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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房间。
没过半个时辰,意料之中有一队下人送来了大批物品,绸缎珠宝首饰头花应有尽有,阵势不小,女老板笑得根本合不拢腿,屁颠屁颠请出了一脸矜持的连香姑娘与她的冤大头手下聊天。
关盼盼站在高楼上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笑了笑,并不多么在意。
风尘中歌姬之间的交情淡如白水,要是能出了这个声名狼藉的地方就不想再踏进来,更不想与这里的人有什么交集,这是正常的心理。
连香还肯与她逢场作戏,她也觉得挺知足,毕竟自己也没有多么缺心眼真的把点头之交当做生死姐妹。
“关姑娘”
不远处那一道高墙上忽然传来一个男子高兴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在叫她,关盼盼转过脸去,瞳孔蓦地剧烈收缩了一下,喘了一大口气才按捺下转身就跑的冲动,干笑着问:“小天,咱们又见面了,真是巧啊。”
“关姑娘,不是巧,在下是特意来找你的。”白乐天笑得很费劲,但还是不忘整理自己的仪容,他伸手重束长发时,关盼盼看见他黑发下一片雪白。不过隔着这么远她有些不确定那一瞬间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找我为什么不走正门你知道爬墙很危险么小天我一直觉得你长了一张才思敏捷聪慧过人的脸啊”关盼盼胆颤心惊地看着他的身形站在墙头上迎着西风摇摆不定,好像下一瞬就会摔死在地上。
日后若是提起来,这死法也挺丢人啊。
虽然他走正门自己一定不会见的。
白乐天努力稳住身形,脸上一脸轻松的笑意,风轻云淡地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土,又温和地与她遥遥相望:“关姑娘不必为我担心,这墙不高,并不很危险,重要的是能够见到关姑娘就够了。在下昨晚一夜未眠,思来想去觉得姑娘定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所以今天特地来跟你解释一下,还望关姑娘能够说出来,给在下一个解释的机会。”
关盼盼呆了一呆,这位白乐天公子还真是执着啊。
“不,我没有什么地方误会了你,昨晚上的事我全都没有放在心上,并且还十分感谢你送了我一段路,所以你今天不必解释了,安心去吧。”
说完她又觉得最后四个字有点不对劲,有点像在安慰将死之人让他瞑目。于是她顿了一下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赶快下去吧。外面人来人往的,要是爬墙头这种事让你的同僚知道了可不好。”
白乐天听了觉得很开心,没想到这位关姑娘原来这么为他着想。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关姑娘这样说在下就放心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走一步,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日后若有机会再来徐州一定登门造访。”
“好的,你快走吧,我会永远记着你的。”
关盼盼连连点头,对他挥了挥手,看到他风轻云淡地转身准备顺着树干爬下去的时候才收回目光准备关窗,并且发誓以后绝不轻易打开这扇窗户。
然而还不等她把窗户关好,就眼睁睁看着那个雪白的身影一歪,布匹撕裂声响起,他慷慨地倒仰着栽了进来,无声无息间演绎了一场“以头抢地耳”大戏。
“砰”
沉闷的落地声响起来。
面朝蓝天,鼻血肆意,一动不动的白乐天脸上还带着云淡风轻看破红尘的镇定。
在那一刹那,关盼盼看得眼睛都直了。
真的。
等她回过神来,早已有人大喊大叫着请来了女老板,他们围着昏过去的白乐天看了一会儿,又确定已经把他身上的财物搜刮干净了,没有漏网之鱼,这才开始商议该把这个人怎么办。
关盼盼闭了闭眼,还是快速跑下楼去。她预感可能这一世清白就要毁在这个二愣子手上了,这是她见过最不合格,最不靠谱的男配。
嗯,也有可能是个打酱油的。但她从不歧视酱油党,狠不下心见死不救。
现在她只盼望着日后白乐天能念及自己豁出一切救他一命的情分上,不要再写诗逼死她。
“这人长相倒是不错,就是穿着打扮不怎么阔气,看样子也没什么家世背景,您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麻烦的。”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用脚踢了踢躺着的白乐天,神情很轻蔑。
女老板看上了他的皮相,就这么扔出去觉得有点吃亏,但要他留下来伺候自己吧多半不肯。
正犹豫着,关盼盼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慌乱和担忧,人还没到跟前就已经凄凄切切地惊呼起来:“慢着,你们别伤害他白郎,白郎你醒醒,你还活着吗”
白郎这称呼实在有点怪,含糊不清地听上去还以为她在喊杨白劳呢。
女老板他们见到来人是关盼盼便纷纷退让开,她走得近了估算了一下距离,顿时扑倒在白乐天身上,看上去很痛不欲生。手指抖动着探了探他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喘着气儿呢。”
围观的几人见她这么紧张一下都变了脸色,尤其是女老板脸色最难看,她十分清楚张大人是有多么捧着这个关盼盼小祖宗的,这要出了点什么岔子她的虞姬歌班可就玩完了。
多半连她这条小命也得跟着玩完了。
女老板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我的小心肝儿这男人该不是来找你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关盼盼:你知道你这智商是在黑白居易吗
顾男神:男神就是这么任性。
关盼盼:他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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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雪四
关盼盼长长地叹了口气,美丽的双眼泪光闪烁,凄然一笑:“没错,他是来找我的他其实是我的未婚夫。当年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定下了这门婚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后来我家道中落,他们家里也受了牵连颠沛流离,最近才得知我的下落来跟我私会,他说他要努力搬砖等攒够了钱就来给我赎身我很感动,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女老板翻了个白眼,她哪管是不是什么真心相爱,她只知道关盼盼必须嫁给张大人,不然自己九条命不够死的。想到这她脸上硬生生挤出一点难看的笑容,连忙上前去将关盼盼扶起来,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我的小心肝儿,你傻不傻,男人的话能信吗你看看他这一身打扮,等他攒够了赎你的钱你早就老了,他还花会那么多钱娶一个老太太吗
他这么说啊只是想拴住你的人,一来二去等他腻了拍拍屁股不用付钱就可以走了,你还真信他要我说呀,只有张大人对你才是真爱你可不能被迷了心窍辜负了张大人的一片痴心啊”
关盼盼心底含泪点头,表示女老板真是她的心头宝,连这也和她想得一样,她又怎会辜负真爱张大人的一片痴心
但是表面上她不能这样说,她温柔而决绝地回答道:“呵呵白郎这样对我怎么会是假的呢我不相信,你不要再说了,他现在伤得很重,还是赶快叫个大夫来瞧瞧吧,要是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关盼盼说得言之凿凿,很像那么回事儿,于是女老板不敢再逼她,咬着牙让人去请了大夫来,又让人把白乐天给抬到楼上厢房里去躺着。
大夫年纪不小,表情也很有范儿,高深莫测地将手指搭在白乐天手腕处探了一会儿,那捻须沉吟的姿态活生生像是白乐天得了绝症药石无灵一样。此后又将“望闻问切”四字真言一一付诸行动,折腾了好大的功夫这才微微一笑,吐出一句话来:“没有大碍,很快就醒,不用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