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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过久,气血不通,当即替他拍开,却又反手将他腿上诸穴点住了。秦明虚方觉胸口一畅,随即下身一滞,不由苦笑。
展昭恍如不见,道:“如今有两个问题还要请教。第一,你为何要吴良去赌场闹事”秦明虚冷笑道:“我宁愿杀了他也不让他有机会说,莫非现在反而会告诉你”展昭叹道:“我想也是。那么第二,你押来给滕大人的,都是什么镖”
他本来就是为此而来岳州,问出这话,白玉堂半点也不觉得奇怪。但滕宗谅和秦明虚俱都一怔,道:“什么”展昭沉吟片刻,道:“滕大人,借一步说话。”说着向门口作了个手势。
滕宗谅依言站起,随他出去了。
白玉堂望着房门重新关起,瞥了眼秦明虚,将茶杯举到口边。过了一时,忽道:“蔡铎,你莫非还要等爷亲自问么
蔡铎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赔笑道:“五爷小的、小的本来不该信不过五爷,只是布告言之凿凿,说什么同罪论处,小的小的害怕。”白玉堂端详着茶杯,哼了一声。蔡铎见他如此,只好硬起头皮,续道:“小的那日见五爷浑身是血地回来,是真以为五爷就是那刺客。也犹豫过该不该嗨,小的是想,倘若并不是五爷,五爷素来不与官府来往,多半、多半也不会知道”越说声音越小,终于讪讪地住了口。
白玉堂看着茶杯在指尖打转,道:“你是想,假如真是我,你此举就算得上是大义凛然了,纵然大哥日后得知,也不能说你错。”蔡铎尴尬地笑着,既不敢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只得半咧着嘴。白玉堂放下茶杯,挑起一边眉毛,总算把眼光转向了他:“你本是平民百姓,唯官府之命是听,也属寻常。”语中大有讥诮之意,“但我只希望你能长点脑子五爷我皇宫中杀人题诗也来去自如,若真要杀滕宗谅,决不会杀不死,更不会重伤逃走”说着狠狠剜了他一眼。蔡铎低下了头,满面惭色。
秦明虚本来一直神色木然,听了这话,猛地抬起眼来,讶然道:“你、你是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斜眼看他,道:“怎么”秦明虚道:“我本该想到的”面上忽地露出一丝诡笑,“你们既见过珠姨,大约是知道秘笈的事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弃徒韩彰,终究也逃不过的”他说着竟哈哈怪笑起来。
白玉堂脸色越来越沉,喝道:“你说什么说清楚”秦明虚喘了口气,笑道:“早知是你,我便该告诉吴良,那想必有趣得很。珠姨一定不知道”
他话没说完,眼睛忽然瞪大。与此同时,白玉堂听见身侧异响,急忙仰身避过袭来的暗器,随后涌身扑出窗外。那人却走得好快,只这一避之隙,已是不见人影。白玉堂跃上屋顶四下一看,只见着府衙兵士个个严整地立在原地,仿佛从未有人经过。
颇为挫败地回入房中,却见蔡铎满面惊恐,秦明虚一动不动地靠在椅上,咽上插了一支短箭,和当时吴良喉头的一模一样。抢上一探,气息早绝,口边黑血缓缓流出。
滕宗谅随展昭走到院中最开阔的地方,不禁奇怪,问道:“若这说话不方便被别人听去,岂非应该寻个僻静之处府衙之中空屋倒也有好几处”展昭道:“若真有人窃听,僻静之处也给了他方便。此地四周一望无遗,好过隔着一堵墙。”不待他再问,已先笑道,“展某起初有所隐瞒,本来颇有冒犯,滕大人对展某身份竟不存疑,该当谢过才是。”滕宗谅笑道:“我虽是个文人,但对展大人行事也多有听闻,想来天下也无人能冒充得了。”
展昭原本不擅官场中说话,说了这几句已是绞尽了脑汁,当下也就不再绕圈子,正色道:“多谢滕大人谬赞。圣驾经过岳州时,因见源顺镖局镖车在府衙门口长时间逗留,心下疑虑,命展某留下查探。展某并未查到有何不妥,赶去宜春回报。本来这事没什么的,只不过薛锦谦滥用职权,被官家发现,牵扯到王拱辰欧阳修等诸位大人。这薛锦谦去宜春找秦明虚,竟然也是为了查他送到岳州的镖。官家这才命展某二次前来。若不是这几次交道确知滕大人乃是君子,也绝不会直言相询。”
他边说边细看滕宗谅神色,却只在其中见到讶异。末了,滕宗谅终于叹道:“原来圣驾曾经过岳州,下官当真是罪该万死那薛锦谦一向唯王大人之命是从,要查此事想必也是王大人的意思。”他苦笑了一声,“我在泾州犯了大错,王大人依旧不放心,原也是应该的。官家疑虑,必是担心为臣重蹈覆辙。”
他仰头看了看天,又道:“秦明虚押给我的镖,是范仲淹大人所托。其实是些私人信件,根本还算不上是镖。只因源顺镖局常来往于宜春和开封,他顺路带一带罢了。官家所见的镖车,是他承接的其他生意,因经过岳州,故此先将信件给我。”
展昭蹙眉打量着滕宗谅,见他神色诚恳不似作伪,不由得不信。滕宗谅以手抚额,道:“王大人与欧阳大人本来政见相近,只是在如何处理下官一事上有了嫌隙。本来是想在岳州这几年做出些政绩,也好将功补过,孰料没平安多久,便出了银针被毁”说着连连摇头,唉声叹气。
朝中官员多有结党,彼此政见不合,展昭也有所耳闻。只是不关他事,自然也就不甚了解。但听到政绩二字,忽然想起一事,截口道:“银针是孙秀所毁,乃是他亲口承认,其中经过白兄亲耳听闻,官家不会以此怪责于你。但重修岳阳楼”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道,“官家已阅过岳阳楼记,多有不悦,滕大人还是有所准备为好。”
滕宗谅一怔,忙作礼道:“多谢展大人提点。希文确是将下官捧得高了,受之有愧,但此后必当恪尽职守,为巴陵一郡鞠躬尽瘁。”展昭摇头笑道:“展某不过一介武夫,滕大人说这些,我也不懂。这几日看到百姓安居乐业,想必是滕大人治理有方,回京定当如实奏明。”
话音未落,忽见白玉堂急窜出屋,上房看了一圈,又颓然回进,不由失声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当即掠向房中。滕宗谅急忙跟在后面。
一进门便愣住了。白玉堂听见声音,也没抬头,只道:“我没看见人。”
展昭走近秦明虚尸身,道:“和吴良一样”白玉堂道:“嗯。”展昭道:“那人目标本来就是秦明虚,还是你”白玉堂道:“这毒箭机簧急劲,距离又短。若本来是对准的我,只怕我未必躲得过。”
他说得轻巧,展昭却不禁出了一头冷汗,一把拉过白玉堂上下好生检查一番。白玉堂拍开他道:“爷没事,别乱摸。”展昭神色一厉,沉声道:“你敢有事”
白玉堂闻言一呆,抬头看去,见展昭眼中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心下蓦地一软,竟然没有还口,乖乖应了。展昭这才放开他,俯身去看秦明虚。
“不必看了,”白玉堂道,“这毒见血封喉,救不来的。”展昭道:“他死前说了什么”白玉堂想了一想,道:“他提到珠婆婆那秘笈,还说什么二哥逃不过的不,不对,那人应该是早就在窗外了,说到这个却没动手。嗯,他说的最后几个字是珠姨一定不知道,没能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