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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大人使人从里面又拿出一方小茶团,递给文定让他自己看个清楚,这才让文定明白过来,原来这趟分歧尽是出自此物。
“这是老爷我到叶土司那做客,从他家带回来的一小方茶叶,稍稍用去一点便感觉与你原来卖给我的茶叶相去甚远,使人向那边打听后才知道,原来叶土司也是向兴盛和买茶叶。你这般做究竟是何道理难不成是看着我连城土司人善,好欺负不成”
文定暗呼不妙,虽然与眼前这连城土司还是头一次见面,不过对其人的性情,他隐约也能揣摩出几分来。
当年文定还在源生当铺之时,便时常接触那些个没落王孙,虽然一个个都是拿着祖传的家当来铺子里典当,可那种派头还是要玩的十足,越是败落越是害怕别人瞧出端倪,越是惧怕他人轻视自己。
不论是地域远近,还是风俗迥异,人天生的某些个习性还是会有共通之处。察言观色,揣摩客人或是对手的心态,对于买卖人而言都是必备的技巧。鲁智土司眼下的心境,文定是十分了解,赶忙道:“这里面实实是有误会,还请土司大人听在下一言。”
“早干什么去了,都到了这般田地,狡辩又有什么用我家老爷是何等人物,岂容的你三言两语就能蒙混过去的。”鲁智土司还不曾发话,李二桂已经急不可待的跳了出来,在他的带动下,连城土司家的那些家奴们也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吆喝起来。
文定极力想平息众人之怒,奈何他一人之喉实在是难敌众人之口,凭空辩解了老半天,混乱的场面不但未见丝毫成效,反倒是愈演愈烈。其中除了有李二桂的推波助澜之外,还有一人十分之活跃,而周围的土兵对他的话也是极为推崇,在他们二人一唱一和的协作下,局面已渐渐失控。
“都给我安静,一个个没大没小,这议事堂上岂容的尔等放肆。”正在文定不知所措之时,幸得高堂之上的鲁智土司发话才镇住局面。
“兄长,这汉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他。”文定本以为整件事中,连城土司应该是最为生气之人,没想到如今看来是另有其人。
“鲁隘你急个什么,先听他是如何辩解,能自圆其说则罢了,若是让我们寻找出一丝纰漏处,便要他们兄弟好看。”
那鲁隘还是不依,非让土司立时便处置文定兄弟,结果适得其反,倒是将连城土司给惹恼了,斥道:“现在坐在这土司之位的究竟是你,还是我给我退下去。”
鲁隘心中似有不平,低沉的哼了两声扭头离去,李二桂也随即追了出去。
第二章山贼来袭
土司大人的一句话就将混乱的局面给完全震慑住了,为首闹事的二人一经离开,余者赶忙作鸟兽散去。土司挥退了众人,文定也让弟弟在门外守候,二人在门窗紧闭的议事厅里谈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还不曾出来。
让守候在门外的柳道定好不着急,几次都想冲进去探知哥哥的情形,怎奈文定的严令又在耳边盘旋,再三强调无论里面有何等的动静,也不准他妄自闯入。无可奈何之下,道定也惟有直挺挺的站立于门外,戒备着周遭的一切异动。
二人的长谈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不但是让道定心生警惕,土司府上上下下也给惊动了,先前走开的二老爷鲁隘与李二桂也闻讯折返回来,与道定一般无二的守候在厅门外。
他们可没有道定那番顾虑,在李二桂若有若无的撺唆下,鲁隘指使随从去推门。
可谁知门口处的守卫却不答应,挥动着手中的长矛,威吓着那些二老爷的下人们,不让他们靠上前来。
“大胆,长生天赐给我们每人一双眼睛,是让我们用它来分辨敌人,识别亲人的,这道理连七岁的弱童都知道,怎的你们反倒是敌我不分了。手中的利刃非但不用来对付敌人,却朝向自己的族人,你们一个个要造反不成”
侍卫中的头领煞是为难,道:“二老爷,不是我们蓄意阻止大家,只是土司大人先前下过死命令,这道门除非是有他的吩咐,不然谁也不准擅自开启。就请您再稍候一阵儿,等土司大人出来再向他老人家询问好吗”
既然是土司的意思,旁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就连二老爷也安静了下来。
“反了,反了。”李二桂见众人都被土司的名头所震,赶忙上窜下跳的挑拨道:“一个区区的侍卫长,竟敢向二老爷说教,是谁给了你们这天大的胆子”
“哼”鲁隘果然怒火高涨,喊道:“给我上。”
他的那些个随从们挽起衣袖就要上前动手,孰料对面的长矛竟当真伸了过来,仓促间好几人被利器所伤。土司侍卫队的武力在连城内算是最强大的,鲁隘的随从自然不是敌手,几个回合便无一例外的躺在地上。
气愤已极的鲁隘猛的拉开自己的衣襟,袒露出他那布满灰色卷毛的胸膛,大步向前走去,嘴里一边还念叨着:“我倒要看看,谁敢朝我动手”
鲁隘到底是连城官寨的二老爷,不比他手底下那些个随从,虽有土司大人的严令在先,可仍旧是无人胆敢向他动手,只能是用自己的身体阻挡着他的去路,却被他三拳两脚撂倒于地上。
“闹够了。”门外面正在为开门与否争执不休,那两扇紧闭之门却从里面给打开了,鲁智土司从书房内走了出来,即便是在火光的照耀下,他那生冷的目光依然让鲁隘觉着浑身发冷。
土司并没有急着斥责鲁隘,而是扭头向一直看守书房大门的侍卫发火道:“我有严令在先,若是有人没我的同意硬闯书房,无论是谁都即刻给我拿下,侍卫长你不曾听见吗”
“老爷,您的吩咐小的们不敢有误,可,可是,您看二老爷这”
“给我掌嘴。”
左右之人上来就开始扇侍卫长的耳光,顿时一阵啪啪啪的巨声响起,不但让那些个侍卫们心生畏惧,也将一直不曾作声的鲁隘也给震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虽然挨打的只是那位稍有疏忽的侍卫长,却仿佛每一下都在众人的心头上。除了一下接着一下的巴掌声外,现场再无丝毫声响,余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个。
一直到执行之人手臂酸痛的举不起来,土司大人方才满意,示意施刑之人停手,转而向半死的侍卫长道:“念在你往常还算是忠心的份上,就饶你这一回,记住也只有这么一回,若是下次再让我知道,你胆敢对我的命令推三阻四不肯执行的话,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侍卫长被人抬了下去,文定也从连城土司身后走了出来。道定赶紧迎了上去:“哥,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呀他们没有如何对付你吧”
“没事,我已经和土司大人将一切谈妥了,今后我们运往甘肃方向的货物,一律都由连城土司家的商队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