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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拼命就得死在疏勒的时候,我们若不冒险就无法取得我们的第一个小根据地但是现在呢现在我们不是一无所有的光脚汉了啊我们背后有着万里疆土,有着百万民众,他们都要依靠我们来保护。而我们的兵马已经强壮,进可攻退可守,已经不需要再兵行险着了郭荣的这个。情报,我看十有应该是真的,但我现在却很担心,担心的就是你食髓知味,因为以前冒险而胜利,就认为现在冒险也能胜利一这可是要不得的”
“庸叔,你这种想法,才是真正的要不得”杨易道:“当初的岭西回讫,何尝不是有数千里疆土小何尝不是有百万民众但现在呢他们被我们打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
他本来是站着的,这时候说得激动竟站了起来,道:“我们为什么能够胜利,就是因为我们敢闯敢干,当断则断,反观岭西阿尔斯兰则总是在犹豫,总是在踌躇,结果现在便兵败身死而无葬身之地归义军又如何曹家够稳重了吧现在又是什么下场至于北庭回绕,又岂是因为冒险而亡国的当初我们兵甲不齐。粮草告紧,可仍然能够突破重围,杀出一片天地来现在兵甲精良,粮食丰足,又有精兵强将,却反而畏畏尾起来了”
郭师庸道:“这不是畏畏尾,这是慎重”
“慎重我就觉得这两年我们慎重过头了”杨易道:“自我们入河西以来,兵将都懈怠了,有不少人也都怕死了许多人在河西有了产业。就都想要自保妻儿,而再不能如当年那般奋勇拼死因为他们的性命都开始值钱了别的不说。就说小石头”
他猛地将石拔一指,道:“他也不如当年了最近精神状态是好了些,可要是在河西再待那么一两年,我怕他就完全废掉了”
石拔脸上一红,杨易又指着李脑说:“还有我们的司马大人你也比之前更缩手缩脚了献谋献策。说的都是一些拖后腿的话”
李挂听得一时反应不过来。杨易又对郭师庸道:“还有庸叔你当初你在昭山行宫奋起的豪情,最近似乎也慢慢还回去了你们在河西。搞的都是什么看看功曹是怎么给郭荣与杨涿报功劳的该提拔的后进连进轮台城受赏的资格都没有,一个不需要提拔的杨家子弟却赏了功那些功曹的人这么随便地对待郭荣,是不是因为他没背景为什么却又来给杨涿锦上添花是不是因为他是我杨易的弟弟你们还说这是什么章程,依我看这就是官僚”
杨易的脾气本来就不算好。在新碎叶城时都敢当众顶撞郭师道杨定国,这几年功劳日进,威权日重小郭师庸虽是长辈,他说开了竟也不留情面。说的郭师庸难以下台。张迈忙调和说:“阿易,小石头是有些懈怠了,但李司马却都是为国盘算。至于功曹官僚习气的事情,也怪不到庸叔的头上。”
杨易道:“我也不是怪谁,其实我也有不好。我说的,是当前我们整体的风气越来越不像当年横扫西域时的我们当年的我们犹如清晨的阳光,虽然微弱却能突破乌云遍照大地而现在,迈哥,我们在失去冲劲了啊我们的军队中有一部分人有了暮气,这才是最可怕的,比打一两场败仗更加可怕精细徘徊,这是文人干的事情,来回盘算。这是商人的个小性,至于我们武人。我们就是抛头洒血以战疆场我军之风气,必须有这等豪情,那时才有希望,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守成的时候了么这些徘徊,那些算计,不能用来开创基业,只会因此而抚杀我们的扩张这样的习气一定要洗刷洗刷用血来洗刷”
郭师庸与李脑被杨易的气势压住,稍稍沉默了下来,石拔也站起来道:“元帅都督,这次的袭攻就让我去吧”
张迈沉吟着,又问郭威的意见,其实郭威的年纪比张迈还大些。以在战争中历练的时间而言比张迈多了好几倍。且久在下僚,因此比张迈来得更沉稳,不过他在帐中的阶级最低小中郎将本来都没资格参与这场讨论的,入内旁听已经属于破格,这时候三大岭西高层意见出了歧义。三人一个是资格最老的郭师庸,一个是副总参谋官李脑,另外一个。更是风势正盛的杨易,在他们三人面前将军级之的石拔都很难说话,更别说一个。区区的中郎将。
