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31(1 / 2)
响之后,他手腕巨震,虎口处感觉一阵裂痛,但惟功仍然紧握双手,并没有将长刀丢弃。
长剑没有追击,看到惟功横刀在胸,一副警戒模样之后,里头的人一声叹息,“锵”的一声,收剑在剑鞘之中,然后是皮靴子的囊囊声响,惟功注目一看,果然是吴惟贤在内里大步而出。
“吴叔,这玩笑开的真不小,适才若是我躲的慢一些,不是一剑给我扎个通透”
此时七叔七婶也出来了,两位长辈都有震惊之感,虽然天天看着惟功习武练刀,一晃也是大半年功夫了,但实在没有想到,惟功居然将武艺练到如此地步了。
面对惟功的诬陷之词,吴惟贤横眉立目,怒道:“你这小子说话十分可恶,适才就算你避不开,难道以我的功夫收不得手”
“嘿嘿,我和吴叔说笑罢了。”
“说你个大头”
吴惟贤不依不饶,到底过来在惟功头上爆栗了几个,惟功哎哟连声,惹的众人都是大笑起来。
张元芳莞尔笑道:“小五也就是在吴将军面前有这般惫懒童子模样,若不然,就是看兵书,研读国史,刻苦习武,知道的说他是个十岁不到的童子,不知道的,怕是当他是个妖怪也未可知呢。”
“七叔这话说的”张惟功摸摸头,想反驳,却真的一时无言以对了。
“哼。”吴惟贤适时冷哼一声,对惟功道:“小子,你现在的身法,劲力,招式,都已经算小成了。劲力已经蓄在丹田,发力时汗毛竖起,劲在为尾椎而起,直到全身,身法利落,退步时,形似满弓,查拳的缩字决,你已经练到位了。而特别是刀法,圆融一体,举手随心,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剩下的就是坚持不懈,在你成年时能使用三十斤以上的长刀厮杀竟日而不疲惫,每刀毙敌,能使三十四十个力的强弓,臂膀不酸,箭箭中的,能在万军从中进出厮杀而不致受伤,那便是勇将的大成境界了。”
“嘿嘿,多谢吴叔的教导。”
“我的教导”吴惟贤绷着脸道:“我只是将桩功教给你,你这小子却在桩上泼油,踩着簸箕练身法,还叫你婶子得空就用臭鸡蛋烂菜叶丢脸,这个不是我教的罢”
说起来吴惟贤真是十足的郁闷,他的查拳,身法弹腿踢腿也是很讲究的,加上缩劲绷劲硬功等诸多法子他全盘教授给眼前这臭小子,刀法身法蓄积劲力入丹田的蓄力之法也是全盘托出他已经把自己压箱底的功夫全教了出来,至于射术,惟功在射术上的天赋恐怕比他还强,再下去的练习,按射术法决的教导一直练下去就是,有多大成就,完全是看各人的天赋了眼前这臭小子的天赋,简直是丝毫都不用怀疑
骑术,拳法,刀法,箭术,吴惟贤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保留的教授给了张惟功,原本指望是半年到一年能带这小子入门就算惟功天姿过人,但叫吴惟贤十分郁闷的便是人家不到半年就已经进入了小成境界
当年吴惟贤自己到这种境界,可是足足用了数年之功
“咳,吴大叔过奖了”
“过奖个屁老子带的兵要是都象你这样,老子就可以横扫漠北,什么俺答汗什么小王子,全拿回来献捷太庙”
被这么夸法,惟功也觉得老大不好意思,挠着头只是干笑:“嘿嘿,这个这个”
“行了”吴惟贤喷的满口唾沫,自己也感觉无趣了,沉声道:“接下来数年,无非就是打熬力气你能开两石弓,就是两石力在身上,三石弓,就是三石力,什么时候你能开十石弓,就是有千斤力气在身上,这个是硬标准再就是精勤术法,你现在这样练下去,最不济将来也是比我要强了,能到何等地步,得看两层,要么再遇明师,要么就是你小子天份强到自己练成绝世高手,亦未可知总之,我还得庆幸当时没有正式收你为徒,不然的话几年之后你身手比我还强,老子的脸往哪里摆”
“吴叔你不教我了”
张惟功现在心思越发灵动了,在吴惟贤的话缝隙里听出点东西来,忙问道:“听吴叔你的话意,难道不管我了”
吴惟贤沉默了一会儿,半响后方答道:“一则,你现下真的不需要我再教你什么了,按现在的路子练下去就对了。二则,京营之中事非多,嘿,是多极了。老子这样的将领,人人都不待见,混的如过街老鼠一般,留下来何益于事罢了,不如去休。惟功,三两天内我就走了,今日前来,看看你的进境如何,现在感觉十分欣慰这一下离开时,可是一点儿挂碍和心事都没有了。”
“吴叔”惟功讷讷无言,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第四十四章 赠弓
吴惟贤和惟功叔侄两人相顾黯然,惟功嘴唇嗫嚅,想要劝劝吴惟贤,但张元芳却是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话。
他对七叔的信任也是无保留的,当下只能默然不语,话到嘴边了,又是咽了回去。
“不妨事的。”
吴惟贤伸手拍了拍惟功,笑道:“咱现在是游击将军,回去蓟镇后,戚帅眼见咱吃了亏,准保得在官职上替咱想想法子,兵部的司官心里也有数,不会为难,这一次反而是因祸得福,三两年内,三品参将和相应的世职总会到手的。”
张元芳闻言欣然道:“下次再见,吴兄就是由游击改参将了,可喜可贺。”
吴惟贤神色古怪的道:“我的长子已经承袭卫千户,将来我为参将后,世职可望为指挥佥事,不过戚帅的世职也是指挥佥事,当年袭职后连雇轿子的钱也没有,所以虽得此官职和世职,但想来也是没有味道的很呢。”
张元芳叹道:“天下田亩有限,而日被侵凌,连四品的指挥佥事世职都无田亩自养,下头的普通军户可想而知,怪不得外间说好男不当兵的话,军户不如乞丐,恐非虚言。”
眼下的话题总不是愉快的话头,张元芳自己虽然是国公后裔,也没有多少田地,城外只有不到百亩地,还是零零散散的不成规模,军卫系统土地兼并的情形比民间还严重的多,贫者俞贫,富者越富,识者惟有扼腕叹息。
吴惟贤虽是南人,骨子里却是豪气干云,十分爽利的脾气,不愿多谈这等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当下笑着道:“好在戎马半生,总算也着实发了一些小财,将来不在军中时,就不免要求田问舍,当个庸人了。”
他抱拳拱手,笑道:“张都指挥,来日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