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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那四位西安朝奉是彻底的绝望了,任他们胆大包天,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质疑皇家的收藏。那里不但汇集了天下间头等的器物,更是权力顶峰的象征,有些时侯,就算明知道其中有假,亦不敢对皇家之物有所怀疑,更不要说那四人原本就是在强词夺理了。
“好了,好了,总算是拨开云雾了,最后竟还是严大人道破其中的奥妙。呵呵,怎么样,汪老板、齐老板,依你二位看来,对我们这公证之责是否满意”
汪元海自然是欣喜不已,道:“三位大人的学识、才干以及公正,汪某向来是极为仰慕的,全凭大人们做主。”
听闻此言,贾知府是一脸的得色,转而又望向齐某人。
齐老板心底虽是心不甘情不愿,然而眼前的形势,再如何狡辩也于事无补了,拿捏了半晌,最终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沮丧,道:“小民愿赌服输。”
“好耶赢了。”
“我们赢了。”
按撩不住喜悦的徽帮商人们霎时间抛开了顾忌,相互庆贺彼此的胜利。而西商们呢少不得心中会有一股遗憾,一股怒火,不过奇怪的是,更多的人心中则是升起一阵轻松,这件纠缠了许久的事情终于是完结,日后走在路上也用不着相互仇视了。
扬州府内,徽、晋商人是人数最多,场面最大的两个商会,他们之间的生意往来也是千丝万缕,不胜凡举。就是因为此次荒唐的较劲,这些日子互不往来,可是让他们中的许多人少赚了不少银子,当然与三晋商人的颜面比较起来,这点损失倒是没什么。
可他们毕竟是逐本求利的商人,不是必须踩着对手往上爬的官吏,长此以往对峙下去,谁也撑不住。不管结局如何,只要摆脱了这局面便是皆大欢喜的,当然那损失十万盐引的齐老板不在其列。
消息传出明月楼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霎时间响动起来,传遍了附近的七八条街道,仿佛是在向整个扬州府宣告这场冲突的过去,熟悉的节奏又将回到这座洋溢着美景美色的奇妙都市。
第六章废然而返
这一斤白盐卖到市面上,以道路远近,当地涨跌不同,售价也只要四到六枚铜钱不等。那十万盐引便是四千万斤白盐,若是售完便值二十四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是折去进价、运输,以及转手给二级盐商的折扣,少说汪老板也要赚进十数万两银子。
这一回,文定可算为汪元海立下了赫赫功劳,当时汪元海见到对方拿出那幅一模一样的画卷,一度连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好在有文定不疾不忙,从容应付对方四人的夹攻,最后虽说是借助了严编修的博识,可在场之人谁都听的出来,当时那四人仅是垂死挣扎,下场已经注定了是落败无疑。
明月楼的比试完结之后,西商悉数灰溜溜的走了,而徽商众人则被汪元海给留了下来。
汪元海将这整间酒楼包下三日,吩咐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酒菜,大开流水席。不论是认识不认识的,只要是肯赏脸进来的,都可以尽情的吃喝,仿佛是要这扬州府里所有的百姓都感受他这份喜悦,要让那些对手知道,这天下第一盐商的招牌不是平白得来的。
亲朋好友自然是免不了要来捧捧场,那些期望着在他的关照下发迹的商人们更是不会错过如此良机。
一下子,明月楼门前是车水马龙,客似云来,好不热闹,成了这几日扬州城里人人谈论又心驰神往之地。
而此时的汪园也是一派喜庆之气,汪元海没有留在明月楼里招呼客人,而是另外在自家的花厅设下了两桌酒宴,请来了十来人共庆此次胜利。
其中,贾知府等三位大人自然是缺少不了,文定这有功之人也是位列其间,再就是好像沈立行那样亲近的叔伯兄弟,还有两、三位至交好友。比起眼下喧闹的明月楼来,这里可是冷清了许多,就连这两桌席位也仅是勉勉强强,一旁上菜斟酒伺侯的下人们都要多过他们在座之人。
不过文定却知道,能挤进这十来人里面的,除了他自己,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不过是借助了此次比试的机遇,不然此刻恐怕连明月楼里都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繁华了千年的扬州,菜色也是不同凡响,其风味主要是清淡适口,咸中微甜,在华夏美食中自成一派,常为世人所称道。
别看这仅仅是家宴,规格可比那明月楼要高上许多。文定在路上就听沈立行介绍过,扬州美食的精湛之处,不在那一座座华丽的酒楼、菜馆,而是各个大商人的家里。
扬州汇集了天下间最多商人的同时,也汇集不可计数的财富,慕名而来的大厨妙手自然也是大大超越了他处。
喜好美食又好讲排场的商人们,纷纷出巨资将那些个出名的大厨聘请到自己的府中,不但可以一饱自己的口腹之欲,适当的时侯又可以当作招待亲友,巴结官吏的巧妙手腕。
文定虽然在汪府里住了不少的日子,可到了今日才是头一次品尝汪府大厨的手艺。这大厨除了像今日这样的宴席会露一手外,平常只用打理汪元海及其少数几个内眷的膳食。
“糟白鱼”、“清蒸白鱼”、“跳丸炙”、“汤浴绣丸”、“三丝鱼卷”、“象牙里脊”一道道鲜美的菜肴盛了上来,经这位大厨亲手烧制出来的维扬菜果然是不同凡响,比起外面菜馆的师傅们更胜在汤清见底,汤浓如乳,淡而不薄,浓而不腻。
文定不由得暗叹,这扬州府里的商人们经过了千年的磨练,果然是有其独特之处。这几年他也算是走过了不少的地方,见过各地不少的商人,比起其他地方的人来,他们从里到外透露着一股大气。
做买卖时赚得盆满钵溢,花消起来则更是不计后果。在旁的地方,虽然也有许多出手阔绰的商人,可那种阔绰不过是自家的银子富足之后,随手花消的小钱而已。
哪儿的商人也不会像扬州这个地方,会有这么多花钱的种类,这么些享受的渠道。仿佛他们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享乐,而不是像别人般为的是儿女家庭,为的是瓜贬绵绵,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他们才不会去关心,要的就是此番的酣畅痛快。
以前在汉口之时,文定对于沈立行大把大把的抛洒银钱便深深感到不解,总是暗自奇怪,难道银钱于他而言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不成可自从来到扬州之后,他总算是明白了,这扬州府里的商人大都如此。
试想好像汪园这样的宅子,若是在扬州城以外,除了王爷府、公爵府之外,还有哪户百姓家会花这么多的心思,这么大的气力建造自己的家宅,仅是石料一项,就有褐黄石、太湖石、雪石、斧劈石、黄石、鹅卵石等等等等。可在扬州,不输于汪园的府宅少说还有上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