但张迈问到了,郭威也只能回应,这可真不是一个容易说话的场合,若换了个小谨慎小心的人这时便说几句不得罪人的话,但郭威看看张迈的眼神是真的在询问自己意见。心想:“元帅于我知遇之恩甚深,我当全心报之,宁可得罪人不能让元帅问了话得不到一点有用的建议。”便道:“郭荣虽然是我的儿子,我敢以头颅担保他不会胡言乱语,更不会心存不忠,但他虽然聪明,可毕竟年纪尚未必能识破敌人更深的奸谋,我们凭着他带回来的信息就决定袭击,其实颇为冒险。若说此次郭荣能够探得此河谷之所在出于偶然,那就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但同时我们却也要防止是敌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杨易听得眉头一皱,觉得郭威这话两面都圆他本人却讨厌这种“没有破绽”的意见,两种意见都给了,那就相当于是没给意见
张迈问道:“那你是主张持重了”
不意郭威却道:“不,我认为都督的意见是对的,这一仗可以打”
这句话却又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张迈道:“可以打”
“对,就算此事上有奸计,这一仗也可以打”郭威道:“这一仗若有奸计,那就是契丹与回绕在诱我们决战既然如此,我们又有何惧只要我们准备充足,那这一仗也不是不能打大凡设陷阱必有诱饵。陷阱设得越深、希翼越大。则诱饵越大胡人若要诱我们出战。那必然要先露出破绽来给我们,若我们击其破绽而不落入陷阱,那胡虏便反而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杨易领道:“说的不错”
“但既然契丹与回讫要诱我们出战,那就证明了一件事情”郭师庸道:“证明再拖下去,对他们不利如今我方只要背靠天山,稳守北轮台城就能立于不败之地,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急于出战敌人既然诱我出战。必然设定了有利于他们的战场,弃我之长就敌之强,恐怕非智者所为”他说着望向李脑:“李司马,你认为对么”
李脑本来和郭师庸是站在同一阵线反对杨易的,但郭师庸是将军而李腚却是参谋,且郭师庸这个将军经常都是作为一支军队的总执行,本身不像郭洛杨易薛复那样还要统摄全局,而李脑作为参谋却要考虑更多后勤的问题,要顾虑到军事与政治的平衡。因此到此他与郭师庸的立场又有不同。
“这”他在郭师庸的提醒下又沉思了好久,才说:“其实继续拖下去。对契丹、回绕来说肯定有害,但对我们也未必有利”
郭师庸一怔,李脑道:“我军这两年收入颇为丰厚不管是金钱的收入。还是粮食的收入,都甚喜人,但我天策大唐毕竟立国未久,以一载之资要想应付一场倾国大战,,太勉强了”
李胜这时顾虑到的,正是天策军最大的隐忧
古人三年积蓄以应灾变,十年积蓄以应战争,二十年继续以应强敌争衡。战争一旦爆,可以让百年继续都化为乌有
天策军这一年来靠着丝绸之路重开的强大商业动力得到了难以计数的钱财,可毕竟为时甚短,去年又获得局部丰收,但毕竟只是
二。竿钱粮放在和平时期看起来很多,真的打起仗来花特肌如流水
正是如此郭洛在西面才会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维系丝绸之路上,因为那是天策唐军后勤补给的生命线,也正因如此郑渭才会在战争开打不久便受到巨大的财政压力,因为对一个整体上只安稳了一二年的政权来说,要打这样的一场倾国大战本身就显得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