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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叶公子。”依旧清冷,却将口气中的疏离添了几分客气,“明日辰时我们再战一局。”
这是,下战书么
我欣喜若狂,却压抑着雀跃的小心肝。
不仅仅是少女怀春,虽说这也占了一部分,可更多的却是棋逢对手的畅快。
公子泽的棋艺精湛,定能给我带来无上的乐趣似乎这样说有些不大妥当。
“定当奉陪。”
我不争气的背对着公子泽,因为我没能藏得住那张咧的大开的嘴,不好意思让他瞧见。
这便算是我的承诺了。虽说身为女子,可我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平日里众棋友皆愿意与我对弈,不仅仅是因为我的钱袋子,也是因为我的重诺守时。
只是此次,我未能如约赴战。
回到叶府的时候天色不早,马尾村家家户户已经燃起了炊烟,到了我的饭点了。
可吃食既是不能丢,棋也是放不下的。
一回府,我便风风火火的冲进了闺房,想照着记忆里依葫芦画瓢儿的把那困龙局给摆出来。
翠环识相的把菜碟子饭碗子端到了棋盘边儿上,还特地整整齐齐的同棋钵子码在了一道儿,让它们不那么碍眼。
虽说那困龙局仅有寥寥几子,可饶是我有过目不忘之能,却也总是抓不住这其中精髓。
研究了半晌也未得门道,我有些懊恼,难不成还真要抓条龙来围着它才能摆的出来
绞尽脑汁许久,我也有些饿了,顺手从碟子里抓了一把花生塞进了口中。
棋子与花生的区别,我至死才晓得。
是吃的死与吃不死的区别。
在反应过来之前,我已抢先一步将口中几枚扁圆的棋子咽了下去,高不成低不就,恰好挡住了我顺气的道儿。
我被憋得脸色青紫,奈何却因喉中有物而发不出声响,意识逐渐涣散。
在我闭上眼睛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翠环惊慌失措的叫喊。
“快来人哪,小姐要被棋子儿噎死了”
我无语,恐怕这件事将要成为我无暇一生中最大的败笔了。
虽说死的窝囊,可死后却是风光。
至少在我被鬼差用锁链套着狼狈的朝地府行进之时,一个花白胡子老头儿一招天外飞仙,拂尘一甩,便把我带到了天宫。
这个老头儿便是太白金星,我认识的第一个神仙,神色慈祥,就像家家户户灶头上贴着的那个灶王爷。
其实,我一直以为太白金星只是每日凌晨天上最亮的那颗星而已。
而太白金星听了我的问话,沉默了片刻。
“那是我房间里头的镜子。”他如是说。
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他是一个极端爱美顾影自怜的神仙。每日凌晨,他都会准时坐在窗前打开自己的妆镜自叹一番,然后再梳洗敛容。
“其实若是我剪了胡子,同太上老君、月老他们也有的一比呢。”
我愈发对天宫的印象改观。
太白金星真是胸有大志,连容貌也要同两个“老”来比较一番。
后来,待我又见过太上老君、月老之后才恍然大悟,随即有心觉当初太白金星那个牛皮吹得太大了点莫要说是脸盘模子,就是他脸上的皱纹纵横,也是月老他们难以望其项背的。
絮絮叨叨了许久皆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我也难得有心情同他侃起了大山,虽说他讲的话我听不懂,我讲的话他听不懂,但鸡同鸭讲,也聊胜于无。
“你仙品几何”
“我家住在马尾村啦。”
“修炼的什么功法”
“我一直不喜欢吃花生啦。”
“你灵根深厚,仙缘不浅。”
“是啊乡里人总说我端庄大方啦。”
“”
“”
“对了,你可知我带你上天宫是作甚”
我讷讷的摇了摇头。
太白金星丢过来一记“我把你卖了你还白痴的帮我数钱”的白眼。
“天帝为了嘉奖你爱棋成痴,特地封你为棋仙。”
“棋仙作甚的”
太白金星摸了摸胡子,似乎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
“便是判定弈棋胜负。”
判胜负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难不成我每每与人下棋,皆不是我自个儿下赢得,而是因为棋仙看我顺眼所以赏了我一局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狰狞,太白金星被打动了,看穿了我的忧虑。
“也不是每场棋都要棋仙来判的。”
否则的话,我得要多少个分身才够,又或者天庭招上一支棋仙军,显然有损颜面。
“你只需每日到处走走,哪儿有棋凑哪儿看就是了。”
“那,要这棋仙有何用”
太白金星低头苦思了一番。
“琴有琴鬼,书有文魁,武有武曲。”
所以棋便要有棋仙
我算是明白了,所谓棋仙,便是天帝闲着无事,抓来凑数的。就同膳房里有灶王爷,茅厕里便该有个茅厕仙是一个道理。
我原本跃跃欲试的兴奋突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所以说棋仙便是同茅厕仙相提并论的吗
不过还是那句话,聊胜于无,多少人梦寐以求也要成仙,我如今可算是捡了个大便宜,总好过被鬼差拉到地府里不知轮回到哪个道里。
“到了。”
太白金星停下了步子,指着眼前一座长得像山的小土丘。
这便是我今后的归宿,棋盘山。
山上住着我的师傅,三个师兄,现在再加上一个我。
没错,天宫总共便只有五个棋仙,可是每年却只算一份俸禄。
这于我倒没什么,成仙之后,鲜少动用这些铜臭儿的物什。
只是唯一让我不满的是师傅和师兄们的名字。
其实都还好,放在凡间,叫这些名字的人一抓一大把,只是放在一起就叫人心里那么不顺畅。
师傅叫唐生,听上去是一个风度翩翩风流成性疯疯癫癫的读书人的名讳,事实上,除了疯疯癫癫,他哪一点都配不上。
大师兄叫吴空。
二师兄叫吴能。
三师兄叫吴竟。
听到他们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上来报自个儿的名讳,我察觉到我的嘴角抖了抖,连忙捂了一把脸,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我是不是该叫白龙马”
他们听了我的提议,背过身去商讨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