好处,色香浓郁,新茶清新,陈茶如酒,我喜欢陈茶。”
说是陈茶,其实也是新春时从南方弄过来的上好的吉安白茶,惟功没有什么太多的奢好,现在也不允许他放纵自己,喝茶就是难得的一桩爱好。
这其实还是后世的习惯,不少人都奇怪,在外人眼里嗜武好斗的少公爷,居然喜欢一板一眼的品茶。
“咳,现在不是喝茶的时候啊”
惟功慢条斯理的说着茶道,宋尧愈心里却是猫爪子挠一样,七上八下,悬着难受。他放下盖碗,忧心忡忡的道:“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元辅会有三提督一事,调走大人,京营迷惑人心,现在还有一条,李家涉入有多深”
“这个,我也早就想过了。”惟功道:“应该涉入不深。”
在刚刚想通的一瞬间,惟功就想到了李家涉入有多深,虽未想的有多周全,但惟功直觉李家应该还是处身其外,最多是有点首鼠两端。
若是已经投向潞王,李家在京城,绝不会只投入现在的这一点力量
“小心为上,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能再出错。”
“老夫子放心”
惟功话未说完,来兴儿急步进来,脸上有深为骇怪之色。
“怎么了”惟功问他。
“大爷来了,说有要紧事情要见五爷。”
“嗯”
惟功脸上也是露出惊奇之色,张惟贤父子几人与自己已经是势同水火,虽在一个公府里住着,但其实平素毫无往来,只有涉及到祭祖等事时才不得不见面,就算见面也是连拱手致意这样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去做的张惟贤居然到这边来求见自己,惟功一时有难以置信之感。
“我替大人去见”
这种时候,什么样的诡异之事都出来了,宋尧愈请缨道:“不明来意,大人不便留把柄给人家,不如叫我去见,弄清楚了再说。”
“稍等。”惟功问来兴儿道:“他是自己个来的,还是和我二叔,还有几个哥哥弟弟一起过来的”
“是大爷自己一个人。”
“那好,我去见他。”
惟功知道是宫中有大变刚刚发生,情报局的人虽然在宫中有眼线,但肯定不如张惟贤这个都督兼锦衣卫使身为当事人反应更快,越是当大事,他就是越沉稳,当下请宋尧愈到别室去等候,自己就站在房檐下,等着张惟贤过来。
此时是见真章的时候,如果是平时,长幼有别,惟功反会去迎接,在这种时候,就得处变不惊,反而要讲一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