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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十分的风行。
可是这里却没有这类习惯,所以便只好是碰到左右人家办大事,方才一解腹中之谗。平日里积压了许久的谗虫一经释放,这再大块的鱼肉也可以三口两口的咽下。席间老爷们豁拳,敬酒,小媳妇们则是喃喃私语,至于说的都是些什么,不得而知,不过时而总是会发出一连串吟吟笑声。
任雅楠拜完天地祖宗之后,就被送回了洞房,文定则在外面来回的敬酒。今日的文定全然没有前几日那全身乏力的颓唐之色,红光满面的逢人便是一杯,若是遇上兴致特别好的亲友,非要喝上三五杯才肯罢休。
旁人都赞说文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柳章氏却不是这么想,她拉过自己的男人,道:“当家的,你看大毛这孩子,今日是怎么得了我瞧着怎么有些不太寻常呀”
正在席间与人饮酒的柳世荣,被她从桌上拉了下来,本就是一肚子的不乐意,不耐烦的道:“他有说有笑,还在与人敬酒,有什么不寻常的你这婆娘就是喜欢胡乱猜疑。”
“不是。”柳章氏说道:“这几日,他一直便是闷声不吭的,今晚这样大反常态,一定是有问题。
“大喜的日子,你瞎说些什么呢”柳世荣恼怒的道:“儿子先前那是吃了猪油蒙了心,现在和新媳妇祖宗都拜了,这也就是想通了,又见着这么些亲友来为他庆祝,心里自然就会高兴。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操心操心酒席上的事,去,给我再抱坛子酒来。”说着自己便重新上桌,和人豁起拳来。
柳章氏冲着自己男人的身影撇了撇嘴,喃声自语道:“从我肚子里生出的肉,一举一动我还能不知晓。”
不过,即便是觉察出了不对,柳章氏此刻也没空去管,这十几桌酒席还得她去张罗。
这酒一直喝到二更天方才散去,当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之后,弟弟们才由角落发现了文定的身影,只见他整个身子靠在墙沿,早已是醉的不省人事。兄弟几个先前一直都是在进进出出的忙活,没想到新郎官竟然喝的这般烂醉,这下可如何是好呀
无奈之下,他们惟有去找父母商量,可柳世荣先一步被柳章氏扶进了屋里,即便是躺在床上,嘴里还在高声喊着:“喝,喝。”任凭柳章氏如何安抚也不得消停。
听到载定他们的叙述之后,柳章氏赶忙来到院子里,文定已经被他们暂时安置在椅子上,比起他老子来,他倒是安静的多,双目紧闭,缩成一团。
“哎。”柳章氏叹了口气,道:“父子两个都是一个模样。”
柳以定有些为难的道:“娘,这该怎么办呀哥醉成这模样,新嫂子还在屋子里等着呢”
“还能怎么办”柳章氏无奈的道:“还不快些将你们大哥抬进去,让你们嫂子喂他碗茶水,侍侯他安寝了。”
得到了柳章氏的指令,兄弟三人一前一后将文定抬起来,载定则先去推开新房之门。
新床之上,任雅楠已经是坐了有好几个时辰,除了媒婆外,新房里一直没人进来。反正这一切她也是不大上心,这几日以来,不论她是如何的哭闹,如何的抗争,任智方便是死死咬住不肯松口。
到后来,任雅楠也由期望变成了绝望,一路上不论是迎亲还是拜天地,再到送入洞房皆是逆来顺受,任由着别人摆布。她整颗心已经是万念俱灰,一点都提不起劲来,只觉得这天下间的女子都是这般命苦,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嫁谁不嫁谁全然由不得自己做主,任谁也逃不过这命运的捉弄。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任雅楠心想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今晚便要将她这下半生的轨迹给定下来了。
“嫂子,你还没睡吗”憋了半天,门外的柳载定满脸通红,也只憋出这句不合时宜的话来。
头上顶着这方红巾,叫她如何睡下任雅楠勉强的应了声:“嗯。”
向来没怎么与女孩子打交道的柳载定,这才如获重释将新房的门打开,兄弟三人搭着手,好不容易才将文定给搬了进来,挪到了新床上。
任雅楠只觉得一阵浓烈的酒味袭来,心里顿生一股厌恶,自己竟然还摊上了一个酒鬼。酒醉中的文定也不管那么许多,一倒床,拉开那绣着喜字的喜被蒙头就睡。
一旁的兄弟都感到有些尴尬,以定赶忙为他解释道:“嫂子,哥平常不是这样的,许是今晚太高兴了,就多喝了几杯,还请嫂子你多担待。”
任雅楠淡淡的道:“没什么。”
“娘要嫂子你给大哥喂半碗茶水,这样就会好些了。”以定心想新嫂子面皮薄,有自己兄弟几个在场,自然是不好意思,就赶紧辞道:“那,没事我们几个就先出去了,嫂子你也早些歇了吧”说着带着两个弟弟便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道定不曾说过一句话,对于这位新嫂嫂,他并不像家里的其他人那般热心。雨烟离开之时,道定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对雨烟与文定之间的一切还不十分了解,在他心中只觉得雨烟是个对他特别好的姐姐。
然而三年半以后的如今,他已经是个头都要赶上文定的小伙子了,对男女之间的隐晦之事也有了模糊的概念。从以前雨烟姐姐表现出的种种迹象,以及雨烟姐姐失踪后,大哥如何发疯似的四处找寻,他已经能隐约揣测出他们两人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与亲切和蔼又漂亮的雨烟姐姐比较起来,这个冷淡的新嫂子实在是不怎么让他满意,叫道定如何替他大哥高兴呢临出门的时侯,道定还有意的望了望躺在新床上沉醉不醒的大哥,又叹了口气方才离去。
从他们兄弟几个抬文定进房,到他们三个分别走出去,任雅楠整颗脑袋一直藏在头顶上的红盖头里面,不曾见到他们的情形。掀起这红盖头的使命,原本乃是今晚的新郎官,也就是文定的权利,可是此刻的文定醉成这般模样,自然也就不成了。
任雅楠惟有自己来了,她轻轻掀起了大红的盖头,环视了这陌生的喜房。窗户上,墙壁上皆贴满了刺眼的喜字,红色的被面,红色的铺盖,两支大红烛烧了差不多快有一半。
这是她无数次梦中的画面,可惜床上躺着的人却不是梦中的那一位。
任雅楠哀怨的发出一声叹息,仔细端详了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即便是沉睡之中,文定那张白净的面容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还在与那些叔伯兄弟敬酒,只是她发现文定的眼角,隐隐有两处不易觉察到的银光在闪烁。
第八章彼此煎熬
到现在,她也不敢相信,那个沉睡了一整夜,连眼皮也不曾瞧过自己的男人,竟就是她注定要厮守终生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