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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特梁娜当然认识勒斯。按照她对事物的判断能力,这个给过自己一套衣服的佣兵团长应该归入“好人”的行列。虽然话是这么说,他此刻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并不友好。甚至充满了冷冰冰的杀意。
没错他想杀掉我
长期在荒野上的生活,使玛特梁娜拥有对危险的特殊直觉。她的反应极快,对方扣动扳机的同时,她也瞪圆双眼,伸长手臂尖叫着朝勒斯扑来。枪口出的子弹钻透皮肉,旋转着开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洞,从她瘦弱身体的另外一端透穿出来。
剧痛,像毒品一样刺激着玛特梁娜的神经。濒死的她紧紧咬住嘴唇,像黏胶一样死死攀在勒斯身上。枯瘦的手指一边在他的身上来回摸索,干瘪的嘴唇也猛然张开,用最后剩下的几颗牙齿,朝着被黑色军裤包裹的大腿根部狠狠咬去。
“哇啊”
胯下传来的彻骨之痛,几乎把勒斯活活逼疯。他凄厉地惨叫着,轮起枪托朝玛特梁娜的脑袋上乱砸。一下、两下、三下头上的黑色裹布掉了,骨头裂开,露出鲜嫩粉白的脑浆。
这远远无法抵消勒斯内心的疯狂震怒他有感觉,自己的男性象征物有明显被撕裂的迹象。而且,正在滴血、下坠。
第一百零六节 父子
这一口,极狠。
玛特梁娜是个疯狂的女人。为了一只羊。她可以把林翔当作不共戴天,不杀不休的仇恨对象。感受到死亡即将降临的一刹那,她本能地做出反应即便是死,也要让勒斯一起陪葬。
虽然,她直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勒斯为什么要杀自己
咬,是弄不死人的。
事实上,她也从未觉得自己那几颗半残松动的牙齿能咬出什么效果。但是不可否认只要肯花力气,再钝的刀子也能切肉。
她的目标,其实是勒斯的腰那里挂着两枚拳头大小的防步兵手雷。
子弹射进身体的刹那间,扑倒过去的玛特梁娜已经从皮带上摘下一枚手雷。她把手指紧紧插入金属环扣,嘴巴死死咬住对方的裤档。这些疯狂的举动消耗了残弱身体的太多力气,子弹和撞击使体内的生命气息迅速退缩。直到头颅被活活砸烂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纂着那颗手雷,却无法拔下插闩上的环扣。
痛怒交加的勒斯好像疯狂的野蛮人,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砸了多久,直到站在旁边的士兵上前劝阻,把他从玛特梁娜的尸体旁边拉开的时候,老妇人肩膀以上的部位,已经被砸碾成与土壤相互混杂的血泥。
面色苍白的勒斯浑身都在发抖。从双腿中央流出的鲜血,浸透了整条军裤。理智告诉他,目前最迫切要做的事情就是止血。可是目光刚刚接触到躺在地上的老妇尸体,男人的耻辱和身体的剧痛,使他仿佛又看见玛特梁娜那张腐烂的丑脸,正得意洋洋地冲自己狞笑。气怒之下,他又重重飞起一脚,把这具肮脏的尸体踢得倒翻过来。
突如其来的力量,使玛特梁娜扣在手雷上的指头得到了解脱。在身体的拖拽下,搭在指间的插闩在惯性作用下,从密闭的孔洞里铮然脱落。在几个对这场冲突颇为好奇旁观者的注视下,浑圆的手雷从玛特梁娜枯瘦的掌心里掉下,像一只形状异样的皮球,骨碌碌地滚进勒斯之前正准备发动的卡车底下。
“天哪快隐蔽”
震耳欲聋的轰鸣和人们的惊声惨叫同时响起。很难说谁的音量更大一些,不过单从造成的影响来看,显然前者更胜一筹。
巨大的火焰从卡车下面腾空而起,迅速吞没了庞大的车体,把它从地面震得侧翻开来。炽红色的火焰和黑色的烟雾纠缠杂绕着,周围的空中充斥着狂暴的能量。火焰翻卷吞吐,红黑交织,最后化成一朵小型的蘑菇云,徐徐升上了天空。
恐怖的高温和冲击波瞬间波及到了更远的地方。停放在旁边的大多数载重卡车来不及逃出爆炸的范围,被卷进了火浪里。它们连带着产生了一系列新的爆炸,被冲击波高高掀起,然后栽落地面。虽然这种可怕的能量的存续还不到十秒,但几乎所有被波及的车辆都在燃烧起火,并且开始陆陆续续的爆炸。
勒斯呆呆地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慌乱可怕的场面,眼睛里反射出四散惊叫的人群,还有一辆辆在火焰吞噬下已经露出金属框架的卡车。
“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操你妈个逼的,顺顺当当的离开不是多好我为什么那么蠢,一定要杀掉那个该死的老婆娘把她当作包袱和麻烦留给费迪南德,不是很好吗”
兮张的嘴唇喃喃着,说不出痛苦还是绝望的神情充满了脸上每一个角落。
短短几分钟内,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自己身上最关键的部分之一,还有对未来的希望
谁也没有注意到勒斯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不平静的夜晚,烈焰城一直被恐惧和慌乱笼罩。
灰暗的辐射云,肆无忌惮的占据了天空,像屏障一样封闭了阳光与地面接触的机会。这种举动,给阴暗角落里的肮脏生物们争取到更多,更大的生存空间。它们用杀戮、抢劫、撕咬等等所有暴力野蛮的方式,在血腥的祭祀中齐声赞美伟大的黑暗之神。
当夜色再次降临大地的时候,新亚历山德罗城的秩序也随着光明消退渐渐淡去。属于黑夜的喧嚣和狂乱,成为新的主角。
这里,是阿雷桑德罗家族的居城。
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必须谨守道德。他们同样喜欢酗酒,喜欢争斗,喜欢寻找可以麻醉自己的兴趣和快乐。
城堡里有上百个房间。除了位于主堡的区域。几乎每一个阿雷桑德罗家族成员的房间里,都会上演与酒精混杂的淫乱,以及某些为“大众”喜闻乐见的保留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