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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虽则他一人手握兵权,但毕竟父子情深,到时候免不了你死我活。
于我心我是希望宋泽赢的,但谁又能保证谨慎如宋泽,不会再功成之后落井下石斩草除根,加害于高启忠父子
权术无眼,征战无情,我于碧游问心有愧,却不能背叛宋泽。
碧游见我呆愣愣的模样,趁机挽着我的手,将浇花时溅上的泥尘擦在了我的衫袖上。
“小姐,你心肠真好。”
我不动声色的扯下了碧游的鬼爪,拍了拍她的头顶:“我本就拿你做胞妹看待。”
仅仅是这句话,便让碧游整整狂喜了三日,也让她对我忠心耿耿了三年,直到我魂飞魄散。
自此,我在也未曾考虑过偷兵符之事,毕竟我也不是不要脸,未给予高景恒半点好处便只求索于人,与人不公,与我不忍。
况现下对高景恒的心思我也已了然,于情于理我总该避一避。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而窗中散落。
碧游附身于院外的冬椿树上,这般月光灵气最适宜修炼,我试着运灵气吸收月之精华,却在夜色中不意昏昏欲睡。
朦胧间,眼前忽起一片白雾。
人有时便是这般,一开始便心知肚明这只是个梦,却又在梦过之后也难以自持。
我虽说不是人,可我也承袭了这般恶习,这也是我这么多天奔波劳累以来的唯一一个梦。
白雾间依稀有个人影,长身玉立,衣袂飘飘,一袭红衣如火,是孟离无疑。
今儿个我是着了什么魔怔,非但未曾梦见宋泽,反而梦见了孟离
“叶知棋。”
他依旧笑得浪荡,同先前并无一二,漂亮的眉眼张狂恣肆。
见我皱着眉头,他隐隐有些恼了,两指夹住我的鼻尖:“见了本尊,怎的没有欣喜若狂”
“你是青龙神君,又不是喜婆。”我拽开了他的手,撇了撇嘴以示不屑。
孟离似笑非笑,抬手又要故技重施,被我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你去哪儿啦”我朝他眨巴眨巴眼睛,他冷哼一声把手放下。
“这是你的梦境,在这里你应是无所不知才对。”
“抱歉,我不知。”
“你不知的东西,本尊自然也是不知。”
孟离凤目上挑,嘴角含笑,一副你乃我若何的无赖模样。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既是我的梦境,该由我来做主才对,怎的反而好似被他给欺压着了。
念及此处,我邪笑着朝孟离伸开手去,他不躲不避,依旧笑意盈盈的望着我,直至我的手从他的身上穿过,他的神色才微微有些变化,溢满了温柔。
“我要走了,到此为止吧。”
他说的是我,不是本尊。
我方才意识到孟离的身子渐浅渐淡,仿佛析了水的一笔墨,水干涸后留下淡淡墨渍,直至全无踪影,唯留白茫茫一片,片刻,白雾散尽,露出大好天光。
“小姐。”碧游的腕上搭着一条白巾,湿哒哒的还冒着热气,“该是时候起身整理一番了。”
我迟钝的醒转过来,原是梦已经醒了,却好似真正经历过一般,真实的让人难以置信,除了孟离那片刻的温柔。
草草洗了脸,我坐在窗边眯起眼看着渐盛的日头。
总觉孟离之事另有蹊跷,虽说堂堂青龙神君若是落了难,凭他的本事,凭我的本事,也是不用我出手相救的,但我总是有不祥的预感,尤其是面对着愈渐干燥的天气,以及山下龟裂的农田。
我突然替宋泽担忧起来。
宋泽此刻争得,是一个十七年未雨的国家之帝位,百姓涂炭,下民其忧。
不知宋泽是否念及此面,但见他总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算了,不提也罢。
“叶姑娘,我家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僮子畏首畏尾的将脑袋探出门口,看到我,眼睛亮了亮,“最好换身轻便的衣裳。”
我的衣裳一直很轻便,如高清晗所爱的那般宫装,花样繁复精巧,玲珑剔透,甚是讨女儿家喜欢。但我是穿不来的,太过繁琐招摇。
按照宋泽留下的书信,我在山中七拐八拐,拐进了一处桃源仙境,曲水流环,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我甚是讶异,要知楚国大旱,鲜少有这般滋润之地。
“此处已入朱雀齐国境内。”
宋泽幽幽开口道。
他在河畔架了一副棋盘,身侧有一壶茶在小炉上温温的煮着。
似是等我等得久了,他闲闲的倚在了棋盘边,手中握着一卷书。
我愣了半晌,方才不声不响的靠近,盘腿坐在宋泽身侧。
除了方才那句话,宋泽便未曾言语。
他的面容在日光中更显白皙柔和,眼帘半垂遮住了深邃的眸子,更显清雅脱俗,天下无双。
“今日怎的有这般闲情逸致,赏景游春”
宋泽抬眼,我的心凝滞了半分。
“春光大好,不宜荒废。”
我兀自压抑住了狂乱的心跳,牵强的笑笑。
从前便知2宋泽好看,如今这般境遇之下,竟是有摄人心魄智能。
此番美景之下,我轻轻舒了口气,躺下,大大咧咧的仰面朝天。
“我记得十年前,马尾村村头的河里还是有水的,那时候我便领着丫鬟去河边抠泥巴糊烂泥。”
我絮絮叨叨。
自知宋泽不会搭话。
枉逝的那二十年说起来平凡无奇,但贵在朴质回真。
我有些怅然,若是当初不与宋泽下那盘棋,如今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依旧做我的叶府大小姐,浑浑噩噩却平平安安的生老病死。
我自顾自的讲到一半,却听见宋泽那畔窸窸窣窣,转过头来,却见宋泽捏着白玉瓷杯,不自意的用两只摩挲着轮转,目光渺远而朦胧。
我安安静静的闭上了嘴,因为察觉到了宋泽眼中强自压抑的波澜。
“我年少时,楚国也未曾到此地步。”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全不似往日疏离清冷,“父皇母后每年上巳节会率文武百官后宫妃嫔去城郭河中洁身。
楚国辛秘我从未有兴趣探问,也不甚了了,我只知这些事似乎都已成为了宋泽的过往,同我的马尾村一样。
“先皇后很贤惠。”我纯属附和,没话找话。
宋泽的唇角勾起,偏过头来直视着我,他的眸光闪耀,皓若星辰。
“母后很美,她说父皇当年对她一见钟情,许定终生。”
我笑笑,朝宋泽伸出手,,宋泽一愣,随即抿唇,将手中的茶盅递予我。
仍有半杯清茶,微冷。
我就着躺倒的姿势将茶饮下,一缕冷意随茶水自唇边流向颈中,我一阵哆嗦,手中杯却被宋泽勾去。他面不改色的重又斟满了一杯,从容自若自饮自酌。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好像一连写了两次宋泽用叶知棋的杯子喝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