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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也没那么容易就落得穷途末路。”
她执起茶壶亲手为秦夫人添了茶,复又朝母亲直望过来:“我知道母亲方才那些丧气话并非真心替女儿唉声叹气,而是有意为之,想看看女儿如何应对。不知母亲觉得,女儿可算是通过了考验”
自从老妈一进门来,就已被琇莹看出绝非一个寻常的妇道人家。再联系她那不惜与家人决裂也要坚持追求爱情的历史,就更可断定她的干练超常。所以,这样的一个老妈来跟自己玩苦情,那很显然是有问题。
秦夫人缓缓露出笑容,赞赏地点点头道:“很好,有主见,有魄力,眼力也好,口舌也利落,这才像我午芊芊的女儿。”
琇莹苦笑:阿姨您确定我像您女儿可我明明不是啊
她觉得还是该声明一下:“那个女儿惭愧,母亲也知道,女儿自被冯小仪下毒谋害之后,已全然没有了从前记忆,这次与母亲相见都如同初见一般。从前女儿是个什么模样,自己也不记得了。”
秦夫人轻叹道:“没错,你一点也不像从前的莹儿,但我倒是觉得,你比从前的莹儿反倒更像我,也更像我女儿。我一直以来想象着你长大懂事后的模样,就是如你现在这般。”
见她望过来的目光中终于透出些真实的慈爱,琇莹觉得,老妈自进门以来,就这句话说得最贴近真心。
秦夫人语重心长道:“刚才那些话确是试探你的居多,却也并非都是虚言。你长大的这十几年来,因着你爹爹的溺爱,令你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当初见你入选进宫,我便一直忐忑难安,生怕你这幼稚性子难以在后宫立足。近日与你舅父联络,得知你竟然在帮皇上筹谋这等大事我又如何放心的下这才想来试试你的深浅。倘若你听了我方才那几句抱怨就心意动摇,惶然无措,那还不如干脆放弃,忍气吞声,仰人鼻息一辈子也就罢了。”
琇莹默了片刻,才道:“母亲当年为婚事拂逆家人,不惜放弃公侯千金的尊贵身份,足见母亲是重真情、轻名利的人,我本还以为母亲听说我想助皇上夺权亲政的事后定会反对,认为我是为争权夺利。”
秦夫人一笑,傲然尽显:“在我看来,仅为权欲而争权,再傻不过,正如当今太后,大权在握,可她是否真心快活,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但若是为情争权就另当别论了。你不争,别人也要逼你去争,你与皇上两心相悦,想要长相厮守,永绝后患,就不得不争。这样的争权夺利,正是名正言顺之举。我绝无半点反对之意。我午芊芊的女儿,正该如此。”
琇莹听得两眼灼灼放光,简直想要拥抱一下老妈再跟她要个签名。一个当妈的听说女儿为了爱情而要参与皇权争夺战,竟然如此无条件支持,这教育方式可真独特。
秦夫人又望了她片刻,道:“今日我见了太后,原先还当鼎鼎大名的闻隐桦是多厉害的角色,想不到说起话来,也不过是个草包模样,被我轻易牵了鼻子走,还不及我女儿应对自如。想来也是,她那种人无论天资如何厉害,一旦登了高位,便容易藐视众生,妄自尊大,久而久之,心智上的本事也就难免退步了。想要对付她,也不见得难比登天。我看倒是那位妍妃娘娘处处隐忍,不露锋芒,更可能突出奇招,你更要当心才是。”
琇莹俯首道:“母亲说的是,女儿谨记。关于身孕的事”
秦夫人接过话茬:“关于身孕的事你也无需忧虑。一则你还年轻,能不能生还没那么容易定论,二则,即使不能又怎么了别信什么天生福缘一说,即便老天亏待了咱,咱也不能认命。谁说独占圣宠便一定要生皇子了她妍妃闻昭仪也是得过圣宠的,还不是一样没见有过动静么有什么可来说辞的你记得,别管出了何事,永远别觉得自己缺理,不然外人就会全都视你为缺理的一方,你将腰杆挺直了,才能无人小觑。”
琇莹痴然点头,一时间忽觉得,自己老妈很有武则天的气势,没来做个嫔妃参与后宫战争简直屈才了。
秦夫人伸过手来握了琇莹的手,恳切道:“孩子的事,你真别急,急也无用。”见琇莹张口欲言,又抢先道:“你不用找托词,方才我头一回提及这事的时候,你脸都白了,我便知道,这事现在就是你的心病。人一旦有了心病,就容易被人拿住弱点,沦落劣势,娘不能时常守着你,开解你,你千万要懂得开解自己,别让自己为心病所困。只有你的心够强,别人才奈何不了你。”
这是穿到这一世后,头一次真切感受到亲情的温暖,琇莹有些鼻子发酸,重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女儿想说的是,有位皇上的心腹小陆御医一直在关照着女儿的调养事宜,他说女儿的身子一向很好,没有不能生育的道理,请母亲放心就是。”
秦夫人抓着琇莹的手,似有意似无意地将她每个手指上的月牙都检视了一遍,缓缓道:“皇上有位御医做心腹,还是很有用的。他没有为身孕的事对你显露过怨怼之意吧”
琇莹摇头:“没有,皇上本也是盼着我能有孕的,但他一直照顾着我的心思,唯恐我着急,都不来与我提及此事了。”
她隐然心酸,这事如今确是成了她的心病,濂祯近来不但再没像前阵子那样半开玩笑地催她生孩子,反而还会来宽解她不要心急,可这却令琇莹更觉不是滋味,也更加觉得对不起他。她确实很想为这个爱她的男人生个孩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092、安慰
窗外日头西斜,洒下一地温煦光芒。
挚阳宫的御医院坐落于皇宫的东南侧,是座独立的大院落,靠着东墙是一排整齐的房屋,每一间都不大,专供御医们日常休息,或是夜间轮值住宿。
陆贤平正呆在自己房里,伏案打盹,直至手边一本反扣着的史记被人拿起,他才醒了过来,见站在跟前的竟是皇帝濂祯,顿时惊得困意全无。
“皇上”
濂祯左手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右手拿着那本书册看了看,微笑道:“你还真是爱读书,从前做我伴读的时候,你就比我用功,字也比我写得好。太傅让抄书,我总让你代抄,结果后来就是因为你的字写得太好了,反而会被人看出破绽了。”
陆贤平听他连“朕”都不说,又在讲旧事,就知道他此刻不愿他去做作多礼,笑着直言道:“皇上竟还记得这些,微臣之所以练好了字,焉知不是皇上总来让我代为抄书的结果所以臣这字练出来了,还是皇上的功劳。”
濂祯笑了笑,将书卷扔到他怀里:“这样油嘴滑舌的话,你一定是向朱芮晨那厮学来的。”说着忽地一愣,“你该有许久没见过他们兄弟的面了吧”
陆贤平也有些怅然:“回皇上,臣上一次与朱侯爷及二公子见面,已是去年了。”
濂祯望着窗外出神,微微颔首:“自从我登基以来,咱们四个就再没好好聚过。还是那会儿好,你们见了我也无需下跪,我也无需总去说什么免礼平身,你也无需对我每句话前都加上回皇上三个字,当真是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