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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天真烂漫的年纪,因许窦家少爷亡故所以新寡居家。有一天我去城郊踏青,正值花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时节,那小路杂错相交,归来时我又古灵精怪走的太快,一时间竟和下人走散了。
但我并没有惊慌,反而觉得这感觉很刺激,很新奇。
走了没多远,我听到了一阵琴音,那声音宛若天籁缭绕耳边,三日不绝,实在难得。于是我很好奇到底是谁在弹奏这首曲子,要知道平生我除了诗赋以外,就唯独极好音律。分花拂柳而去时,只见一位公子风姿卓绝,萧萧肃肃坐在树下侧目而动。
那姿态当真潇洒写意,长发高束,举世冠绝,眉生墨,唇施脂,比女子要好看得多。
我听不出他在弹什么曲子,但我也没有贸然出声打搅他,而是闻琴随兴,起舞和一曲。
我想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好像梦境,好像神仙眷侣。
那位公子弹奏完毕后对我温柔一笑,仿佛春风拂过柳叶,花纷纷绽放。我连忙问他叫什么名字,可是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自顾自抱琴离开。幸好我眼神不错,看到他的琴尾刻了两个字:绿绮。
过了没多久我爹听说临邛来了位贵客,县令大人去客栈见他他都不见,但偏偏越是如此王县令态度就越恭敬,百折不挠非要见到那个人不可。我爹想着既然是这样,他也应该表示一下心意,便大开筵席,请了上百位客人,包括那位神秘的贵客,然后又派人请了县令王吉大人来。
快到用午饭的时间了,客人也来得差不多了,但那位贵客没有来,我爹本来有点生气,但没想到县令大人听说那位贵客没来居然立刻放下筷子,饭都不吃了要亲自出门去请那个人来赴宴。我爹没法子,又不好拂了县令大人的意,只能坐等那个人来。”
说到这的时候卓文君停了停,显然接下来这段故事对她非常重要,她要酝酿一下情绪。
不过谢茕歌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抽,司马长卿这个渣男,这装逼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啊,王吉是他顶好的挚友,他天天不肯见面在矫情什么很明显是故意装的啊,果然有个当官的朋友就是不一样,要坑土豪真是手到擒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茕歌:司马长卿是一个有预谋的骗财骗色的渣男。
顾男神:嗯,渣男,谢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卓文君:我的心肝儿啊,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谢茕歌:别伤心,渣男最后不敢真的和你决裂。
顾男神:嗯,别伤心,谢姑娘说的话是最有道理的。
、凤求凰四
卓文君长舒一口气接着说下去:“后来他来了,那洒脱不羁的姿态在迈进门来的时候,一坐尽倾。
这些原本我并不知道,但是有身边的丫鬟兴冲冲地跑来跟我说的,她说前厅来了位贵客,风姿无双,寡言温柔。我莫名就想到了他,于是我偷偷躲在前厅竹帘后面窥视,果然是他我一眼就确定了,彼时心也砰砰地跳得很快。
这回我可不会再错过了,我立刻让丫鬟去打听了他的名字,原来他就是那位县令的贵客,复姓司马,尊名相如,字长卿。
正当我听完丫鬟的这些话后,突然看见他的目光飘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我了,总之我看到他对我笑了一下。
宴高酒酣,此时县令大人捧了一把古琴来到他面前,尊敬而兴奋地说久闻他善使琴技,不知今日可否弹一曲他推辞不过,便接过琴来,我看到那把琴尾正是刻着绿绮两个字,与他当日柳下所奏之琴当是同一把。
他弹得曲子是凤求凰,那样直白而缠绵入骨,琴技已是出神入化,世间再难寻。
我不知他是不是刻意为我而弹,我只知道那时候他每弹一句我便跟着吟一句,那首诗至今也记得: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他弹完我已被他的才气所折服,本想着第二日便去客栈拜访他的,万万没想到当夜他竟然委托仆人给我送来了一封情书。
那种惊喜别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我也连忙给他回了一封信,从此海誓山盟,相守永不弃。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将此事告诉我爹,哪想到我爹完全不肯同意,觉得司马长卿有口疾又无以立业,是配不上我的,跟了他以后必然要吃苦。那时候我哪听得进去,只觉得跟着他就算吃苦那也是甜的。
既然跟我爹说不通,那就只好我们自己来了,谁也不能阻挡我追求爱情。当晚我便和他雇了一辆马车连夜私奔,赶往他的老家成都。
他老家真是够穷的,家徒四壁真是完全贴切,我这辈子没住过那么差的房屋,没睡过那么不讲究的床榻,没吃过那么廉价的饭菜,没买过那么寒酸的胭脂布匹。更从来没试过要亲自动手打理家务操心柴米油盐,可是为了他我都做了,我都忍得下去。
我们仍旧一如既往地吟诗作赋,对琴起舞。
他也并没有要去求取功名或者谋一份养家糊口的差使的意思。
我并不在意,但是渐渐地我从家里带去的钱财首饰该当的都当得差不多了,日子开始捉襟见肘,由不得我们整天风花雪月了。于是我问他该怎么办,他眼神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被气的笑了,随后想了想跟他说了我的打算,我想卖掉马车回临邛去开一家小酒馆,一来可以维持生计,二来我爹若是知道了我日子这样不好过必定不肯袖手旁观,迟早要拿钱给我们的。
他完全同意我的打算,对我更是被加体贴。等到了临邛酒馆开起来以后,我做了掌柜亲自买酒收账,而他竟也一改之前在成都时那懒散的态度,换上犊盘鼻裤忙里忙外勤勤恳恳地帮忙做杂物,我见了也很高兴,日子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过起来了。
果然如我所料,这酒馆开了没多久我爹就知道了,还有下人偷偷来询问我的近况,我半虚半实地表达了我的窘困,又有下人帮我传达给我爹。我爹素来宠爱我,这回更是不忍心我受这样的苦,再有几位朋友在耳边一劝,没过几天我爹就派人送了百万钱和上百的奴婢来,等我卖了酒馆用钱买了这座宅子之后,我爹更是将我在府里的那些衣服珠宝之类的也送了过来。
从此我们便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又过上了不问世事的潇洒生活。
我原本以为我们就会这样天长地久携手老去,没想到由于天子欣赏他作的那篇子虚赋,竟派了人来请他去长安面圣。
这一去他便声名鹤起,上林苑打猎时他伴驾而行,随后作了一篇上林赋使圣上龙颜大悦,封了他做郎官。他后来衣锦荣归,我爹觉得面子上过得去,便认了他这个女婿,又送了许多钱银来供我们花销。
后来他没过多久便回了长安任职,这一去可就翻了天了,阅尽风尘美女无数,看不上我这人老珠黄的妇人了,早知他是这样的人我当初死也不会跟他走。不过你也别得意,别看他现在长安出手阔绰,府邸豪华,但你要知道他不过区区郎官月俸只手可数,那些钱还不都是每月从我爹手上拿去的,等他和我分开之后,自然我们家也不可能再给他白花那些钱。所以你要做好准备,到时候你可能连现在身上这种锦缎都穿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