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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她来的时候你们没看着。她可是一进大堂就直扑那具尸体,一点也没犹豫,喊着道那就是秦明虚。”
又交换了一个眼色,公孙策慢慢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她知道点什么”
白玉堂道:“那些尸体都被烧焦了,十几具摆在一起,她凭什么一眼就认定哪个是她儿子”公孙策道:“或许是秦明虚身上有些什么特殊饰品。”白玉堂道:“那不可能。我看过去,每具都一样的,衣衫和皮肉都是焦烂,佩剑也被烧黑。如果有什么特殊饰品,我一定能看见。但我什么特征都没看出来。再说,她刚被告知长子身亡,本该又惊又怕,多半还抱着一丝侥幸。看到这些尸体,应该仔细辨认,并且由于死者面貌难辨,她该怀疑秦明虚是不是在里面才对。”
包拯接话道:“你是说,庄氏在来之前就知道秦明虚一定在那里”白玉堂道:“也有可能是知道他一定不在那里。”公孙策道:“如果说她知道秦明虚一定不在,那她这么做作,让人以为秦明虚是真的死了,又是为了什么难道秦明虚会接了镖,又在城门外把自己的镖毁了,与母亲合谋诈死么”白玉堂道:“为什么不可能是真的被人毁了镖,秦明虚借机诈死”包拯道:“时间不够。如果是这样,庄氏就不会事先知道,也就不会有这样做作。”
“再说,秦明虚根本没有诈死的理由。”公孙策喘了口气,续道,“他们家镖局生意正好,又没有结仇,何必诈死”见那三人都盯着自己,公孙策撇了撇嘴,“这几天我多找杨大人了解了一下这两家的信息。虽说江湖恩怨官府未必知道,可如果真有仇家寻衅滋扰,秦家必有防备;为了母亲和弟弟,又是和杨大人多有往来,秦明虚怎么着也不会一字不提。”
“这么说,”包拯道,“我们只能假定庄氏是知道他一定在那里那就是说,投火弹的行为是庄氏授意”公孙策道:“如果白少侠所言确实,又排除了上面一种情况,也就只剩下这个可能了。可是庄氏为什么要杀秦明虚呢且不说那是她亲儿子,她全家也靠秦明虚走镖养活啊。”
白玉堂忽然浑身一紧,感到那个跟踪者又出现在附近了。正要冲出去察看抑或喝斥时,一个声音从窗外轻轻飘进来。
“秦明虚不是庄氏亲儿子。”
关益包拯和公孙策同时站起,朝窗口看去,脸上带了惊喜之色。只有白玉堂终于恍然,疑虑全变了愤懑,一肚子闷气化成一句怒斥:“死猫,你竟然敢跟踪五爷”
窗外蓝影一闪。在公孙策上前开窗时,一人迅速掠进房内,关好门,对关益深深施了一礼。关益道:“免了。”他才直起身,又向包拯弯下身去。
白玉堂等不得他礼节行个没完,不待包拯说话就跳到近前,努力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神态,使劲戳着那人肩膀:“说话臭猫,鬼鬼祟祟跟着五爷做什么”
那人微微一笑,站直身子。面容虽然儒雅,却透着一股内敛的刚厉,仿佛藏在绵里的针。不过一对上白玉堂的眼睛,这张脸上立即显出从里到外的无辜。
“展某原本以为,白兄能认出在下的。”
庄氏搂着秦明涂,呆呆地坐在秀江边上。
秦明虚的尸体已经火化,撒入了江水。庄氏对杨应时言道,儿子生前常说江湖凶险,指不定哪天就命丧黄泉,如若遭遇不测,焚尸散入江中便可魂归故里。杨应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见她精神恍惚,不忍多说;又想秦明虚本已被烧得十分厉害,后事由其母做主,外人总是插不下口去。故此拜祭过故友,便自离开。
“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秦明涂仰头问道。庄氏摸了摸他的头发,依旧注视着江水,没有答话。秦明涂见她面色哀切,大异往常,也不敢再说话。
这样坐了几个时辰,秦明涂早支持不住,伏在母亲怀中沉沉睡去。庄氏抬头看着夜空,仿佛见到一颗流星划过。
她心中烦乱,忽悲忽喜,又怕打扰了爱子美梦,无法做出太大动作。只是脑海中来来去去,自我交战不休。
“居然用火弹这未免太冒险了些,万一伤到其他人怎么办那些镖师死得也太冤枉为什么这么急宜春到汴梁那么远,何必一出城就动手唉,早些也好,免得我又反悔可是怎么烧成这个样子,岂不是到了阎罗王面前,也是个丑八怪嗨,我真傻,都烧成灰了,哪还谈得上什么丑
“明虚,明虚你可不要怪我,你逼我的我知道你挂念弟弟,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他好。你为什么要逼我像以前那样不好吗镖车走的时候,我本来打算追上去拦下的唉,我就是心软可是你走得太快,我终于还是没追上
“现在怎么办呢家里的钱再怎么算,也只够我母子俩几年的还要抚恤镖师家属,还要赔偿托镖人,说不定连几个月也不够明涂还要读书,若考得出来当然好,万一考不出来,他又这么小,能干什么天哪,天哪,我怎么竟没有把这个算清楚不,不对,明虚说过那死鬼遗下很大一笔财产的,却不知放在哪里我那么多次都没问出来,应该问出来再唉,横竖没有后悔药吃,若是问了出来,我更加什么也不能做了”
她想得越来越远,越来越乱,不知不觉东方已然发白。晨风一吹,庄氏打了个冷战,看见江边各色野花迎风招展,花瓣上的露水慢慢消失。
被蛊惑一般伸手去摸。刚触到花瓣,庄氏忽然像是被刺痛一样猛地缩回手,惊惶地环顾四周。
大片大片的野花占据了视野,其间还点缀着昨日烧剩下的纸钱。大约是之前一直心神不宁,她好像现在才注意到这些花。那样鲜艳,那样娇嫩,那样美得理所当然
第一缕阳光打了下来。庄氏浑身一颤。不管什么颜色的野花,仿佛突然间只剩了一种颜色。红得刺目,红得耀眼,红得像火一般。
更确切地说,是红得像血一般。
白玉堂极其有耐心地戳着展昭,试图让他改变主意。但展昭认准的事情从来都不改,因此即使不胜其烦,还是努力保持着缄默。
“臭猫,你木头啦”白玉堂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没把展昭吓到,倒把隔壁房里的关益吓了一大跳。关益将差点打翻的茶杯放回桌上,觉得有点不对:“木头白耗子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