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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痕迹旧了,但却依旧显眼。
“其实,如果那几个逃兵不死,对老爷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吧”老仆低声说道。
陈老太爷点点头。
“是没有影响,但是,却是要分心。”他说道,深吸一口气,“而此时他们分不得心去理会这些些许小事,没办法,人事就是如此,永远都是弃卒保帅,所以。人人才争当帅,而不是卒。”
老仆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京城居大不易,人生事难如意。”陈老太爷说道,站起身来,“年轻人。受些磨练也不是什么坏事。”
看着陈老太爷向外迈步,老仆忙跟上。
“老爷进宫了”陈老太爷问道。
老仆点点头。
“已经三天了,也该是分出胜负的时候了。”陈老太爷说道,站在廊下看着天空。
今日乌云压顶,看样子将有一场秋雨要来。
“我们去且停寺走走吧。”陈老太爷说道,“上柱香,听听禅。”
这一次不管胜负结果都不轻松。
虽然敬鬼神而远之,但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人们还是愿意找一些寄托。
老仆应声是忙去安排车马。
而与此同时,城内最近最方便香火灵验的普修寺里娘娘殿里腾起浓烟。
“爹,也用不着上这么多香吧”
伴着咳嗽,董娘子伸手挥驱散烟雾。
董老爷已经将粗壮的香束插到殿前香炉里,虔诚的叩拜。
“你干什么还不快来叩头”他喝道。
董娘子这才不情不愿的走过来,董老爷又赶着奶妈们带着两个小孙子来叩拜,小孩子哪里懂这个,只当玩呢,一面叩拜一面嘻嘻哈哈的笑,被董老爷狠狠的训斥。
“爹,小孩子懂什么,拜了也白拜。”董娘子不高兴说道,护着两个儿子。
“懂不懂,都要拜,关系咱们一家子性命呢”董老爷低声喝道,一面又瞪眼,“快跪下,求菩萨保佑徐茂修他们平安无事”
这个诉求倒是董娘子真心所愿。
娘娘殿前,这一家老老小小占据了一大片,让其他进香的人不得不等候,引来一片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皇宫,重华门,一个内侍冲这边忽的打个手势,片刻之后,晋安郡王从一旁慢行而出,穿过一道宫门,就看到大皇子走来。
“这么早,殿下要去哪里”
晋安郡王上前几步,先行施礼,然后笑嘻嘻问道。
这么早
大皇子抬头看了眼天色,也只有这个无所事事的人才会觉得天色还早吧
“父皇,让吾去听朝。”
虽然不懒得理会这个人,但鉴于要做的事很值得炫耀,大皇子还是答道。
十一岁的大皇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朝了。
“好玩吗”晋安郡王问道,带着几分好奇,“听说那些大臣们常常吵架,闹的厉害。”
对于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上朝自然很枯燥很没意思,但想到有些人这辈子都没机会尝一下这种枯燥,那这种枯燥在此时此刻也成了享受。
“是啊。昨天,陈相公在殿前足足的跟高通事骂了一个时辰,吾听的都累,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力气。”大皇子说道。
“要那么久”晋安郡王惊讶道,一副避之不及,“那真是太辛苦了。”
说着话他们已经走到崇政殿附近。
“我要出宫了,殿下你快去吧。”他说道,带着几分同情。
大皇子高傲的点点头。
去玩吧,废物。
为了表示恭敬,晋安郡王一直等大皇子进了殿门。才抬脚迈步。
政事堂的人已经全部都到了。另有御史中丞等等升朝官都来了。
来的人还是这些人。与三天前没有什么区别。
晋安郡王的脸色微微沉了沉,脚步不由加快,忽的他停下了脚,看着前方。
一个身材高大的官员正缓步而来。此时空中阴云密布,雷声滚滚而过,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位官员的步伐,看到的人甚至可以确定,就算此时雨点狂落,这位官员也不会乱一丝仪态。
“校书大人来了”晋安郡王眯起眼说道,“终于有些变化了想必今日的朝会,殿下听到的吵闹要更厉害呢”
一直看着张纯迈入殿内,晋安郡王才收回视线。
空中的滚雷终于连成一片。紧接着雨点密密的砸了下来。
殿外雷声渐渐小去,刷刷的大雨也变成细雨。
下了有半个时辰了吧
或者更久
大皇子想去看看滴漏,但视线微微转过,却被一个坐两个站着的人挡住了。
十几人的大殿里,能坐的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以及自己这个皇子。就只有御史大人了。
御史大人今年五十多,黑着脸,神情木然。
坐的那样端正,他都不累吗
大皇子忍不住动了动身子,身后的内侍低低的咳了声,这是提醒他要注意仪表。
真累啊
这比上学还要累
耳边雷声小了,大殿里的吵闹声更大了。
“士卒不练,空饷之多,骇人听闻”
“ 所以要加以编练,汰其老弱,择其可用者而留之姜文元有大才,创兵法,在维州大有成效,当委以重任”
“姜文元在维州时纵手下与人争斗致死,包庇强判无罪,此等人不堪重要”
“柳大人,你祖居旧宅仆从当街打杀路人又怎么说这是不是说你道德败坏”
“陛下,老臣要弹劾他污蔑老臣老臣要请辞”
大皇子到底忍不住小小的打个哈欠。
反正这些人一个个吵闹厉害没人管自己。
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吵的什么,父皇每天上朝就是听这个这也太没意思了。
再说有什么好吵的,还不如干脆打一架,谁打赢了按谁的意见办。
这真是个好主意,大皇子顿时来了精神,看着殿中挥舞着笏板,口水四溅,脸红脖子粗的十几人,自动想象他们打起来是什么样子,差点笑出声。
“敢问陈参政,姜文元不合适,谁人合适”
“溪州兵马府总管钟承布”
“钟承布年才二十八,靠着父辈荫补入官,如何能堪此重用”
“当年钟家合族之力拒敌,十三男丁战死,仅余承布一男,自小聪慧,能文能武,小小年纪就曾带兵入敌营而得胜归,有霍去病之才”
“陈参政,有霍去病之才,别也有霍去病之命才好年少而得志委以重任,怕是对其命寿不好啊,小心早夭”
陈绍大怒。
这些人就会这种把戏,辩不过,便开始胡言乱语东拉西扯,用这种莫须有的话来恶心人
他才要说话,有人比他先一步站出来。
“陛下,臣有本奏。”
这声音让殿中的人都看过来,看到是谁后,大家的神情都有些惊讶。
殿中十几人,争辩的只有两方,这双方以陈绍和高通事为主辩,其他人则各自瞅准机会为自己支持的人添砖加瓦。除此之外另有几人不言不语不动,就好像摆着的土石木偶一般。
这几人分别是御史以及太子中允、又新近擢升的三馆秘阁校书,大学士张纯。
张纯醉心学理,除了有关科举方面的事外,很少参与朝事争论,且十次有七次不上朝,上了朝也很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