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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轰然称诺,有序的退走。
考场的大门还没有打开,场外围着许多前来应试的生员,有的看起来还是擦着鼻涕的小屁孩儿,有的都已经是四五十岁的老爷爷,这就是差距。天赋不同,有些人六七岁便引动文道长河,开辟智海,而有些人一辈子也难以企及文道大门。
天子驾六,王侯驾五,杨文一出现,不少人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因而,大多唯恐避之不及,畏之如虎,好似杨文是长着三头六臂的妖怪一样。杨文也觉得无趣儿,抬头看了看远处升起的太阳,感觉有些燥热,便大大咧咧的直奔远处的一颗大树下。
丈许粗细的巨木树冠参天,阴凉很大,但却没有一个人过来乘凉。杨文正在好奇,大树的背处传来话语:“这棵树已经有主了”。
杨文一愣,旋即笑道:“哦怎么我没听过”。
那边的人哼哼着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这个听说过不”。
说话的时候,树干旁出现了一个人,直勾勾的看着杨文。这人身材高挑秀雅,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可惜的是,他的双眸子是死鱼眼,很是呆滞,将他的长相凭空拉低数个档次。
盯着眼前的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杨文噗嗤一声笑了,道:“又是一个笨蛋”。
岂料死鱼眼的少年不仅不怒,反而哼哼唧唧的揶揄:“说我是笨蛋五十步笑百步,你也是个蠢货”。
的确,以他们的年纪虽比那些皓首穷经的老头儿强点,但也强不了太多。童生又叫童子,都十六七岁的年纪了,哪里还是什么童子分明是不开窍的蠢笨少年。
杨文同样不恼怒,笑道:“好吧你是笨蛋,我是蠢货,大家划一个等级,谁也别说谁大热天儿的,就这儿乘凉最好,别人怎么都不过来”。
死鱼眼少年龇牙一笑,颇有几分呆蠢可爱的意思,道:“你猜”。
杨文努了努嘴,道:“还能咋样,要么你也是个臭名昭著的家伙,别人惧你;要么就是那种靠拳头说话的家伙,别人怕你。我估摸着,你要是后者就应该先挥拳头揍我,而不是跟我在这说话,那肯定就是前者啦兄弟,什么来路”。
死鱼眼少年伸出大拇指,显然是被杨文猜中了,不过,他并不回答杨文的问题,笑嘻嘻的反问:“什么叫也难道说噢刚才看你的马车,五匹白马,王侯子弟要是王侯子弟,能把人吓成那样的,除了靠山王世子,只怕是没有别人了吧不知道我猜的对与不对”。
杨文一抱拳:“佩服佩服”。
死鱼眼少年颇有些遇到知己的样子,同样抱拳回礼:“失敬失敬”。
远处偷瞄这边动作的学子们暗自嘀咕:还真是土匪遇强盗,偷儿见了贼,无赖结识小流氓,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臭味相投。
毫不嫌弃的席地而坐,靠着背后长满青苔的大树干,杨文道:“说说,什么来路,洛都的王公子弟我差不多都认识,瞧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人,我怎么就没见过你呢”。
死鱼眼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拘谨的说道:“我姓北宫刚从南边来的。”
杨文眨巴眨巴眼睛,微微向前探头,好像没听清楚一般。
死鱼眼少年微微叹气,道:“我叫北宫伯玉,我爹北宫良玉,这回听清楚了吧”。
“听清楚了”,杨文一笑,道:“难怪你小子敢这么嚣张,哈哈哈原来跟我家干的是一路子买卖”。
北宫伯玉愣着死鱼眼,道:“什么意思”。
杨文洒然的说道:“天底下最稳赚不赔的买卖与偏门是什么军伍啊再也没有比军伍更能吃的貔貅了我们杨家如此,你们北宫家不也如此”。
愕然之后,北宫伯玉哈哈大笑起来。
杨文之所以不认识北宫伯玉,因为这位不是土生土长的洛都人,甚至在一年前,他还不是王侯子弟而是土匪强盗的儿子。
北宫伯玉的老子北宫良玉是大唐帝国近两年来的风云人物,可谓色彩传奇。原本北宫良玉不过是穷山恶水间打家劫舍的落草秀才,不知怎地,忽然间开了窍儿,修为大增。而后在帝国与南蛮的大战中,组织了南方六州的绿林强盗成了义军,参加作战,一举成为决定战役走向与决定战役胜利的重要筹码,从此鱼跃龙门,被封为征南将军、武威候,乃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真实典范。
由于多年在绿林道上讨生活,北宫家的人性情彪悍、崇尚武力,动辄拿拳头说话,在朝堂甚至洛都是出了名儿的不讲道理,也不难解释为何北宫伯玉独占大树,却无人敢于上来招惹他。
“瞧你这模样,好像不太愿意来;”,杨文挑着眉毛说道:“按道理来说,你也不应该是考儒家的东西,应该是去学些兵家的勾当啊”。
北宫伯玉郁闷的连连叹气,道:“你以为我不愿意去兵家啊跃马扬鞭,脚踏妖蛮,多威风还不是我那个老子说什么儒家的学问最能磨砺心性,打打杀杀的难成大器之类的话。这不,本来在交州过的好好的,转眼儿就把我扔到了洛都,还让我考什么大学书院”。
话锋一转,不等杨文说话,他又满脸的诡异颜色,八卦道:“杨家当家的,我可是听说你最近干了不少大事儿啊先是让书院破格录取,后又在书院大开杀戒,怎么着大学书院是不是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好,招人恶心的东西特多啊”。
杨文低头逗弄一下怀里的青毛狗崽子,叹道:“是啊招人恶心的东西着实不少,我看,以你的性格是很难在大学书院呆下去的”,顿了下,杨文笑了起来,道:“当然啦要是有你这个倒霉蛋陪着我一起在书院倒霉,我想我一定会很高兴的哈哈哈”。
北宫伯玉做了个鬼脸表示不满。
两个人还真就是如同传说中的一见如故,从天南聊到海北,从战争聊到了和平,最终,聊到了女人身上
“当当当”。
随着三声响锣,考场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队跨刀披甲的士卒动作整齐划一的行走出来,把手在大门两侧。
大门内,早已经搭建好了一个高台。吏部派遣前来负责监察考场的主考官高坐其上,他身边还坐着杨文的一位熟人,白衣飘飘的韩寻,他所代表的是大学书院,毕竟这里是儒家学说的考场。大学书院是儒家学说的颜面,只有当他们将最优秀的学子挑选走了之后,才轮到其他的儒家学堂吃些残羹剩饭。
几名小吏匆匆的从考场内出来,一个负责唱名,其余的负责搜检。
被叫道名字的学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过去被搜身与核查,然后领取一套笔墨纸砚与考牌,按照考牌上的号码去在考场内近千间考舍内找寻属于自己的考舍,准备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