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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张口,却已然没有了声音,终是阖上了双眸
儒家推选了新的掌门人,颜路这个当年的儒家二师公,如今已是师祖的辈分了。恍惚间,颜路只觉浮生一场梦,多少的年华,随风而逝。只是,逝去的,不止年华,还有那颗已然苍老的心罢
明日,又是一年清明了,自己要拜祭的,除了荀师叔,还多了师兄伏念,还有这十多年都不忍回忆的女子。每每忆起,心口皆是窒息的痛故去的人,能否了解活着的人,心中的痛楚呢
“阿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打断了颜路,身着蓝色布裙的女孩子扑进颜路怀中,“父,你在想母么父你何时才会带我们去见母亲啊父”一个男孩打断了女孩:“如玉,别闹。父,有人找您。”
颜路搁下书卷,闻得有客来此,哄着调皮的女儿:“如玉乖,父先去迎客,你随着昔儿去玩罢。”
屋外是一名男子,男子身侧是一个15岁左右的少年。男子眉眼间笑意颇浓,年过不惑,他唤了颜路一声:“二师兄,可还认得出我”
颜路蓦然一惊,细细看来,确是张良,功成名就已隐居山林问仙修道的张良,慨叹道:“子房二十来年未见,难得你还记着故地重游。”
张良心中亦是感慨无限:“嗯,拜别师兄已是二十三年了啊对了,二嫂呢怎么不见她呢莫不是她回去了”
颜路眼底深藏着哀伤,抬眼道:“她十二年前的清明,便故去了。我忘了,她终究是要离去的,不论迟与早多年来,我不知如何对如玉及昔儿交待,只想待他们再大些了,便带他们去往吴县祭拜她。”
小女孩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父,我们今年就去,可好”
男孩亦是渴求地望着颜路:“父,你从不谈起母,我们便从未问起。你书房的那幅画,是母罢吴县虽然离得远,但我们定不会嫌累”
张不疑先开口了,不屑道:“别开玩笑了,我与父自留地而来,行至小圣贤庄,都精疲力竭。我母恐我弟弟走不动,都留在家中的。从此地去吴县,你会不叫苦”
女孩见着那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孩取笑自己的兄长,不由气上眉间,怒道:“你不就是留侯的儿子嘛,那也是你父的荣耀,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一段路你就嫌累啊,要知道我们五岁的时候就去过留地了”
此话一出,颜路先是吃惊如玉像极了昔雨,而后是责备:“如玉,不得无礼”
张良制止不及,只好道:“不疑,长辈说话,不许插口”随即张良感叹,“真像昔雨,那日昔雨为子明打抱不平的样子,想必师兄亦记起了罢”
颜路默默然。他怎会忘记又是如何能忘记她的一颦一笑,皆在心间,从未忘却。
蓦地,颜路轻叹:“你车途劳顿,先与不疑歇息罢。”
张良在颜路的带领下,亦步亦趋,轻声试探着问颜路:“师兄,可曾想过再娶一妻”
颜路沉默地望了望张良,遂轻声道:“你呢可曾再娶”
此言一出,张良哑然。是啊,淑子离世后,自己亦未再娶,师兄又何尝不是呢从盏儿到叶之然,再到重逢的、父母之命的淑子,再何必多求呢
清明的这日,细雨纷纷,有些寒凉。张良跟随着颜路,一起祭奠了荀卿与伏念。张良三叩首,以表多年的思念与恩情。
待张良走后,颜路在一对儿女的催促下,终是告别了小圣贤庄,南下去寻那个梦中的女子。
来至吴县,恰逢春雨连绵。凝眸处,碧波荡漾,却愁上心头。
他以为,这十二年,足够将这份思念与痛苦压制住,甚或磨灭掉。
这么多年来,春雨如旧,深情如旧,人不似。
他预想过这一切,只是当现实出来,却反而无法释怀。
十二年来,他从未在子女面前提到过那个自己深爱一世的女子,不是不想,是不敢。这许多年,自己将这份怀念深深刻在心中,而这块旧伤疤揭开后,还是会渗出血来。而每每见到如玉或调皮撒娇,或故作老气横秋的模样,都会想起她,于是,又是难以入眠的一夜
他久久地立于墓前,任雨水淋湿衣襟。十二年了,忙于庄内之事,加之消失的勇气,自己从未来看过你,你可还好而如今驻足于此,往事却犹如昨夕。
“我不会忘记要等你,你可不要忘记带我走。”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
“路抱抱我”
昔雨,我的思念成殇,你可感觉到
颜路宛若松竹一般,长久地立于墓碑前
“父”颜如玉撑着伞,努力地想要够到颜路头顶,但始终无法够到,只得开口,“父,切莫着凉了,母会心疼的。”
颜路回眸俯下身来,半蹲在地上,颜如玉急忙将伞遮到颜路头顶。
颜昔在一旁轻声道:“父,小圣贤庄的事情,交给儒家新任掌门即可,我们往后住在这里罢我们一起陪着母,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孤身一人。我与如玉会很听话很懂事,不会教您操心的。”
颜昔言罢,跪在墓碑前:“母,昔儿来看您了”
颜如玉亦跪下来,与颜昔一齐叩首。
颜路微怔,不自觉间一抹笑意抵达眼底,自唇角逸出:昔雨,多谢你为我留下这样乖巧的一对儿女,我自当好生抚养他们。
这许多年来,斑白了发鬓,至此刻,是真的放下了
你呢
“逐梦令浮生半醒
我微醺面北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