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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待玉竹居士离去后,他转头怒道“为什么要答应那位居士,你我同为男子,进庵恐怕”
“公子此言差矣。”欧阳少恭打断他道“所谓无色无相,众生平等,居士既已归一佛门,她的眼里又何来男女之分。”
欧阳明日沉默了半晌,低低的叹了口气,欧阳少恭心细如尘,想必是发现了箫音中的异样才作此托词,而自己只是近母情怯,又何须去怪罪于他
枯坐了半晌,欧阳明日如卸重负般的吐了口气,道“那就进去吧”低缓的语气竟使人生出一种垂暮之感。
来到庵内,一路走来并未见到其他人。水月庵虽然不大却收拾的颇为整洁,欧阳明日在佛堂拜了一拜便瞅着那金黄色的蒲团发呆。
每日里母亲一定都跪在这里为苍生祈福吧,不知她会不会记得曾有自己这么一个身患痼疾的儿子就因为这双腿,他不但失去了承欢膝下的权利,甚至连争取爱人的资格都没有,空有满腹经纶又有何用不论他做的多好,都难以弥补身体上的缺失
看着忽忧忽怒的欧阳明日,欧阳少恭也只能感叹人生无常。
如此傲骨之人却也有这般无助的一面,看来只要是人,就不存在完美之说。切莫说欧阳明日心有忿恨,自己空活了几千年不也难以参透吗站在空幽静寂的佛堂内,欧阳少恭一直坚定不移的心突地生出了几分迷茫。
一直以来自己追寻的究竟什么是不必忍受魂渡之苦便可永生于世,还是与魂飞天际的巽芳再续前缘上天对他不公,可他的双手何尝不也沾满了血腥,杀雷炎,毁屠苏,甚至连他引为挚友的千觞也因他断了一世残魂。游戏版千觞已死,据说电视版老板自己死,好虐的说。
机关算尽,到头来仍旧是两袖空空下一次魂渡之前他还能与天争上几分
“两位还请到前堂小坐片刻,庵里久无人来,一时间到让我慌了手脚。”玉竹居士的声音将两人的思绪同时打断,只见她站在佛堂的门外,正伸出素手为两人指路,说罢便又小跑着前往厨房。
欧阳明日留恋的看了一眼佛堂,仿佛要把此间的一切全部印在脑内,随后幽幽一叹。“少恭,我们走吧。”
欧阳少恭点了点头,将他推出房门。短短的几步道路他竟走的异常的疲累。
到了前厅,欧阳明日凝神细望,甚至连饮水的杯子他都要仔细的摩挲一番,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欧阳少恭忽感于心不忍,轻问道“公子与居士莫非有什么渊源”
“她她是”欧阳明日喉结连动,声音却如鲠在喉。
欧阳少恭为他到了一杯茶,复又笑道“既然公子不方便回答,就不要说了。”
欧阳明日接过杯喝了一口,紧绷着的面色也略有缓和,他看了一眼门外,答非所问的道“少恭,居士年纪大了,你能不能过去帮帮她,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好,若有事只管叫我。”欧阳少恭说完又自嘲一笑道“在下也全赖公子保护,能做的也只是些粗活,公子不必多想,只把在下当易山使唤就可。”
走出房门好远,回过头仍见欧阳明日在那里呆呆的坐着。欧阳少恭本无心插手闲事,却也不禁对这样的欧阳明日生出了几分好奇。
厨房门前,远远便见玉竹居士在中忙碌不已,看到几盘已经出锅的素菜欧阳少恭心念一转,忽地想到了梦灵丹。这是他在神月教闲来无事所研得的新药,此药与梦魂丹不同,服用后可以用真气为引看到其人的梦境,亦不会像梦魂丹那样用后会长出梦魂枝继而死去。因是无聊之作,此药并无毒性,就算这位居士吃了也只会做场好梦而已。
见他进来玉竹居士急忙推脱,欧阳少恭费了好一番唇舌才说服她让自己帮忙,到最后也只是临时做了一回端盘子的小二,其他的事情玉竹便说什么也不让他做了。却正合了欧阳少恭的心意,拿出一粒丹药用真气一摧,那些粉末便无声无息的落入了盘中,欧阳少恭勾唇一笑,快速往正厅走去。
清粥小菜,一壶热茶,吃食简单却很是素雅。
玉竹居士的脸上一直挂着和蔼的笑意,眼前这两个少年一如拂面春风温文尔雅,一如将溶的春雪谈吐不俗。可惜了若非全是男子到不失为天造地设的一双特别是那坐着轮椅的小公子,自第一次见他便已心生怜爱,本以为他只是偶然路过于此,没想到竟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欧阳明日一直淡笑不语,吃的分外认真,玉竹居士则双眼含笑,坐在一边看着,反倒是欧阳少恭无法适应这种温馨的气氛,享用间心头多了几分沉闷。
这顿饭吃了足有两个时辰,眼见夕阳西沉欧阳明日才恋恋不舍的道“承蒙居士盛情,在下不胜感激。天色已晚,居士操劳了一天,还请早些歇息吧。”
玉竹居士眼巴巴的望着他二人道“如果得闲就再过来吧。”
欧阳少恭躬身一揖道“还望居士保重身体,我二人定会再来探望居士。”
“走吧”欧阳明日摆了摆手,身子坐的笔直再没回头。
推着轮椅的欧阳少恭却比欧阳明日还要显得沉默,几千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人与人之间还有这种不求任何回报的爱护之情,他以为人不论做什么都抱有不为人知的目的,可今天的妇人对他或对欧阳明日,每一个笑容都那么的情真意切,发自内心
“少恭在想什么”走了一段距离,欧阳明日转眸问。
“只是有些感触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说不清。”这却是欧阳少恭的真心话,除了寂桐再也没有长辈这么关心过他,而寂桐却还是
“你若喜欢水月庵我们改日再去就是。”欧阳明日欣然一笑,靠在椅背上悠然自得的眯起了眼。
欧阳少恭也笑了笑,眼神却越发有些迷茫。
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像往日那般生分,欧阳明日似乎心情极好,更主动和他聊起了江湖中的人杰趣事,原本很长一段路程,竟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完。不多时那处小院遥遥在望,门口伸脖张望的正是高易山。看到二人的身影他忙跑过来接下轮椅,粗声粗气的道“爷,你与欧阳先生跑到哪里去了,让易山好等。”
欧阳明日不以为忤,睁眼问道“我师父他们如何了”
“两位前辈已经无碍,上官姑娘与司马长风也已好多了,再休养几日便可成龙活虎仗剑江湖了。他老人家让爷放心,若爷有事只管忙着。”易山边说边把椅子搬进院门。
听闻此话欧阳少恭心绪顿清,眼中的迷茫渐也被冷冽取代。
心道“欧阳明日的师父果非浪得虚名,竟只一夕之间便可令二人伤势大有起色。若不尽快动手,只怕会错失良机。”
自己终不是这个世界之人,岂能被此间的凡俗之情乱了本心。
不甘心被天命永世束缚,不论成败与否,他都要争上一争,就算粉身碎骨,必当其心不悔。
淡淡的笑容再次回到了欧阳少恭的脸上,前面的欧阳明日被易山推着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