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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体可就是好呀,我们是不服老不行了,只要一点小病小痛的几天都消停不了,铺子里的事呀都要靠你们这帮年轻人了。”
文定说道:“您说笑了,您的身体还是很健安的呀。再说我们这些人好多方面都不能接手,和您的差距太大了,还要在您身上学好多东西。”
刘选福呵呵的笑道:“这些东西又带不到棺材里,能教你们的都在尽量教你们。再说我还不是以前当学徒的时候师傅教给我的呀,文定。”他轻唤着文定。
柳文定回答道:“您有什么吩咐”
“夜里亥时上来一下我家里,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谈。”
“您放心,晚上我没什么事,我一定去拜访您去。”刘选福对文定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似乎在笑容之中有一丝潜意识的暗示,然后便进了里屋,文定又如常的开始当铺新的繁琐的一天。
有些时候文定便是这样,面对即将揭晓的答案,没有过多无谓的揣测,而是直接等到答案的自动浮出水面。
第四章汉口新风
亥时在平常人家里,已经算是比较晚的时刻了,忙活了一天的百姓们此时往往都已进入梦乡。不过对于在某些特殊的行当而言,现在才是高朋满座的时候。
夜晚是最好的庇护所,将那些白日里的委屈,郁结全都包含在黑色的天幕里。在黑夜里人们放下了包袱,尽情的将自己溶入这轻松的世界里,放纵压抑的神经。
有的人声色犬马,走马章台换取短暂的麻醉;有的人寄情诗词歌赋,让思想得到片刻的安宁。从不同的缓解方式便映射出不同人的品性。
庙山镇是从鄂洲,江夏平原到汉口的必经之路。虽繁华比不上江那边的汉口,那明朝的四大重镇之一,但也是歌酒不绝于耳。
文定遵从与朝奉的约定,晚饭后收拾了一下装束便往刘宅行去。
朝奉刘选福的家宅,并不安置于这镇子之中,而是距此镇三里之外的松竹林。
明灿的月光,增添夜兴的高昂,街面上白日里红火的油米店,绸缎庄,肉铺都早已歇业,退出了街面的舞台。
那酒店的小二还在卖力的招呼,店外游散的闲人进来买醉,而与之相辉映的便是酒店对面的“楚妆楼”。
那里没有对面小二那样高声吆喝,也没有小二那殷勤嘴脸。只是在门口站着一排花样年华的女子,在那浅浅的对每个过路的行人盈笑,时不时的摇摇手中的丝巾,三三两两的低头私语,撩动的路人心中不时泛起波澜。
里面的景象更是热闹,极目尽是饮酒作乐的寻欢客,莺莺燕燕扭腰款摆地穿梭其间,无一处不浮荡着淫声浪语,竟显满园笙歌。
文定正从此路过看见门外那一排女子,脸上不自觉的淡起红潮。
立即将头埋的低低地,快步想径直走过去。
那群风尘女侠最是喜欢拨弄这种脸面薄的后生,越是看到他快步而行越是不会让他如意。
一个身着淡红绸衣的“个中人”抢在前面拦住了柳文定,对着那些姐妹们说道:“哟,这不是源生当的三掌柜吗,往日里都是我们去关照他的买卖,今天怎么这么好也来捧我们姐妹的场呀”
文定顿时羞红了脸颊,急忙摇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路过,只是路过。”
惹的那群女子一阵乱笑,又走出一位姑娘扶住那红衣女子,说道:“妹妹呀,人家三掌柜根本瞧不起我们,臣看他从刚才起就没瞧我们姐妹一眼。”
文定的脸一下子快跟庙里的关老爷差不多了,不知道该是如何应对这种局面,边说“不是,不是这样的”边往后退去饶开她们,向刘宅快步的走去。
身后隐隐传来那些女子的浪涛般的笑声,惹的文定再次加快了速度朝着镇外跑去。
一直跑到刘府外的松竹林才敢停下来缓口气,刚才那阵势将文定吓的委实不轻。平常半个时辰走完的路,这会只用了两刻钟不到的时间。
心中的狂乱现在还没平复下来,老朝奉最是不喜与青楼女子有所瓜葛,此刻进去一定让老朝奉看出些端倪。
文定虽是无愧,然而也不希望给朝奉的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形象,还好尚有些许时间不用急于进去。
此时的月盘已是高高悬于天空,月光从竹林的上面直泻下来,地上都是泛着银白色。沐浴在这柔和的月光之中,整个人仿佛卸下了许多不必要的事物。
人也安详了许多,刚才因为慌乱而引起的那丝杂乱,经月光的轻拂都已抛于体外。
在文定的世界里,月光便是治疗心病的良药,每当因为种种不快之事,搅拌的内心不平静的时候,文定就会来到这轮明月之下,任由这洁白的月光抚慰伤口,平复烦躁的心情。
这月光便是他最为无私的朋友,无数次的给他以帮助,陪他无数次的度过孤寂的夜晚。
漫步在这竹林,文定实在是羨慕老朝奉的闲情逸致。不用为生活疲于奔波,还能每夜与这些清竹为伍,生活是如此的写意,恬然。
一株株青竹遮天蔽日、密密匝匝,竹叶婆娑。神秘、幽深尽显于这竹林之中。
闭上眼楮,深吸一口气感受那发自竹林的清香,聆听她们的舞动。
睁开眼突然有一副梦境展现于眼前,只见清竹深处有一道白影悠然的漫步于此。如玉的面容,身上是一袭白衣加上银白的披风。
显然是没有发现文定这个不速之客,那女子慢慢的在林间穿梭。
时而拂竹,时而搔叶,时而顿足望月一颦一笑都透露自然,无拘无束就像是仙子降于凡世,是如此的超脱,如此的抽离尘世。
柳文定紧闭着自己的嘴唇,不让其发出一丝惊呼来破坏这如诗的画面。只将瞬间的震撼常存于心中,不忍打搅那林中的女子,不忍去干扰她此刻的悠闲。
渐渐的那女子走向了竹林深处,身影也依稀看不见了,然而脑中的倩影如何也挥之不去了。
如果说早先楚妆楼门前的群女拨乱了自己的心绪。那么此刻那白衣女子却给自己的心打下了烙印,一个深刻的痕迹,打开了自己心灵的窗户进去后又严实的紧闭了起来。让自己的心中完全是她的影子在晃动。
在亥时还差半刻的时候,文定立于刘宅的门前,刚才的沉迷差点让他错过了与朝奉的约定。
还好刘宅离镇子并不是很远,打更的声音将神游的他拉回了这竹林,他急忙赶往刘宅刚好在戌时的最后一刻到了刘宅的大门前。
不过本来去竹林是期望能将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结果哪知进去前只是在心湖中有一丝波澜,出来后却是掀起了巨浪。
在一个老仆人的带引下,文定来到了刘选福的客厅,厅上坐着朝奉刘选福及其夫人。他上前参见道:“拜见刘老,拜见夫人。”
刘夫人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对文定也是慈爱有加,笑道:“是文定呀,怎么有些日子没到我们家来玩了过来坐,过来坐。”
刘老也说道:“坐嘛,坐嘛又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家了,还有什么好生疏的。”